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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息战回城,夹道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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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沈星乔这边,此刻她正被断后的北狄人包围着。

她颤抖的左手握着刀垂落在一边,淋漓的鲜血顺着手掌往下滑落,汇聚在刀尖上,最后落在地上。

身上的衣衫也早已汗湿了个透,右手拄着长枪站在包围圈中间气息不稳,红缨上的鲜血顺着枪杆濡湿了右手手掌。

火光随着秋风吹拂摇曳,碎发紧贴在汗涔涔的额上,瘦弱的身躯在包围中显得更加单薄,若细看一番便能看出其身躯之不同,比于同等身材的男子是要弱小一点的。

然而沈星乔刚刚结束了一场厮杀,方才愤起连杀十余人,此时的她犹如杀神附体,北狄人可没有心思去思考她的不同,毕竟如此气势便令他们踯躅不前了。

“小心背后!”身后李长浩的声音传来,沈星乔闻声运功往右边躲开,只见一把北狄弯刀从她手臂擦过,皮肉翻飞的感觉生疼,左臂哗啦啦血流不止。

李长浩见她躲开,高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他从马上一跃而下,加入了这场战斗中,很快十几个北狄人均死于两人精诚合作之下。

“投降吧!”沈星乔大喊一声,星眸里杀气腾腾。

见两人勇武刚猛,四周的北狄人再也不敢上前,便丢盔卸甲跪伏在地,投降求饶。

四周的火势渐渐变弱,刀剑碰鸣之声息下,随着投降的北狄人开了头,越来越多落单的北狄人失去战意,都纷纷丢下武器投降。

见状,沈星乔向李长浩说道,“烦请李千总带人来将他们绑了,我在此处守住!”

李长浩看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几十个北狄人,确认安全后,轻轻点了头,“好!”而后翻身上了马去汇合队伍。

他走后,沈星乔弯腰在自己衣服上扯下一块布,一嘴咬住一端,右手将其缠绕在左臂上,随即打了个结暂时止住了血。

事毕她星眸紧盯着投降的北狄人,以防诈降,待李长浩带着人马复归后,她才舒了口气。

她十分感激对着李长浩道谢,“多谢李千总方才出言提醒,救命之恩难以为报,日后若需要小弟的地方,只要不违背良心道义和大齐律法,小弟皆愿亲往!”

说完她忍痛抬起双臂弯腰拱手一礼,神色郑重。

李长浩连忙阻止她的动作,语气豪爽,“沈营长不必客气,你我皆为大齐之人,一同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了,某以为便能算做刎颈之交,况且沈营长勇武非凡,智勇过人,令在下十分佩服!”

说完李长浩也学着沈星乔刚才的样子向她弯腰行礼,沈星乔连忙将人扶起。

“李千总过誉了!”沈星乔觉得李长浩太热切了些,算了他不计较,日后慢慢还他便是了。

与此同时,罗国安和陈由两人兴高采烈地奔向他们的营长,想着求得几声赞扬,“营长,我们回来了!”

沈星乔听着声音转过身去,微笑问道,“嗯,你们战况如何?”

罗国安抢先说道,“很是不错!”络腮胡的脸上满是骄傲的笑意。

陈由接着他的话说,“我与国安都斩下十余人,此次夜袭竟让他们如此慌乱,以往上阵砍杀几人也是要费上许久时候,哪里会像现在这般轻易!今晚真是爽快极了!”

闻言,一时在场将士朗声大笑。

月亮高悬中天之南,其色清明,子时已过。

北狄人已然全部撤退,战斗结束,褚良下令伤者医治暂息,其余将士打扫战场,收缴辎重清点粮草财物。

清点完毕,数目极为辉煌:大齐斩下大小敌将先锋五名,斩首士兵三千余人,俘虏三百余人。投石车十五架,战马两百余匹,刀剑枪盾无数,还有牛羊、珍宝之器等等。

而大齐将领无损一人,伤兵百余人,战死几十人,战死战马十余匹。

此战可谓大获全胜,一扫哈木颜围城三月之阴霾。

待众人回城,已是天光大亮之际,东方的太阳将人影拉得长长的,一夜未休的众人此刻却容光焕发。

待褚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北门进来时,街道两旁全是夹道相迎的百姓,楼房上彩带飘飘,更有甚者,敲锣打鼓舞着狮子跳着舞在前开路。

一时之间胜利的气息充满整个城池,二十余万军民欢乐同庆。

原来在众人回营之前,已有人兴高采烈地通报全城百姓,故而才有此一事。

沈星乔领着罗国安和陈由等人跟着大部队走在街道上,享受这胜后的荣光和喜悦,暂时忘却了左臂的伤痛。

自她参军以来,这是第一次大胜利,她希望这样的胜利可以越来越多,大齐也能变得越来越强。

如此北狄人便不敢肆意侵犯大齐,那么百姓便可安居乐业,不必经受战乱之苦,血亲消亡之痛。

回到军营里,褚良下令解散众人,安排今晚犒赏宴之事,赢得一众将士喝彩。

而沈星乔则让众人自行去医治休养,她也回自己的军属房。

自当上营长后,她也有了单独的房间,虽然不甚大,但至少不用再和其他人挤在一个地方,私密性极大地提高了。

她让小卒送了几桶热水到她的房间,随即将门紧锁。害怕有人偷看,还将自己安置的帘布放下。

事毕她才缓缓解下左臂伤口上的布条,脱下身上血迹斑斑和汗湿了又干透的破战袍和里衣。

露出了左臂上的伤口,伤口是横擦过去的,伤口不算大,但很深,皮肉翻飞的极为难看,幸而不再流血了。

她又褪去裹在胸上的裹胸布,露出小土包似的胸乳以及异于黝黑脸庞和脖颈尚算白皙的肌肤,随即抬腿进了浴桶清洗起来。

事毕,她将湿发随意挽了起来,擦干身体后裹上新的裹胸布,才打开书案上的金疮药敷上,绑上绷带,又是一身大汗,随即穿上里衣。

她单手将头发绞了绞,接着运起内力烘干,忍住剧痛将其挽了起来,她虽不是非整洁不可,只是顶着黏着粘土血迹的头发睡觉又或者是四处走,总是十分不爽的。

她翻出衣柜里的衣衫穿上,勒上腰带将脏污的衣衫和热水处理后,才往军营伙房而去。

彼时太阳已然高悬,巳时已过大半,天光正好,秋风正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