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魂牵梦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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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云和韩铭向西逃离，到了齐地边境，转向向南，距离东陵郡也最多只有五日路程。
二人连续赶路三日，不停停歇，此时皓月当空，繁星似锦，韩铭伤势虽有好转，但仍未痊愈，有些疲倦了，对项云说道：“项兄，我们已经离开齐地，进入了乾境，前方有片梅林，还有一潭清澈的湖水，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再继续南下吧。”项云抬头朝梅林看去，当中有一株寒梅，卓尔不群，独自立于寒风之中，湖水碧波荡漾，与那日的景色竟如此的相似，他也不愿离开，点头说道：“好的，韩兄，我们就在此歇息吧。”说完，项云走入了梅林，选了一棵临近那株寒梅的树下坐好，盯着寒梅。
韩铭看出项云有心事，在他身旁坐下，从包袱中取出了青梅酒，递给项云，说道：“此地寒梅凌冽霜寒，正好与这齐地的青梅酒相配，项兄，来一口吧。”项云接过青梅酒，一口下去，饮去了大半坛，韩铭着急，伸手拦住，说道：“项兄，也给我留一些啊。”项云看着韩铭说道：“韩兄，你伤势未愈，不宜饮酒，我也是为你好。”韩铭抢过了酒坛，把青梅酒饮的一滴不剩。二人相视，哈哈大笑，狂傲不羁。
项云依旧看着寒梅树，凌冽的寒风吹落了几片花瓣，与那日一模一样，不过就是缺少了那舞姿曼妙，柔美动人的花中仙子。韩铭看项云盯着梅树，一动不动，眼神之中有些怅然，开口问道：“项兄，可是有心事。”项云叹了口气，说道：“就是我取玄虎霸王枪那日，也是寒梅树下，花中仙子一舞，惊为天人，自此无法忘记，正好此处也有一株独立于寒风之内的寒梅，如此相似，只是缺少了那花中仙子。”韩铭也不打扰项云，静静躺下，看着夜空中的繁星，项云默默的说道：“我一定要再见到她，见到舅父之后，我就再去一次平川县。”
今晚事情比较多，有几个小痞子在摊位吃东西，完了不给钱，正巧给刘三撞见，一顿好打，然后送去了郡府大牢，出来之时，已经临近子时，突然想到，昨日和雅沁的约定，自言道：“这么晚了，她应该休息了吧，但是这姑娘是个重诺守信之人，万一一直等我不到，不是就一夜等候了，罢了，我去看看，她有没有休息，若是没有，正好拿了那泥人把玩。”说完，哼着小曲，朝张氏泥人走去。
到了门口，看大门紧锁，门口挂了个牌子，东主有事外出，刘三摇摇头，说道：“这姑娘事情还很是多啊，才开业不到一日，就有事外出，这生意难喽，哈哈哈。”说完，大笑着离开了。
雅沁已经睡下，梦中的自己回到了寒梅树下，飘落的寒梅落在自己的衣襟，轻轻抚去，清寒透彻，情不自禁的舞了起来，长袖飘飘，青丝散落，忘记了一切，只在一舞之中，内心空灵，世间万物也都随心而动，飘然于世。
雅沁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日清晨，原来一切只是梦而已，虽然很想，但自己又如何能够超脱尘世之外呢。
王大姐已经做好了早饭，等着雅沁醒来，看到雅沁出了房间，笑着说：“雅沁醒了，快来吃早饭吧，热腾腾的白粥和包子。”雅沁坐下看着丰盛的早餐，说道：“王大哥回来，王大姐真的很开心，连早餐都这丰盛啊。”王大姐说道：“雅沁，快吃吧，吃完再带上些，我送你回东陵郡。”雅沁忙说：“大姐，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的。”王大姐笑着说：“不麻烦的，再说了，你也不会驾车啊，你自己走回去了，那马车怎么办，总得还给吴家小姐吧。”想想自己也确实不会驾车，说道：“那就麻烦王大姐了。”王大姐笑着说：“雅沁，一会给你个惊喜，不着急，上了马车就知道了。”雅沁有些期待，吃完早餐，看到马车停在院中，拉开布帷，里面堆满了矿石，雅沁心中欢喜，之前采集的矿石用的也差不多了，自己本来想这次既然回来了，就再去采集一些的，原来王大姐都帮自己准备好了，很长时间不需要再为色彩的事情发愁了。
