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你了不起,你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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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一会儿，古月九幽才缓过神来，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孩子，我的孩子，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泪水止不住地从她的眼眶中滚落。
她猛地一把抱住了古月初九，古月初九同样紧紧抓着她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在这世上最坚实的依靠。
苏源望着眼前这一幕，叹了口气，心中纠结着这个时候自己要不要上去。他毫无当爹的经验，此刻竟有些手足无措。
忽然，苏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惊，当即拔腿朝着身后的小巷子跑去。
“站住！”
苏源沉声喝道，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
前方，一个身形略显单薄的少年停下了脚步。不是别人，正是古月初一。他那清秀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冷漠与倔强。
“你还是找过来了。”古月初一冷笑着，那笑容中没有丝毫的温度。
苏源咬着牙，双眼紧紧盯着他问道：“你应该叫我什么？”
古月初一不屑地一笑，“叫什么？你觉得呢？”
“我知道现在你是谁，但是，你让我喊出那两个字，你觉得可能吗？”他的语气充满了嘲讽与决绝。
苏源瞬间哑然，眼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愧疚。
“初一……”
“闭嘴！”古月初一厉声喝道，声音尖锐而充满愤怒，“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苏源只觉得心头一阵刺痛，缓缓说道：“初一，你想去哪？你恨我没关系，可你娘呢？”
古月初一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寒意，“娘？你还有脸提她吗？”
苏源的脸上痛苦扭曲，他向前猛地迈了一步，急切又慌乱地说道：“初一，不管你信不信，我当初真的不知道你娘她怀孕了……”
古月初一冷哼一声，狠狠地扭过头去，双目紧闭，不愿看苏源一眼，愤怒地吼道：“这些话，你留着骗鬼去吧！这么多年，她，我妹妹，还有我，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
苏源的声音颤抖不止，仿佛风中残烛：“初一，是爹对不起你们，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
古月初一咬着嘴唇，嘴唇被咬得发白，眼中泪光闪烁，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弥补？你拿什么弥补？我们受过的苦，遭过的罪，是你能弥补得了的吗？”
“对了，我忘了，你还是所谓的正道第一天骄吧。”古月初一阴冷地笑道，脸上满是嘲讽，“你不是代表正义吗？”
“我可是杀了不少人呢！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计其数！”
苏源不解道：“可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变成这样？
古月初一疯狂大笑着，走到苏源身前，抬起手指狠狠地指着他，“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是正道天骄！”
“那我告诉你，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古月初一眼睛瞪得浑圆，声嘶力竭地吼着。
“打我记事起，我就被关入了天启的集中营！”
古月初一双手握拳，身体微微颤抖，“什么屈辱都受过，我那时，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的真诚，被人无情蹂躏糟践！”
“我的友爱，被人肆意侮辱破坏！”
“我的纯真，被人随意欺凌损毁！”
“我的热心，被人恣意践踏消磨！”
“我的慈悲，被人放肆打压残害！”
“我的温和，被人悍然欺凌磨灭！”
“我的宽容，被人狂妄践踏抹杀！”
“我的厚道，被人盲目欺凌折损！”
“从那时起，我明白了，这个世界，是狼的世界！”
古月初一仰天咆哮，状若癫狂。
“世人歌颂道德，人们赞扬高尚！”
古月初一挥舞着手臂，表情狰狞，“可是，当我翻开这历史书，一字一句地品味，精读，辗转反侧，终于从字里行间里面看到了两个字……吃人！”
“若是不想被人吃，就必须要吃别人！”
古月初一喘着粗气，双目通红，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
“够不够清楚？”
他面带笑意，那笑容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望着苏源。可这笑，却满是冰冷的讽刺，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
苏源望着他，嘴唇微微颤动，却最终无言以对。在语言交流这方面，他向来都不是别人的对手，此刻更是显得笨拙而无奈。
这时，他的思绪不由飘到了自己的卫兵竹取辉夜姬身上。哎！心中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
“好了，沟通结束了。”
古月初一默默转过身，那背影决绝而冷酷。
“别再来找我，下次再见面，我们是敌人，明白吗？”他的声音犹如从九幽深渊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说完，他仰天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地方回荡，充满了悲愤与不羁。
随后，他大步流星地就此离去，身影渐行渐远。
苏源如遭雷击，呆立当场，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尊石像。
他浑身都在颤抖，那颤抖从心底传来，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撕裂。
古月九幽带着古月初九匆匆赶了过来。
古月初九看到苏源呆立颤抖的模样，怯生生地躲在古月九幽身后，小手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角。
古月九幽望着苏源，急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初一呢？”
苏源嘴唇哆嗦着，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走了……说下次见面就是敌人。”
古月九幽眼神一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怎么会这样……”
古月初九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沉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古月九幽蹲下身子，将古月初九紧紧搂在怀中，轻声安慰着：“初九别哭，别哭。”
苏源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地看向远方：“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古月九幽站起身来，走到苏源身边，握住他的手：“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得想想办法，不能让初一就这么越走越远。”
苏源依旧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痛苦之色愈发浓重。
这时，古月九幽轻轻地将古月初九拽到身前，温柔地说道：“乖，叫爹。”
古月初九睁着那充满恐惧的大眼睛，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紧紧抿着嘴唇，不敢出声。
苏源看到这一幕，心中又是一阵如针扎般的刺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