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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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寻睁开双眼，疼痛之感也已然消失，身体虚弱的他，此时反而露出一抹笑容，苍白的脸色下，显得颇为凄惨狰狞。
只因一夜修炼，他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丹田和经脉所发生的变化，修为境界，更是陡然拔高了一截。
似乎一夜之功，顶得上他平日十几天的苦修。
感受着体内的惊人变化，他再次惨然一笑，虽然吃了不少苦头，可在他心中，完全值得。
此刻他的丹田内，依然还剩余着小半药丸没有炼化，被他强行束缚其中。
昨夜的贸然之举，虽说让他修为提升迅猛，却也因为服用不当，导致药效凭白流失了一大半，若不是他最后关头灵光一闪，控制住剩余丹药没有化开，恐怕一颗保心丹，最后连十分之一的药力都吸收不到，甚至丹田经脉还有可能被冲击破损。
莫寻长出一口浊气，衣袖抹了把嘴角余血，他刚从床上下来，却是脚下一软，直接栽倒了下去。
看来是由于失血太多，身体虚乏。
再次向管事告了一天假，莫寻待在房中，继续炼化丹药，同时恢复着身体血气。
……
不过当天下午，莫寻却是接到了百草堂掌柜的传唤。
由于这段时日，莫寻连续的请假，已经让负责管辖他的管事，颇有怨言，直接捅到了乐掌柜那里。
乐掌柜五十来岁的年纪，据说是以前苏家的前任老爷收下的义子，算是半个苏家人。
在乐掌柜那里受了几句训诫，罚了一个月工钱之后，莫寻连连保证不再旷工。
按理说，他如今修炼紧迫，继续在苏家看守库房，显然是浪费时间，为了挣得一点微薄的工钱，实在得不偿失。
可昨夜见识了保心丹的药效之后，他心中却是起了另外一番计较。
有了如此圣药，之前修炼缓慢的问题，终于可以解决。
不过他手中，却是只剩下两颗，要想得到更多，就只能在苏家身上想办法了。
据上次那黑衣女子所言，苏家已经收集到足够药材，开始配制保心丹。
可令他有些疑惑的是，按照丹方所记载，这种丹药配制起来，根本要不了多长时间，为何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没有一点消息？
虽说在百草堂内部，没有多少人知道保心丹，而苏家多半也不会交给外人来配制此药，可如此重大之事，理应有些传闻出来才是，怎么会一点风声也没有？
……
从乐掌柜房中出来，莫寻低着头，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修炼计划，刚拐过走廊一角，迎面风风火火的跑来一人，眼看就要撞上，莫寻连忙身形一闪，让开了路。
不过对面这人却是没有他这么灵巧，猝不及防之下，双脚突然绊住，轻“啊”一声之后，摔倒在地。
定睛细看，这不正是那位苏家二小姐，苏云裳吗！
莫寻眨了眨眼睛，看着脚下这位，此时正面朝地面，摆出一个大字，形象极为狼狈。
他本想上前搀扶一下，但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即快走几步，眨眼之间，便消失在走廊尽头。
不过尚未走远，身后就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是哪个狗奴才，给我回来……”
莫寻嘿嘿一笑，已经回到了房中，心中暗叹，幸亏自己机灵。
也得益于百草堂为了便于管理，所有下人杂役，都是穿着统一服饰，他刚才一直低着头，倒也不怕二小姐认出他来。
如此的小插曲，在莫寻心中也就一闪而过，他再次盘坐床上，开始炼化体内的丹药。
只见他一边运转烈火诀，一边内视丹田，法力包裹着剩余丹药，慢慢放开一丝缝隙，随着丹药化开一些，他连忙引导着药力顺着丹田流向经脉，一股暖意顿时充斥周身，这种通过丹药来修炼的方法，比起打坐炼气，效率可要高多了。
他甚至有种预感，若是能够拥有充足的丹药，只需给他数年时间，他便能修炼到炼气圆满。
正当他平心静气，专注于炼化丹药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片刻功夫，便进了他所在的小院。
莫寻豁然睁开双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到屋外有人喊道：“狗奴才，滚出来！”
莫寻眉头一皱，这声音明显是那位二小姐的，他心中不禁疑惑，怎么找到他的，难道刚才被看到长相了？
从床上跳下来，打开房门后，便看到门外站着两人，乐掌柜，以及怒气冲冲，额头上明显有个包的二小姐。
见到苏云裳咬牙切齿的样子，莫寻不慌不忙的拱手道：“见过乐掌柜！”