雅沁回到屋内，问道：“王大姐，怎么会有那么多矿石，难道昨晚你去了朱颜洞吗？”王大姐摇摇头，回答说：“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都是乡亲们，大家一直被钱庄欺压，昨天你给大家出了口气，大家心里感激你，晚上我们想着怎么报答，我就提议说去朱颜洞，多取些矿石给你带上，很多人都去帮忙了，以后你也不用发愁，一段时间，我就给你送些矿石过去，现在没有玄虎了，大家也都很安全，我们也能多个谋生计的办法。”
雅沁说道：“能帮到大家，我很开心。”王大姐装好了食物清水，拉着雅沁，说道：“我们出发吧，现在出发，天黑前还能赶到东陵郡。”雅沁点点头，坐上了马车，王大姐开心的架起马车，说道：“真的没想到，我们这样的穷人，还能有希望，真好啊。”
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天黑前到了东陵郡，王大姐说道：“反正现在田地也不用打理，雅沁，不如我留下来帮你一段时间吧。”雅沁有些惊喜和担心，说道：“那自然是好，我一个人还有些害怕，有王大姐在，自然再好不过了，但是王大哥身上的伤。”王大姐笑着说：“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昨天他也一起去了朱颜洞，采集的矿石最多，过两日就能再去打猎，你不用担心。”雅沁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多谢王大姐了，还有不少房间，一会给你选一间，等月末赚了钱，给你发工钱。”王大姐说：“那都不重要，能帮到你，我就开心，回头矿石用差不多了，我再去采集。”
马车回到了张氏泥人的门口，芸曦和芸晴坐在店铺里焦急的等待，看到马车回来，芸晴立刻跑出了铺子，冲到马车前，问道：“雅沁，怎么样了，你的朋友救出来了吗？”雅沁回答说：“一切都解决了，不但人救出来了，被骗的田地和房屋也要回来了。”芸曦走到马车前，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们都很担心，雅沁你真的很厉害。”芸曦相信了父亲的话，雅沁很不一般，或许以后真的会成为自己的对手，此时打感情牌，拉拢她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雅沁对芸晴说：“多谢芸晴姑娘了，马车现在物归原主。”芸曦立刻打断了雅沁，说道：“马车你就留着吧，以后肯定还有用处，铺子后院很大，放那里不碍事。”芸晴看姐姐这么说，也说道：“雅沁你留着吧，马车我还很多呢，看你安全回来我们就放心了。”芸曦说道：“我还有事，你注意安全，有事随时找我就行，我们先回去了。”芸晴还想出去玩，被姐姐拉进了马车，有些无奈，只能跟着回了吴府。
范老就在附近的茶馆坐着，看到雅沁回来了，放下几文钱，转身离开，回了他朋友家中，途中叹息道：“都不过是侥幸而已，希望这姑娘能懂得这个道理。”
店铺里就剩下雅沁和王大姐，她们把矿石放搬了仓库，雅沁说道：“王大姐，你看住这间屋子可好。”指着自己旁边的屋子说道，王大姐点点头，说道：“哪里都好，我刚才在仓库看剩下的泥土不多了，这泥土细腻，比平川县的都好，是哪里取到的，明日我再去取些回来吧。”雅沁说道：“那就劳烦王大姐了，我也该制作也泥人了，泥土是在城东二里外的柳翠岗取到的，我有些倦了，想休息了。”王大姐说道：“折腾了这么久，真的想舒舒服服睡一觉。”
