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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破碎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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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雅沁抱着张锐给的手机睡了一夜,脸上的笑容,第二日苏醒的时候都未褪去,内心中对亲情的向往也更加深厚。

早晨七点半,张雅沁就赶到了昨天遇见王姐的地方,路上的行人穿行的很快,雅沁怕挡到别人,找了路旁的一棵树下站着。

雅沁一直都在看着手机,生怕错过约定好的时间,七点五十八分的时候,王姐走了过来,雅沁跑到了王姐身边,说道:“王姐早。”王姐看雅沁很早就来了,笑着说:“雅沁你等很久了吧,现在的年轻人,守时的不多了,这份工作,我相信你会做的很好的,跟我来吧。”

张雅沁跟着王姐走进了大楼,大楼中的上班族,都是穿着正式,只有雅沁穿着粗布衣服,衣袖和裤腿还有补丁,显得与大家格格不入。

周围经过的人都会斜眼看雅沁,鄙视和不屑都烙印在了雅沁的心中,她内心在挣扎,想逃离这里,回到村里,或许那里才真正的属于自己,还有一个声音,自己昨天才与父亲相认,十多年的亲情刚刚延续,此时逃跑,这辈子都会后悔的。

雅沁下定了决心,默默的说道:“我张雅沁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在这里有自己的位置,也要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知道自己的无知。”王姐听到了雅沁的话,说道:“不用理会那些人,他们有很多也是小地方来的,只要自己努力,肯定会有回报的。我看人很准,日后你肯定能够出人头地。”雅沁跟着王姐,听到了这激励的话,对生活又燃起了斗志。

三个月过去了,工作很辛苦,也很充实,张雅沁也存下了一些钱,打算过几天休息的时候,买些礼物和玩具,去看看母亲和弟弟。通过她的软磨硬泡,父亲也在前几天告诉了她家里的地址。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雅沁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说道:“你好,我是某公司的hR,在网上看到了你的简历,我们需要招财务助理的岗位,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呢。”

雅沁在工作之余,自学了不少财务方面的知识,半个月前还考取了会计证,在王姐的帮助下,学会了通过手机在网络上传简历,没想到,才几天,就有公司联系自己了。

雅沁很高兴,说道:“你好,我是张雅沁,前段时间考取了会计证,打算找一份财务类的工作。”电话那头说道:“那很合适,我们这里招收财务助理,对工作经验没什么要求,有会计证就可以,明天你有空来面试吗?”雅沁明天正好休息,说道:“明天我可以的,请问贵公司在什么地方呢?”电话那头说:“一会我会把公司地址发送给你,明天下午四点,请准时来面试。雅沁回答说:“我一定准时,再见。”

电话挂了,几分钟之后雅沁收到一条消息,上面是公司的地址。雅沁打开手机的地图,看了一下,她这里到地址标注的位置很远,公交转车都要四五次,单程都需要至少三个小时。

雅沁有些犹豫,但是自己努力自学,考了会计证,就是不想一辈子只能做保洁,自己还年轻,人生才开始,不能就这样荒废了,虽然很远,但这是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回到宿舍,雅沁找出了上礼拜才新买的衣服,是一套白领的工作衣服,虽然很便宜,但是干净整洁。

那可是她的宝贝,买来之后从来没有穿过,就是打算面试的时候用的,舍友们看她取出了那件衣服,站在镜子前试,开玩笑的问道:“雅沁小姑娘是恋爱了吗?明天去见男朋友?”另一个人附和道:“我们雅沁,那可是很漂亮的,再换上新衣服,绝对迷倒万千小男生。”雅沁脸羞得通红,说道:“你们别胡说,我明天是要去面试的。”大家听雅沁这么说,有些扫兴,还有个人不死心,继续说道:“年轻就是我们女人的资本,我们都年纪大了,你还很年轻,花一样的年纪,你这么漂亮,找个公子哥就好,也不知道这么努力为什么。”说完,大家都倒头睡觉了。

雅沁收拾好衣服,上床躺下,想着刚才那人的话,她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是没有爱情,金钱又代表什么,只有自己强大,才不是任何人的附庸,要是真像她们说的那样,自己就会是别人一辈子的木偶,等到年华老去的时候,青春美貌不在,再被抛弃,人生也就毁了。

