第29章 获赠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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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出了郡守府，王大姐犹豫了很久，问雅沁道：“对于陈家来说虽然是别无选择，郡守也是为求自保只能如此，但雅沁，我心里还是有些慌，觉得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雅沁停下脚步，想了想说道：“大姐，你说的没错，我们一定要谨慎，等明日收了这竹云轩，有那些银子，我们先停业个三五日，装修的雅致些，所有的厨师跑堂小二全部遣散，招一些信得过的人才好，陈家的人是绝对不能用的，我打算把竹云轩变成高雅贵胄聚集之所，五日后搞一个竹云雅宴，先立住我们的招牌，过两日还要辛苦王大姐了，招些信得过的人，还得宣传一下我们的竹云雅宴。”王大姐点点头，说道：“没问题的，这些事情我应付的来。”

芸明听说雅沁去了郡守府，一直焦急的在张氏泥人门前等候结果，看到雅沁和王大姐有说有笑的归来，知道大事已成，也放下心来，笑着走了过去，问道：“恭喜张老板，大事已成，只是不知陈员外现在如何了。”说完，忍不住笑出了声。雅沁说道：“我没想过绝了陈家生路，不过要了十万两银子和他的聚德楼而已。”虽然有些失望，芸明还是笑着说道：“张姑娘心善，虽然要了这些，已经足以让陈家奄奄一息了，但就怕他们日后还会伺机报复的。”雅沁知道芸明有些市侩，没什么好感，正好他是过来看热闹的，不如趁机敲他一笔，雅沁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吴公子所言也是我所担心的，所以聚德楼必须大换血，陈家之人不可再用，我打算把聚德楼改成雅士们聚会之所，所以打算歇业五日，只是这五日又要招到不少合适的人，还得宣传竹云雅宴，有些困难了。”芸明知道雅沁在给他上套，但也是不得不钻，回答说：“张老板不用怕，我吴家也有不少茶楼酒肆，茶点酒菜的师傅也有不少，跑堂小二更是要多少有多少，我可以借你些人，宣传竹云雅宴更简单，以我吴家名望，开业当日，我以吴家名义聚集东陵郡全部有头有脸的人去参加竹云雅宴，相信不会有人不给面子的，你的竹云轩定然轰动整个东陵郡。”雅沁放心的笑了笑，说道：“那就多谢吴公子了，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了，请吴公子在店铺用茶。”逐客令芸明还是听得出来的，但谁让自己愿意呢，摇摇头，笑着说道：“张老板，我家中还有事，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说完，芸明转身离开了张氏泥人。

王大姐有些不解，跟着雅沁到了后院，雅沁早已看出来王大姐心中疑问，说道：“大姐，你想问什么我知道，现在我来告诉你吧。这吴公子为什么帮我们你应该清楚，不只是因为芸曦的嘱托，我是不可能接受他的，此刻我们还很弱小，但如果我们威胁到了他吴家在东陵郡的地位呢，他会不会像对陈员外一般，借别人的手，赶走我们，所以吴家只会使暂时的盟友，不会是朋友的，你有没有发现，芸曦离我也是越来越远了。”王大姐说道：“你说的我都不明白，但是你要相信大姐，我是不会背弃你的，永远不会。”雅沁笑了笑，说道：“我是相信大姐的，也希望我这么想芸曦是错的，但不能不防范，有机会的话，我想离开东陵郡，离开吴家，这样对我们，对芸曦都好。”

范老走出了房门，说道：“雅沁丫头，几日不见，你长进了不少啊，你说的没错，很少会有什么情谊能经得起绝对利益的考验，现在你的一切，都离不开吴家，但吴家这个名号也给你招来了不少敌人，还是需要尽快离开。”雅沁点点头说道：“等竹云轩进入正轨，我打算在附近州郡开些分店，东陵郡是根基，不能撤，但是我们就去其他地方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王大姐说道：“你们说离开就离开吧，但是我要带着当家的一起去。”雅沁笑着说：“怎么能少得了王大哥呢，你们夫妻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个朋友，如亲人一般的。”

揽月阁的饭菜虽然精致，但芸曦更是被石桥寒潭吸引，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期待着夜晚的到来，感受拥月入怀的别样景致。

樊哙看芸曦没怎么动筷子，问道：“漂亮姐姐，是饭菜不合口味吗？我觉得挺好吃的呀。”芸曦笑着回答说：“这些饭菜和我在家吃的差不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姐姐反而更喜欢你的烤肉。”樊哙听到后反而有些惭愧，说道：“我卖的烤肉不过是乡野小食，怎么能和这高雅之地的食物比较，或许是姐姐很少涉足吧，觉得新鲜而已。”芸曦沉默了一会说道：“也许是这样吧，不过你的烤肉确实很特别，等到家了，一定再烤给姐姐吃啊。”樊哙开心的笑着说：“只要姐姐不嫌弃，随时都可以的。”