门口传来了说话声：“店主何在，客人都来了，怎么无人招呼啊。”雅沁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从后门进入店铺查看，原来是刘三来了。雅沁笑着说道：“原来是刘三哥，你怎么来了。”刘三佯装有些怒气，回答说：“我怎么来了，前日你答应我的泥人呢，难道要反悔？”雅沁突然记得了这事，脸上带着歉意的说道：“前两日有事情，忘记了，不过泥人我早已捏好，刘三哥稍待。”说完从桌子中取出了用手帕包裹好的泥人，雅沁想打开，拿出泥人，刘三连同手帕一起抓了过来，说道：“不用麻烦了，我一并带走。”雅沁小声的说道：“这手帕是我的贴身物件，还请还我。”刘三的痞子性格又发作了，拿起手帕，闻了一下，说道：“难怪有一股乡野气息，算了，勉强收下了。”转身离开了店铺，留下雅沁一脸通红，有些生气的说道：“女子随身之物，你也方便拿走，真是不要脸。”刘三大笑道：“害羞的小姑娘也会生气了，真性情。”大笑着扬长而去。
雅沁无可奈何，说道：“他的人情已还，以后还是不要再接触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已是五日之后，雅沁这几天每日忙忙碌碌，捏了上百个泥人，各个神色不一，如同有生命一般，大家都很喜欢，生意自然不错。而王大姐，也很用心，已经能够捏出简单的形状，雅沁只负责精雕细琢，也轻松了许多。
正午时分，雅沁和王大姐正在用饭，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男子推门进来，这个人并不像其他来店铺的顾客开心，面上带着浓稠的哀伤，手中还提着一坛酒。王大娘看此人衣着褴褛，手中还提着酒，以为是酒鬼来闹事，立刻起身说道：“这里不是酒馆，你快点出去，别以为我们都是女子，好欺负。”雅沁拉住王大姐，说道：“王大姐，别着急，进来都是客人，哪里有店家赶走客人的道理。”那人看着雅沁，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姑娘，听说你手艺很好，在这东陵郡是独一家，我有一事相求。”那男子从怀中摸出了块布，递给了雅沁，虽然内心充满疑问，雅沁还是礼貌的打开了布块，上面画着一个二十左右的姑娘，画工虽然粗糙，但也能看出作画之人的浓浓爱意。那人缓缓的说道：“画上的是我女儿，我来到这东陵郡讨生活，只为了她们母女能有好日子过，谁知上个月，我女儿被村里恶霸欺负，跳井自尽了，她母亲也忧伤过度，生了重病，我用尽了家中钱财，还是没能救回妻子，现在只剩下了手中这坛酒，本来是想等女儿出嫁的时候再拿出来的，现在也不需要了，希望姑娘能帮帮我这个痛失妻女的可怜人，照着画像，做一个我女儿样貌的泥人，也能给我留个念想。”
王大姐说道：“你就是个懦夫，妻女死去，你不去报仇，拿个泥人当念想，感动自己吗？”那人说道：“我又何尝不知啊，但恶人势大，我前去说理，面都没见到，就给打了出来，我只是一个帮人写信的落魄读书人，如何报仇啊。”王大姐听着是一肚子火，转头坐下，继续吃午饭。雅沁安慰那人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个忙我帮了，明日此时，你过来取吧，至于这酒，你就放这里吧。”说完指了指店铺的墙角，男人放下那坛酒就离开了。
王大姐看那人走了，对着雅沁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他，你这人心善，但你又知不知道天下有多少苦命人啊，你如何帮得过来，再说了，我们现在生意那么好，你一日要做几十个泥人的，已经到了深夜，如何有精力帮他。”雅沁笑着说：“王大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是看他女儿可怜，我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被恶人欺负，同样没人帮我，但我在机缘巧合之下躲过去了，他女儿却没有，我怎么能不帮呢，没事的，今日我就不做其他泥人了，下午只帮他做这个，晚上早些休息，好不好。”王大姐看雅沁居然会撒娇了，摇着头说道：“你这姑娘，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啊。”