乐掌柜还未说话，苏云裳两手叉着腰，上下扫了一眼莫寻，气势汹汹的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叫墨汁的，是你刚才撞到本小姐了！”
莫寻脸上现出几分疑惑，看了看一旁的乐掌柜，流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
乐掌柜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莫寻，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二小姐，你先见过一下！”
莫寻对着苏云裳，连忙又施了一礼。
乐掌柜将莫寻的表情尽收眼底，看着对方不似作假，心中不免有些嘀咕：“莫非二小姐认错人了？”
“莫寻，二小姐说你方才撞到她，非但没有道歉，反而扬长而去，可有此事？”
面对乐掌柜的质问，莫寻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同时无辜的回答道：“乐掌柜何出此言，小人从未见过二小姐啊！”
要知道，方才两人差点相撞，他可是及时避开，连对方的衣袖都没有碰到，至于所谓的跌倒，也属于这位二小姐自己笨拙，脚下绊倒而已。
再者说，若不是他身手矫健，兴许跌倒的就是他了，届时，难道这位二小姐会向他道歉？
至于所谓的扬长而去，他无非就是想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苏云裳怒目而视，指着莫寻说道：“你这狗奴才还想抵赖，我听乐掌柜说只有你刚从他房中出来，不是你撞了我，还能有谁？”
听着苏云裳口中三番五次的辱骂，饶是莫寻平日间善于忍耐，此刻心中也升起一股火气。
若是对方一开始好言相说，他兴许还会压低姿态，道上一声抱歉，可此时么，就呵呵了……
自从习武修仙之后，他的心境也逐渐发生了不少变化，以前对于凡俗间的权贵势力，或许还心存些许敬畏，自知身份低人一等，有些窝囊气，受了也就受了。
可如今随着他自身实力的提升，最是看不惯这种仗势之人。
上次苏家两位小姐到来时，他还曾一度因为二人的美色短暂的失神过，没想到这红粉容颜下，却是如此的目中无人。
回想起上次的失态，再次看着苏云裳这张白皙精致的面孔，他眼中不禁流露出几分厌恶。
他当初为何苦练武功，不就是遥想未来的某一天，能够走出山村，摆脱低贱的身份，成为人上人么！
他相信，只要自己愿意，光是凭借他如今的武艺，便能在这旬阳城中闯出一番名堂，也不至于在此受这份窝囊气。
他强忍住心中的不忿，不过腰杆，却是不自觉的挺拔了几分，脸色也变得冰冷起来。
无非就是一份上不了台面的杂役工作，他本就不大在乎。
继续留在百草堂，也仅仅是因为他还觊觎着保心丹，若是就此离开，无非就是改变一下先前的计划罢了。
“二小姐，在下方才并未见过你，可若是你非要以主人身份，逼迫在下承认没有做过的事，在下也无话可说！”
看见莫寻眼中的一抹寒光，苏云裳没来由的心中一颤，此刻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是否是找错人了。
转瞬之间，她又想起自己的小姐身份，一个杂役而已，错怪也就错怪了，难不成还让她低头认错吗？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仗势欺人了？”感受到莫寻目光中的冷意，苏云裳说这话时，语气上明显弱了下来。
莫寻如今修炼着烈火诀，动怒之间，若是不加控制，不自觉的便会释放出一股气势。
乐掌柜听出莫寻语气中的不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斥责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若不是你，说清楚便是，小姐乃是明事理之人，自然不会错怪于你！”
莫寻心中冷笑一声，没有接话，他虽然没有怎么接触过大户人家，特别是这种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不过对方心中所想，还是能够轻易猜到的。
“就是，既然不是你，本小姐断然不会冤枉人！”
说罢，苏云裳冷哼一声，瞪了一眼莫寻后扭头而去，乐掌柜同样一甩长袖，转身离开，小院中，再次只剩下莫寻一人。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莫寻心中依然有些不舒服，终归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心性上容易起伏。
轻叹一声，他便再次回到房中，经此一事，倒是更加坚定了他离开此地的决心。
良久之后，等他平复了心境，便再次打坐修炼，对于如今的他而言，需要抓紧每时每刻，来提升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