芸曦看樊哙吃完了，说道：“我有些疲倦了，想回去歇息了，你要是无聊，就去街上转转吧。”樊哙摇摇头说道：“姐姐只管回房歇着，我就在隔壁的房间，自从昨晚的事情，我觉得哪里都不太平。”芸曦心想，虽然樊哙有些草木皆兵了，但也不是全无道理，这平静的时光或许很快就要消失了，但樊哙如此忠义，芸曦没有丝毫的恐慌，反而非常的安心。

樊哙目送芸曦回了房间，自己也进入了旁边的屋子，时刻观察着芸曦房间周围的情况。

芸曦想着，现在去不成兵绝谷了，回去怎么和父亲交代呢，想想昨夜韩铭的表现，怕这兵绝谷也多半是贪生怕死之辈，去了，反而是身处险境，况且那兵法之类的也不是自己想学的，去了怕也待不长久。

外面的吵闹声叫醒了睡梦中的芸曦，芸曦略微梳洗了一番，走到窗口，原来皓月已至当空，石桥下果然映照着一轮明月，月华如镜，洁白无暇，人立于石桥之上，真的如同胸揽明月一般，现在石桥上站满了人。

房门口传来了樊哙呼唤的声音，说道：“姐姐，月亮来了，院中石桥上站满了人，姐姐要不要去看看。”芸曦笑了笑，心想，这个樊哙，真是尽心尽力，连美景到来也不忘记告诉我。芸曦打开了房门，樊哙已经准备好，站在门外。芸曦说道：“你先进来吧，我也看到了窗外的景象，确实华美，不过现在人太多了，我身体不好，受不得石桥上那般拥挤的。”樊哙拍拍胸脯，说道：“姐姐不用怕，我把他们都赶走就好了。”芸曦摇摇头，说道：“你怎么能这么霸道，大家都是远行的旅人，不过就是寄月思乡罢了，现在人少了些，等一会我们再下去也不迟。”樊哙点点头，站在一旁，不再说话，而芸曦目不转睛的看着石桥下的月华。

芸曦发现石桥边有个老者，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了，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看明月，也没有看寒潭中的倒影，反而盯着桥下看。更奇怪的是，老者身边有不少人经过，但大家好像都没看到一般，无人与这奇怪的老者交谈，芸曦有些好奇。芸曦想到樊哙还在房间，转头对樊哙说道：“樊哙，你过来看那里，石桥边坐着一个白衣老者，一直盯着桥下看，但是好像路过的大家都没看到他，真是奇怪。”樊哙走到窗前，向芸曦指的地方看去，并没有看到老者，只有一块长相奇异的石头，樊哙摇摇头，说道：“漂亮姐姐，你是不是太累了，出现了幻觉，那里只有一块隐隐闪着金光的大石头而已，并没有你说的白衣老者呀，不然还是早些休息吧。”芸曦不相信是自己的幻觉，说道：“我不相信，你就在这里看着，我下去看看那个老者。”说完，芸曦转身出了房门，回头看到樊哙在身后跟随，芸曦有些怒气，说道：“怎么，这么快就不听姐姐的话了。”樊哙有些委屈的说道：“不是的姐姐，我是怕你有危险，所以才跟上了。”芸曦笑着说道：“能有什么危险，我只是去石桥那里，你在窗口看着就好，要是有危险，你立即下来。”说完，芸曦不理樊哙，自己去了院中的石桥边。

大家都在石桥上看着潭中的月华，仍旧无人注意到石桥边坐着的白衣老者，那老者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石桥下看。

芸曦笑着走上前，问道：“这位老先生，别人都在看这皓月当空的美景，不知您在看什么呢？”老者回头看着芸曦，不客气的回答说：“小姑娘，你能看见老夫？”芸曦被这么一问，有些不知所措，回答说：“老先生说笑了，虽然此时已经夜深，但这客栈之中灯火通明，如何会看不到您呢。”白衣老者听后，大笑，说道：“老夫在此已经十年了，终于等到了有缘之人啊。”芸曦更奇怪了，问道：“老先生您在说什么，在这里已经十年了，是每晚都坐在这里吗？”老者也不回答，指了指桥下，说道：“老夫腿脚不便，但是鞋子掉到了桥下，姑娘能不能帮老夫捡回来呢。”芸曦顺着老者所指看了看，果然有一只青色的布鞋，只是有一丈高度，怕下不去，芸曦有些歉意的说道：“老先生，小女子自幼体弱多病，怕是下不去啊，要不这样，我去找人帮您吧。”白衣老者面带怒气的说道：“你这姑娘，不过是帮老夫捡鞋子而已，为何这么多推脱，不愿帮老夫就算了，大不了老夫再等十年。”芸曦惊奇的问道：“老先生，您的意思是在这里等帮您捡鞋子的人已经十年了？”老者叹气道：“老夫是在等有缘之人罢了，虽然你我有缘，但你不愿帮老夫，那老夫就再等十年吧。”说完不再理睬芸曦，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桥底。