项云和韩铭终于回到了东陵郡，二人路上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去了吴府，吴远道和楚南正在前厅喝酒，看到二人回来，楚南说道：“你们二人，虽然刺杀不成，却也搞得天下大乱啊，就是这千里之外的东陵郡，士兵巡逻也严密了许多，老夫都不能在外随意醉酒了。”这话说完，四人大笑。
吴远道看出韩铭手臂垂下，似乎有伤，问道：“韩公子，你是否受伤了。”韩铭点点头说道：“受了点小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吴远道说道：“千万不能大意的，一会我叫人给你送些伤药，韩公子先去休息吧。”韩铭告退，跟着婢女去了客房休息。
芸曦听说行刺大成武帝的两人来了，心中好奇，打算去看看，正巧遇到了韩铭，微笑着点头，说了句：“见过公子。”然后继续朝吴远道走去，只是这微微一笑，打开了韩铭尘封的心扉，这一笑如春风拂面，韩铭望着芸曦远去的身影，镌刻在了他的心中。
芸曦见到吴远道，说道：“父亲，女儿听说有贵客到访，备了些茶点。”芸曦回头示意小桃摆在桌上。芸曦抬起头，正巧与项云四目相对，少年英豪的身姿打动了芸曦，芸曦害羞的低下头，羞红了脸颊，这一切都被吴远道看在眼里，当然还有喜欢热闹的芸晴，偷偷看到了姐姐的表现，小小年纪她也知道，姐姐是喜欢这个少年，有机会一定帮姐姐问问，芸晴偷偷打定了主意。
吴远道心中一震，知道此时若不制止，等到芸曦情根深种的时候，肯定是要受伤的，立刻起身，对楚南和项云说道：“二位稍坐，老夫有些事情，先带小女下去。”说完，拉着芸曦就离开了前厅。
二人站在树下的凉亭，吴远道看四下无人，说道：“芸曦，你刚才看项云的眼神，为父都看到了，你是不是属意于他。”芸曦红着脸，不敢看吴远道的眼睛，只是微微点点头。吴远道叹了口气，说道：“他是少年英雄，得了玄虎霸王枪，又做出了行刺武帝这样的震惊天下的事，你喜欢他，为父不奇怪，但为父要告诉你，项云并不是能谋取天下之人，相反若跟他一起，一定会害了你。”芸曦抬起头，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吴远道，吴远道说道：“项云此人为父很了解，他只知凭借一腔孤勇，天生神力，所向无敌，为人太过于幼稚，毫无城府，心思单纯，如何能取得天下，此人虽然英雄无敌于天下，但是得其势，却不得其时啊，女儿你能明白吗？”芸曦明白了，点点头，说道：“父亲教训的是，女儿明白，我只要做那至高之人，儿女情长这些小事不会成为牵绊，女儿先回房了。”
楚南对项云说：“云儿，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回吴郡了，你准备一下吧。”项云说道：“舅父，我想多留几日，过两日去平川县看看，你先回吧，我过几日再走。”楚南不想多问，说道：“那你早些回来。”说完也离开了，项云肚子确实饿了，前厅就留下他一人，吃点心。
藏在假山后的芸晴看众人都走了，只留下项云一个，机会难得，便走了出去，坐在项云面前，问道：“公子，觉得我家的点心如何。”项云说道：“想必你是吴三小姐吧，你家点心真不错。”说完继续低头开吃，芸晴看到项云这表现有些郁闷，这么无趣的人，姐姐喜欢他什么，既然来了不能无功而返，又问道：“那你觉得我姐姐如何。”项云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随口回答：“吴二小姐脸红红的，很可爱。”芸晴有些发怒了，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嘲笑我姐姐吗？”项云立刻解释，说道：“在下绝无此意，只是第一次见到吴二小姐，没法评价啊。”芸晴笑着说道：“说的也有道理，那你是不是想多了解我姐姐啊。”项云就算再木讷，此时也听出了芸晴的意思，立刻放下点心，正色说道：“吴三小姐，你误会了，在下已经有了意中人，如何能再了解你姐姐啊。”芸晴听出了拒绝的意思，拍了一下桌子，阴沉着脸离开了。