吴芸曦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开门后,母亲立刻就冲上来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考得怎么样,这次该能过了吧。”她父亲说道:“都第五次了,她就是不行,你再逼也就那样了,小区门口的超市招收银员,三千一个月呢,明天就去上班,老是在家吃白食。”吴母瞪了他一眼,骂道:“一天到晚就知道那三瓜两枣,等女儿出息了,我出门也能扬眉吐气,不比你那蝇头小利强得多。”

这样的争吵在吴芸曦眼中已经见怪不怪了,二十多年来,她的父母为了各自的需求,对她进行各种要求,她说什么都没用,也没法抗争,只能用沉默进行无力的抵抗。

吴母看她完全不说话,一把推倒了她,骂道:“快说,考得怎么样,别以为什么都不说,就能蒙混过关,考不过,照样打断你的腿。”

吴芸曦揉了揉撞在墙上的头,回答说:“还行吧,至少比之前四次要好一些,能不能过关,我也不清楚。”吴母听女儿这么说,情绪缓和了一些,说道:“去洗手,完了滚出来吃饭,既然比之前要好,说明希望很大,上次你也就差了不到十分,这次肯定能考上。”

吴芸曦内心早就麻木了,母亲的安排占据了她的人生,她从来没有思考的机会,更别说是选择的权利,就这样吧,被她安排也挺好,反正自己只需要照着做就行了。

第二天早上,张雅沁穿上新衣服,看时间差不多了,往包里装上一个面包,就匆匆出门了。

这个城市她虽然来了已经三个月,但从未出过门,每天就是工作,学习和休息。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他父母租住的小区,只是远远的看着母亲和弟弟在玩,自己却没有勇气走过去,害怕过去之后,一切的宁静都会被打破。

由于不熟悉,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张雅沁花费了六个小时才到达,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约定的下午四点。

雅沁按照地址,找到了公司的位置,公司不大,只有十来个人,雅沁告诉前台,自己是来面试的,前台头也不抬,随手递了一张表格让她填写,她写好后前台说:“好了,你走吧。”雅沁很奇怪,明明是通知自己来面试的,为什么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只是写了一张无关紧要的表格,就让自己回去。雅沁回答说:“自己是来面试的,到这来花费了快六个小时,怎么会只填一张表格呢,会不会是搞错了。”前台看她不死心,说道:“那你去旁边的茶水间坐一下吧,我去找联系你的人。”雅沁礼貌的说了谢谢,走进茶水间坐好。

十几分钟之后,hR来了,脸上挂满了不愉快,雅沁看有人进来,站起了身子,说道:“你好,我就是张雅沁,是来面试财务助理的。”那人瞄了一眼雅沁,说道:“我们不招没有工作经验的,你回去吧。”雅沁问道:“昨天我们有在电话联系过的,你也清楚我没有工作经验,说没有关系的,怎么今天就变了,我毕竟是坐了六个小时的车过来的,还是面试一下吧,或许我能够胜任呢。”那人说了句,我们不招人,然后直接离开了。

雅沁平复了一下心情,背上包离开了茶水间,正巧前台在跟别人聊天,前台说道:“又一个上当的,我让她写好表格就走是为她好,她还不领情非要面试,这不过就是hR为了业绩的手段而已,听说来这里折腾了六个小时,真是活该啊。”雅沁一切都明白了,原来自己就是别人的工具而已,为了这次面试,自己准备了一个晚上,坐了六小时公交,结果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雅沁不敢抬头,怕不争气的眼泪让他们看见,匆匆离开了那里。

雅沁失魂落魄,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此时天上下起了大雨,雅沁下了车,雨水和泪水混合在了一起,雨水打湿了衣服,冰凉刺骨,这次教训也透彻了雅沁对生活的幻想。

