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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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有沙砾味道的寒风吹动两人风衣的衣摆，两个黑色的倩影贴在地上，随着夏至陆凛冬的走动无数次被拉长，拉瘦，外形轮廓变得模模糊糊。
电梯间紧闭的铁门敞开，寒风呼呼鱼贯而入随着又没说话的夏至陆凛冬进入电梯轿厢。
今夜电梯轿厢里的灯火好似比以往暗一些。同夏至肤色一样的灯火照着她与陆凛冬都没话说的唇，空气就这么死寂片刻，眼看着电子屏上的数字快要到了“7”，轿厢里蓦然间响起两道清亮的咳嗽声。
一如既往擦的整洁光亮的镜子里，陆凛冬右手握成拳抵在被风吹的干燥的唇前，咳嗽声散去，他说话：
“刚才…让你被无辜的牵扯进来，听到不该听的，抱歉。我代我母亲向你道歉。”
“嗯，”夏至听得一清二楚脸上没有愠色，“我收下了。”
“不过…”停顿半歇，转头，仰视着目光停留陆凛冬的脸，认真：“你不用替你妈妈道歉，是她说的我，该道歉的是她。”
话落一瞬，“不过，也不用你妈妈来道歉，只是被说了几句也不会掉块肉我不想计较这些。”
“好。”一旁认真听了很久的陆凛冬回。其实他有很多话说，只是在听见夏至的话时，千言万语化作了一个“好”字。
“嗯。”夏至小声的回话。
话落，电梯门敞开，走动间两人带起一股风，风很小，小到只有他们才能感觉得到。
走到房门前，夏至的白色马丁靴踩在地毯上，碰上门把手时，脑海微光一闪而过，回眸，看着身后的陆凛冬：
“那个，你等一下。我进屋拿个东西给你。”
陆凛冬开门的动作戛然而止，一条腿已经踩到了门槛，听见夏至的话，默默的往回退脚在地板上拖，像拖地而行的扫帚。
退回后，进屋的夏至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多一袋礼品，迎面而来，陆凛冬柔情视线完全落在她的脸上，无暇顾及其他。
夏至迎着他看来的眼神走至陆凛冬面前，神色平静手里的东西高举，说：“这是谢谢你的，谢你上回除夕那天救下我奶奶。”
怕陆凛冬不收，再道：
“收下吧，这不只是我要给你的，是我们全家人的谢意。”
东西递到了眼睛下边，夏至这么说，不收是不行了。陆凛冬伸手接过，没有拒绝：“好。谢谢你，也替我谢谢你的家人。”
“嗯，会的。”夏至答应，“那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转身，走回屋里的路上，身后传来陆凛冬幽幽地两个字，“好，晚安。”
夏至步子停止了一下，小声的只能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嗯。”应了一声，回到屋里。
落座冷灰色调的沙发，一阵不真实的感觉犹如汹涌的潮汐袭涌将她拍打在岸上。
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心里空虚，夏至对陆凛冬对她追求没有实感，宛如吹过的风当下还有感觉，过后便烟消云散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她也没有吹过所谓的那阵风。
与此同时，陆凛冬同夏至的感觉一样。仿佛身处巨大的悬浮气泡之内，里边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虚幻。
转眼之间——翌日。
昨夜突袭下起雨，雨后的天空湿漉漉朦胧胧的一片。白烟一样的雾气活动在早醒的川宜市，地铁启动，颜色鲜艳显眼的计程车飞驰在湿漉漉还未干容易打滑的柏油马路上。
窗户的窗轨，积蓄了一些雨水，冰冰凉凉的，夏至收回手指，关上还在倾泻着雨水有了雾气变得不太透明，导致她看不清楚外边世界的玻璃窗，走向卫生间。
如淅淅沥沥雨水落下的水声，持续响的时间里时钟针分针转了两圈，两圈后水声消散，‘吱呀’的开门声在如无人山林般寂静的客厅响彻。
夏至出来时双手湿润，还往地板滴落水滴，半晌——从房间出来后，湿漉漉的手早已干透，扶着鞋柜穿好鞋子后，执手型的把手拧转，打开房门，门开开有新的光透进屋里的一刻——
“好巧，早上好。”