别人都看不到这个老者，樊哙却说看到的是块大石头，难道是自己遇见精怪了，老者又说等了十年，是在等有缘之人，或许这是自己的机缘呢，即便不是，也能结个善缘吧。

芸曦想明白后，扎起罗裙，收好裙摆，找了一处比较低的地方，跳到了石桥下。窗口的樊哙看见芸曦奇怪的举动，立刻跑到了院中。芸曦小心的在寒潭边行走，石桥上的人都很奇怪的看着她，竟有人笑着说道：“真没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身边的人叹了口气，说道：“美貌确实世间少有，但没想到啊，是个傻子。”这话一出，引得石桥上的人哄然大笑，有人起哄的说道：“美貌就好，傻子有什么呢，你们不要，本公子可就出手了。”樊哙已经到了石桥边，听到了这些污言秽语，怒不可遏，一掌打在了石桥的柱子上，石柱竟裂开了，那些人大惊，都止住了笑声，樊哙暴怒的盯着最后说话的那人，说道：“还不快滚，等着小爷出吗。”那人吓的连滚带爬离开了石桥，起哄看热闹的人也都离开了，芸曦浑然不觉，还是小心的朝鞋子走去。

走了十多步后，芸曦终于走到了鞋子边，捡起鞋子，觉得有些重，但是也不重要了，转身朝跳下的地方走了回去。下来容易，上去可就难了，虽然只有六尺多高，但是芸曦根本上不去，转头看向窗边，发现樊哙根本不在那里，心中恼火，说道：“樊哙跑哪里去了，信誓旦旦的说保护好我的，遇见事情就不见人了。”樊哙这时跑到了芸曦的上面，伸出手，说道：“姐姐，我在这里，你不要怕，我拉你上来。”芸曦试了试，说道：“不行，我拉不到，即使能拉到，我也没力气抓住的，不然你去找个梯子吧。”樊哙四下看了看，说道：“姐姐，这里没有梯子啊，你一个人太危险，我也不能离开，这样吧，我下去抱你上来。”芸曦脸一红，嗔骂道：“你说什么胡话，姐姐的便宜你也想吃吗？”樊哙不知道怎么解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中有了主意，说道：“姐姐一会我托你上来。”芸曦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樊哙就跳了下来，立即蹲下身子，伸出两个手掌，对芸曦说道：“姐姐，你小心走上我得手掌，我托你上去就好。”芸曦说道：“可以是可以，但你能托的起吗？”樊哙笑着说：“我刚才发怒，一掌能击碎石柱的，姐姐身轻如燕，想来不是难事，只是姐姐你要站稳了的。”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芸曦只能走上了樊哙的手掌，没想到樊哙手掌还很稳，并没有什么摇晃，手掌举过头顶的时候，芸曦轻轻一跳，也就上去了。

芸曦长舒一口气，双手捧着鞋子，走到了老者身边，毕恭毕敬的行了个全礼，说道：“老先生，鞋子我帮您取回来了。”老者伸出了没穿鞋子的脚，不客气的说道：“既然如此，小姑娘就帮我服穿上吧。”芸曦虽然心中不悦，但已经都取来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蹲下身子，拍打掉了鞋子上的泥沙，小心的帮老者穿好。老者说道：“你是小姑娘，老夫也不为难你了，虽然靠了帮助，但是你能屈能伸，临危不乱却是真的，可惜啊，可惜，老夫等了十年的人，真是可惜啊。”芸曦不解，忙问道：“老先生，您是在可惜什么呢？”老者叹了口气，说道：“你是有缘之人，而且人品气质都是上上之选，老夫本想将机缘传你，时机一到，还天下人清明，只可惜你是女子啊，无法承袭天命。”芸曦笑道：“谁说女子就不行，即便我不是天命所归又如何，也可为帝师，辅助明君。”老者大笑道：“小小女子，竟有如此见识，胜过了不知多少凡夫俗子，也罢，既然你通过了老夫的考验，机缘就赐于你吧。”老者说完，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竹卷，说道：“老夫本是天地间一块奇石，万载间受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滋养成仙，名曰黄石公，此书乃是天道之言，希望你能仔细研读，日后还天下人安宁。”说完，将书递给了芸曦，芸曦跪下，双手接过了天书，说道：“多谢仙人赠书。”抬头之时，面前哪里还有什么白衣老者，只剩下了一块平平无奇的大石头，但自己手中却多了一部竹简。

樊哙也爬了上来，拉起跪地的芸曦问道：“姐姐，你好奇怪，刚才就下石桥去捡一块小石头，现在又给一块大石头跪拜，但这大石头刚才还有隐隐的金光，现在怎么会没有了，难道我也眼花了吗？这个客栈太奇怪了，姐姐，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吧。”芸曦将竹简藏进了衣袖内，点头说道：“确实很奇怪，明天我们就西行吧，回东陵郡。”

樊哙送芸曦回了房间，芸曦坐在桌前，打开天书，开篇只写了八个字，天道至简，顺势而为。只是这八个字就让芸曦思索了良久，自言道：“天书果然非同凡响，传世间大道，却只是意会，需要领悟，真是太玄妙了。”芸曦然后笑了出来，说道：“玄妙的我完全看不懂啊，算了，仙人也说的，要等待时机，时机到了或许就能明白呢。”

被老者折腾了很久，芸曦有些腰酸腿疼，明日还要赶路，收好天书，躺上软床，想好好的休息一晚，毕竟熬夜对皮肤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