雅沁下定了决心,自己一定要强大,强大到足以决定自己的命运,再也不能做别人的工具,成为笑柄。

突然,雅沁看到自己宿舍楼下的楼梯口坐着一个乞丐,那乞丐年纪很大,瘦骨嶙峋。乞丐低着头,但是面前没有摆放铁碗。

雅沁走了过去,问道:“这位大叔,这么大的雨,怎么不回家啊,坐在这里,很容易着凉的。”那人抬起头,用浑浊的眼睛盯着雅沁,雅沁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继续问道:“大叔,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乞丐终于开口,说道:“小姑娘,这么大雨,你怎么不回家啊,老夫在这里等人。”雅沁听到乞丐肚子在咕咕叫,取出包里的面包,打开,递到乞丐面前,说道:“大叔,你饿了吧,这个面包给你吃吧,我就住在这个楼上,马上就到家了。”老乞丐接过面包,吃了一口,从腰间的口袋中取出了一个紫色的东西,递给了雅沁,雅沁有些迷糊,问道:“大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又是什么东西。”老乞丐说:“小姑娘,你就是我要等的人,痛苦的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老夫送给你一次改变的可能。”雅沁听不懂,拿起那东西在灯光下看,这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形状,里面是破碎的,但每一个破碎的面,都映照着自己往日的生活,从小时候,到刚才面试,但都是破碎的,没有任何连贯。雅沁收起这个紫色的物件,打算低头问老乞丐,但是他已经离开了,咬了一口的面包放在了楼梯上,老乞丐坐着的地方滴满了雨水,好像从未有人一般。

雅沁觉得匪夷所思,立刻回到了房间,面对舍友们的询问,也都没有任何回答,大家以为她病了,也就没有继续说话,各自睡去。

雅沁躺在床上,看着手中的物件,想着老乞丐的话,无法入眠。索性拿出了那个物件,借着昏暗的灯光,里面破碎的画面起来变化,不再是自己以前经历过的,而是变成了古代,画面中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

雅沁的眼神越来越迷离,竟然抱着那东西睡着了。梦中的画面格外清晰,自己出现在了一条路上,面前和身后都有无数道门,但每道门都是支离破碎的,是由无数个不连贯的画面拼凑而成。

雅沁转身看着身后的画面,都是自己以前的经历,面前的画面则不知道是什么,都是破碎的,一闪而过。

突然,老乞丐的声音响了起来,问道:“小姑娘,面前和身后,你会怎么选择。”雅沁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已经没有那么害怕,问道:“大叔,这是哪里,为什么有这么多门,还有些是我的经历。”老乞丐大笑着,回答说:“这里是破碎之门,你心中所想,或者曾经的经历,又或者是以后的道路,都会在门上展现,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怎么选择。”

雅沁想了想,过去的事情几乎都是痛苦,不堪回首,前路虽然未必坦途,但起码还有希望,雅沁回答说:“我相信我的未来会改变的,所有的努力不会白费。”那个声音沉默了许久,说道:“果然我没有看错,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向前走吧。”

雅沁回头看去,身后的破碎之门全部都消失了,自己只能向前走,当自己走到门前的时候,所有画面突然消失,门也随即破碎消散,所有的门都是这样,当雅沁走到最后一道门前的时候,门并未破碎,由碎片拼接而成的门,在不停闪现着各种画面,都是自己未曾经历过的。

老乞丐的声音又响起,说道:“张雅沁,时候未到,想打开这道门,必须门的那边也有与你一样的人才行,你回去吧。”

说完,雅沁脚下的路也开始破碎,自己也跌落了下去,大叫着从梦中惊醒。

同事们都关切的看着她,问道:“雅沁,你是不是病了,昨天那么大雨,你也没拿伞,身上都是湿的,我们帮你请假吧,你休息一天。”雅沁摇摇头说:“多谢大家,我没事,你们先去吧,一会我就去公司。”大家看雅沁自己说没事,都出门上班去了。

其实雅沁自己也想休息,但如果请假休息了,那这个月两百元的全勤奖就没有了,自己只能穿好工作服,准备上班。

要出门口的时候,雅沁看到了床上那个紫色的物件,这东西虽然神奇,好像对自己也没什么伤害,也就装进了口袋,随身携带。

雅沁到了物业中心,打算拿工具去打扫卫生,王姐走了进来,说道:“雅沁啊,你先别拿工具,去八楼的公司找一下刘经理,他有事找你。

雅沁出了八楼的电梯,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别人经理,找自己一个保洁,能有什么事呢。雅沁长吸了一口气,平复了紧张的心情,走进了那家公司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