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缓解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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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灯火烂漫处，巡查至此的颜言也适时转头，他看见了街头的身影，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江绾。
心中莫名的被触动了一下，他想他与江绾当真是有些缘分在的，就连他查个案都能碰见，若不是今夜的行踪是秘密，他都要以为江绾是故意来此想假装与他偶遇了。
正在他摆正身姿等着她路过与他打个照面时，谁知江绾等人直接就略过了他，继续向魏王府的方向走去。
江绾是真的在想其他事情，没有注意，但玉枝其实看见了颜言，可她一想起上次的尴尬场面，还是不打招呼的好。
竹溪就更不清楚了，她压根没见过长平侯世子长啥样，只道那门脸怎么站着一些高大的身影，店家别是犯事儿了吧。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错过，令颜言心中很不是滋味，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他只是觉得，他们或许不该这么尴尬下去。
吩咐侍从待在原地后，他就快跑几步跟上了江绾一行人。
“世子妃殿下请留步！”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颜言见江绾还是没有注意到他这边，只得放声大喊，才使得江绾她们停驻在原地转身向他看来。
他的声音格外响亮，像是生怕别人都听不见似的，话音落下，回声还久久回荡在长街中。
江绾倒吸一口凉气，她又是犯了什么事儿得罪了这个祖宗，一件事未平一件事又起。
但骨子里的礼教还是让她强撑着笑意，转身向颜言微微颔首。
“小侯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江绾问道，身旁的竹溪和玉枝识趣的站在了她的身前，示意着颜言保持距离，若是被有心之人看见这副场景就不好了。
“我...”颜言欲言又止，道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转念一想，江绾的弟弟江伏山好像与他这次要探查的皇帝遇刺一事有很大的关系，不如旁敲侧击的来问问江绾缓解尴尬呢？
“我听闻世子妃的弟弟在破庙之中协助了陛下，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敢问世子妃，江大人那夜怎么就会那么凑巧出现在陛下躲藏的破庙之中呢？”颜言问道，语气不自觉地有些严肃。
在他看来，他是在找话题化解与江绾之间的尴尬气氛，可在江绾看来，她这是摊上事儿了啊。
“既是关乎江大人的事，长平侯世子殿下为何不去问江大人？反倒来问我家世子妃？”还未等江绾作答，竹溪先一步开口，她神色警惕，生怕字里行间暴露些什么。
颜言被问的愣在原地，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了应对之法。
“江大人上报吏部的住址与实际地址有些出入，我去寻了但没找到，如今既然先见到世子妃，那还烦请世子妃...”
“跟我来吧。”江绾叹息道，挥了挥手示意玉枝带路，好在洛池州的宅院离这条街不算远，走一段路便到。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登阙楼的事还没平，陛下遇刺的事又找了上来，若是日后显怀了，后宅那些豺狼虎豹怕是又会扑上来，看来这个孩子天生就是流产的命。
“不必麻烦了，天色已晚，还是不叨扰了。”颜言注意到江绾疲惫的样子，随即挥了挥手拒绝道，他本意只是想与她打个照面，可是却好像莫名其妙的给她加了担子。
“明日上朝时，我可以再去问询江大人...”他欲言又止，‘我送您回府吧’这句话卡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如果她是江小姐，他这样做完全可以，但她是魏王世子妃，他这么说太不合礼数了。
江绾皱眉，思索着小侯爷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洛池州摊上了大事？原本她还纳闷为什么那么巧就能在破庙碰见陛下，如今看小侯爷的反应，这其中怕不是真有什么蹊跷，难不成洛池州瞒了她什么？难不成遇刺这事是洛池州找人设计的？他有这么不择手段吗？不会他们第二天就要将洛池州捉拿归案吧？
“呵，”江绾轻笑一声，垂下眼帘思考了一下对策，随即很快抬起头对上颜言的视线，说道：“有什么麻烦的，你们都是效命于陛下，本世子妃又是陛下的臣子，自然要尽一份绵薄之力，正巧，魏王府打算在城东盖一座新楼，建成之时还要请陛下赏光呢。”
“小侯爷您深得陛下器重，定然知道，陛下喜欢什么吧，既然你要去找江大人，我又正好有闲给您引路，还请小侯爷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不吝相告啊。”江绾说着，袖袍摊开，邀请着颜言与她同行。
颜言犹豫了一瞬，又觉得好像一起去找江大人也不算不妥，毕竟他是有公务在身的，随即他向前两步，走在了江绾的身旁。
“自然如此。”他微微点头，向江绾回应道。
一路上，江绾旁敲侧击的向颜言问了许多关于皇帝的喜好，本着为新建的‘天字一号’添彩的理由，她就差把皇帝的童年创伤、情感经历都问出来了，如今在她看来，与长平侯世子接触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颜言还在感叹他与江绾的关系终于不再尴尬时，却没意识到江绾早已将他划作了可以获取免费重要情报的工具人。
这也不怪他，从小他的母亲就教他要与人为善，但善着善着，似乎同龄人中都不爱与他玩耍了。
好在皇帝器重他，给他高官厚禄，再加上长辈们的口口相赞，让他在京中的名声还算体面，为了维持这份体面的名声，他几乎是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
但似乎在江绾这里，他对他自己的‘好名声’追求的要比在别人那里更加迫切些。
行至‘江伏山’的住处，竹溪轻轻的叩响了门，声音是有规律的，里面的人自然懂。
半晌，洛池州推开了门出来迎接，见到江绾时他是欣喜的，但下一瞬间看见了江绾身旁的颜言时，他是有些嫌恶的。
这细微的表情自然被颜言捕捉在了眼中，他如今又觉得，与江绾同行，似乎有些不妥了，不然人家弟弟为什么这么看他。
“朝堂之事，我一个妇人不便参与，既然小侯爷已经找到了江大人的住所，那我就先告退了。”说着，江绾转身就想走。
洛池州不明白，他就差把宅院地基画出来上交给吏部了，认识字的都能找到吧，这长平侯世子生长于京城，怎么可能找不到他的住所呢？难不成是他对江绾图谋不轨？
“我送你。”说着，洛池州就向身后的书童使了个眼色，书童立即进屋翻找披风去了。
“不必了，小侯爷是为圣上遇刺之事而来，期间发生了何事，弟弟你该如实相告啊。”江绾意有所指，看向洛池州时故意冷下了脸，她的本意是在提醒他不管真相如何，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应该明白的。
但在洛池州这儿，江绾这段话却让他有些不明所以，她是在怀疑他对那晚的事有所隐瞒吗？合着他们两个都那么亲密无间了，他在她眼中都还是个外人，这语气这态度，瞬间让洛池州有了一种他被人嫖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