芸曦回到房中，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假山流水，心中在想吴远道的话，确实如此，自己既然已经找到了目标，就不能轻易改变，这项云虽然勇武，也如父亲所说，只身刺武帝，根本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毫无谋略可言，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成大事的。
芸晴跑进芸曦房中，看着姐姐盯着窗外沉思，以为是在挂念项云，立刻说道：“我帮姐姐问过了，那项云说他心中有挂念的人，姐姐你不要想他了，以后父亲一定帮姐姐找个更好的。”听到芸晴这么说，芸曦只是轻轻哦了一声，芸晴还准备了许多安慰的话，都没派上用场，又说了一遍：“项云有喜欢的人了，姐姐你不要再想他了。”芸曦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轻易就放下了，看着芸晴，微笑的说道：“姐姐并没有想他，姐姐没事。”觉得很没有意思，芸晴离开芸曦房间，自己出去玩了。
雅沁和王大姐忙到天黑，才做出了那个泥人，雅沁看着坐好的泥人，觉得比图画中的更有神韵，满意的放在柜子上，雅沁也吸取了教训，不再用手帕包裹了。
第二日一早，项云和韩铭便到了前厅，此时楚南已经收拾好准备离开了，看到二人前来送行，叫过韩铭说道：“吴家二小姐，聪慧过人，见识非凡，老夫已经将她收入兵绝谷门下，迟些日子，你养好伤，便带她来兵绝谷吧。”听说芸曦也要去兵绝谷，韩铭心中那抹身影又浮现了出来，心中窃喜，脸上却毫无波澜，说道：“好的师叔，弟子知道了。”能和芸曦朝夕相伴，兵绝谷那无聊的地方，韩铭反而有些期待了。
正午时分，昨日那男子如约前来，雅沁取出了存放在柜子上的泥人，递给了他，那人拿到泥人，眼神就瞬间被吸引，无法移开，眼泪也不经意的留了下来，幽幽的说道：“女儿，想不到爹还能再见到你。”说完，看着雅沁说道：“姑娘技艺超群，堪称鬼斧神工，看着这泥人，就像我女儿活过来一般，多谢姑娘。”说完，手捧着泥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转身离开了店铺，眼神却未从泥人身上挪开分毫。
雅沁看着离开的那人，心中想到，虽然比较繁琐，但是已经做好的泥人迟早会被厌弃的，不如就搞个订做吧，还能多赚些银子。
雅沁立刻找了一块木板，拿出笔墨，写道，本店新增泥人定制服务，只需告知需求，第二日可取，收银二两。写完之后，立刻把木牌钉在了门口。
王大姐外出回来，看雅沁不知道又在忙什么，问道：“雅沁，你这写的是啥。”雅沁笑着回答：“我不是帮昨天那人做了他女儿的泥人，刚才他来取，非常满意，所以我就想开展定制泥人的业务，还能多赚些钱。”王大姐一听，能多赚钱，自然拍手叫好，说道：“雅沁，你真聪明，这什么定制什么的，我从没听说过。”
雅沁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牌子，以前有那么多招揽生意的方法，有机会都要用上，自己一定要成为最有钱的人，让穷人好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晚饭过后，芸曦和芸晴在庭院中闲逛，看到项云正在练枪，走过去问道：“项公子，这么晚了还在练枪，你刚回来，应该好好休息的。”项云叹了口气，说道：“多谢小姐关心，我心中烦闷，练枪能让我平静些。”芸晴嘴快，说道：“可是在想你那心上之人。”项云忧愁着脸，点点头。芸曦问道：“敢问公子，那姑娘姓甚名谁，或许我认识。”项云忧愁更甚，回答道：“我只知道她提个竹篮，叫什么姓名，我不知道。”芸晴拍手笑道：“原来是单相思啊，活该。”芸曦拍了一下芸晴的脑袋，面带歉意的说道：“我妹妹还小，不懂礼数，还请项公子不要在意。”芸晴说道：“姐姐不如我们去找雅沁玩吧，好几天没见了，有些想念了。”芸曦笑着说道：“你就知道玩，也好，我也想见见她了，我们走吧。”走了两步，芸曦突然停下，看着呆立的项云，问道：“我们去见我最好的朋友，项公子可想出去走走。”项云想了想，也着实无聊，放下长枪，点点头，跟上了两姐妹的脚步。