话从门缝飘进夏至的耳内，轻如羽毛。
一开门，看起来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陆凛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的视野。
“早上好。”夏至礼貌的回道。反手关上门。
一起站门口的两个人都透露着有点熟悉又有点不熟悉的感觉。
以至于空气都冷了有一会儿，陆凛冬手放入裤兜，就一个大拇指显露在外，声线柔和，似是不经意的问：
“吃早饭了吗？”
“还…没有。”夏至犹豫的答。
“一起？”陆凛冬说道。
“…可以。”夏至再次犹豫一会答应。
片刻——去往早餐店的路上，风尘在二人脚边飞扬，夏至本来打算去上回一家胖叔的早餐铺随意吃一些，走到半路，被穿着灰西装的陆凛冬拉到了另一家店，在艳丽的日光下来到完全不认识没看见过的“包点店”。
卤水的香味在鼻尖弥漫，只是闻闻嘴里便有了盐的咸感，好像喝到了浓郁，浮着油，温热舌尖、喉间、胃内的汤汁。
不过这些香味不属于包点铺，是包点铺旁的民商小摊贩售卖的；夏至环视周遭完全陌生的环境，回头间，陆凛冬挺拔发鼻尖像兔子鼻头那样粉红的粉色，同他五官深邃的脸没有商量直直跌入她的视野 。
夏至不禁头往后倒了一些，陆凛冬略些顷身，她鼻尖卤水的香味被清冷的木质香替代，顷身的陆凛冬此刻眉眼染上荡漾的笑：“这里，进去吧。”
让了个位置，夏至走在前头，跨过门槛，进入奶油风干净明亮整体色调为，暖色系，橙白色拼接的包点铺。
陆凛冬跟在她后头，比她高出一个个头，选了一个地理位置好的位子，点完餐，抽纸巾擦拭夏至吃饭的桌面。
望见夏至脱下脖颈的红围巾，手里的纸丢入了垃圾桶，出声：
“不戴着吗？今天风有些大。”
“不了。”夏至摇头回着，脱下的围巾叠的整齐，“等会吃东西不方便，现在也没什么风不会冷的。”
“嗯…好。”陆凛冬闷声，眉宇有凝重的云团之时，“要是冷了就围上。”
“好。”
夏至回的话此刻像手上的围巾一样轻。
包点铺外，路过的旧摩托扬起一团的尘垢，摩托车上发型干净利落的短发男孩手当扇子用，在鼻尖扇了扇，好似还咳了两嗓，被什么呛着了似的。
这时，店里的夏至也同样轻咳了两嗓，被水呛着猛烈的咳嗽声宛如病时的脆弱。
在她没咳嗽完前，有一点涨红的脸前出现一张纸，纸后边是陆凛冬仿佛有凝重的云雾遮挡的脸，夏至一只手接过，右手拍着胸腔，声音不符合年纪的震颤与沧桑，“没事～咳几下就好。”
事实真如她所说，猛烈的仿佛要把肺咳出来的节奏时，咳嗽完后，夏至像没事人一样，小心地喝一口水润嗓之际，点的吃食上了桌，陆凛冬将筷子递给她：
“尝尝，合不合胃口。”
夏至接过，“谢谢。”
下一秒，黑色的筷子伸入装小笼包的蒸屉里，夹起一个色泽极好瘪塌的小笼包，还未吃先闻其味，肉香与菜香交缠混乱的一涌而入夏至鼻内，夏至咬下一口，当即的评价是“好吃。”
心里想着，还没说出口，桌前的衣领高到脖颈的陆凛冬问：“怎么样？觉得好吃吗？”
“好吃。”夏至咀嚼着，“你也尝尝。”
话落，脑海蹦出于清灵那回莫名其妙给她巧克力时说的，陆凛冬在选吃的这方面功力深厚这么一句话。如今看来是真的。
陆凛冬闻言夹起一个包子浅尝了一口，“好吃。”
“你多吃点。”
夏至咬着包子不方便的点头，小心翼翼，可还是躲不开被灼热的汤汁攻击了手背，感受到灼烧的痛，热，夏至下意识的右手甩了甩。
陆凛冬看见眼疾手快抽纸递夏至面前，和刚才一样。
夏至拿过“谢谢。”擦完后，陆凛冬坐不住了问：“没事吧？”
“没事。”夏至一身轻松的回。
陆凛冬还放不下心，没着急回夏至，看了眼被汤汁溅到的手背，没有发红，确实无大碍的样子，才放心回道：“没事就好。继续吃。”
半晌——包子铺外。
川宜市今天的风还是有些的大，夏至的围巾吃完早餐早已围上，现在，在店铺外的台阶等候店里的陆凛冬结账。
不一会，身后有脚步声，夏至回头，结完账的陆凛冬手里拿着一杯热饮，递给她：“甜的。天气冷，喝这些暖暖。”
“谢谢。”
夏至从他手中接过，热饮的温热钻入皮肤，喝一口时，身前的陆凛冬冒出一句话：“红豆味的，觉得你应该喜欢。”
挠挠笔直硬挺的鼻梁，“走吧，送你回小区。”
“好。”
夏至被风吹的冰冷僵硬的双手握上温暖的杯身，走在陆凛冬的身旁，直到现在才有那么一点陆凛冬追求她的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