忙了一天，晚饭过后，王大姐去休息了，今日皓月繁星，微风拂面，生活也再慢慢变好，雅沁心中欢喜，提着那坛酒，坐在桃树下。冬去春来，桃花盛开，看着这美景，雅沁心中又躁动了起来，想翩翩起舞，舒缓这些日子的紧张和痛苦。
雅沁坐在树下，喝了一大口，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但不足以缓解积聚已久的压抑，又连续喝了几口，脸上已经泛起了红云，令白皙的皮肤又添了几分妩媚。
雅沁放下酒坛，随风起舞，长袖漫漫，落下的桃花沾身，与这美景繁华融为一体。
芸曦三人推门进入店铺，但店铺亮着烛火，但是却无人，有些奇怪，或许雅沁正在后院忙碌，三人一同从后门进入了后院，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花雨之中，绝世仙子翩翩起舞，脚步轻盈，身姿曼妙，醉酒的脸颊带着红晕，妩媚动人。
芸曦失声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飘飘兮若轻云之闭月，渺渺兮若流风之回雪，雅沁当真是洛神临凡。”芸晴不懂，说道：“姐姐这妙句出自何处啊，我怎么没读过。”芸曦不再言语，静静的看着这飘然于世的绝世舞姿。
项云说道：“是她，真的是她，令我魂牵梦萦的就是她。”此时一道天雷划破寂静的夜空，但雅沁不为所动，浑然天成的舞步未受到一丝影响，项云目不转睛的看着，眼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柔情，情不自禁的说道：“一舞动心，一舞定情，一舞惊天地。”
雅沁一曲舞完，顺势坐在树下，拿起酒坛，只剩一点，饮下后有些失望，说道：“没有了，好可惜。”说完，抬头看到三人，说道：“芸曦，芸晴，你们怎么来了，可惜没有酒了。”芸曦说道：“怎么喝这么多，雅沁你醉了。”雅沁慢慢说道：“醉了，我是醉了，因为我高兴啊，对了，芸曦，你身旁那人是谁？”说着，抬起手指指着项云。芸曦正想介绍，项云自己走到雅沁身前，问道：“姑娘可还记得在下。”雅沁看了半天，摇摇头说：“你是谁啊，我们认识吗？”项云顿时如同被万千寒冰笼罩，原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姑娘根本不记得自己，脚步沉重的打算转身离开。
雅沁突然说了句：“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朱颜洞里我遇到的那个傻子，叫什么来着，不记得了。”项云立刻回头，说道：“没错，我就是那个傻子，姑娘不用记得我叫什么，记得我是那个傻子就好。”
雅沁醉的不行，说完，就倒地睡下了。
项云想抱雅沁回房休息，但一想不合适，定在了原地，回头看着芸曦和芸晴，芸曦说道：“雅沁虽然轻盈，但是我二人也是抱不起的。”项云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是不能趁人之危的。”
王大姐被三人吵醒，走出到庭院，想看看有什么事情，发现原来是雅沁喝醉了，躺在树下，芸曦和芸晴她是认识的，但项云从未见过，看他蹲着雅沁身边，以为要图摸不轨，随手抓起一根木棍就朝项云打来，骂道：“哪里来的登徒子，想对雅沁做什么。”项云一手接住木棍，想解释，但王大姐根本不听。芸曦说道：“王大姐，你误会了，是雅沁喝醉，我们在想怎么把她移回房间，项公子并没有碰到雅沁。”王大姐这才收回木棒，对芸曦说道：“吴小姐，你们请回吧，雅沁有我就行，你们不用担心。”
已经下了逐客令，项云也不便久留，转身离开了店铺，回头看到店铺的牌匾，张氏泥人，吴小姐叫她雅沁，那她的名字就是张雅沁了，既然知道了她的姓名和住处，虽然要回吴郡，以后还是能再见到她的，心中的彷徨消失殆尽。
让自己魂牵梦萦那么久的姑娘，居然在不经意间又见到了，缘分还真是奇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