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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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出使玉氏也回来许久了。皇上确实也说了待四阿哥归来便替四阿哥选福晋。
嘉贵妃没少在皇上跟前说话吧？”
“只是我猜金玉妍说的和田姥姥说的不是一回事。”
这话是嬿婉在田姥姥走后问进忠的。
嬿婉心里一直不敢轻易看轻了金玉妍。再有这次悄无声息害得她家破人亡之事，她更坚定这一点。
“嘉贵妃明面上是一心想给四阿哥娶玉氏福晋，可私下里与皇上并不是这样说的。”
“嘉贵妃只信田姥姥的手艺，不信田姥姥的人，将她当皇后的人。”
进忠在御前侍候，消息自然是灵通许多。
“那本宫猜嘉贵妃该是想给五阿哥娶玉氏公主为福晋。而不是四阿哥。 ”
养心殿内，金玉妍屏退左右，确实和皇帝说的是让永琪娶玉氏公主为嫡福晋之事。
“皇上，永琪虽然如今不能说话了，可他还是皇上的皇子里最有出息的。
臣妾都羡慕愉妃有这样的好儿子。只是可惜这样好的孩子如今成了这样。”
金玉妍劝说皇帝同意永琪娶玉氏公主，第一步便是夸大永琪的悲苦身世。
“愉妃确实不如你对孩子们用心。”
一想到海兰让永琪为如懿的儿子铺路的种种行为皇帝内心矛盾极了。
一方面皇帝也希望嫡子有出息，愿意看兄友弟恭，可心里总是不忍永琪被打压。
“臣妾能疼五阿哥多少呢，到底不是臣妾生的。
臣妾也只敢在永琪的婚事上提一提建议。恩媛若是嫁给永琪为嫡福晋， 到底是大清与玉氏交好。”
让永琪娶玉氏公主第二步，以大清和玉氏利益为诱引皇帝同意。
金玉妍暗暗观察皇帝神情变化。
金玉妍知道让永琪娶玉氏公主，远比永琪随意娶一个大清女子要更让皇帝欣慰。
以婚事稳住大清和玉氏的关系，算是将永琪的作用发挥到极致了。若只是大清随意选一个女子，永琪的残疾，未必不会被嫌弃。
金玉妍算计了永琪，可也是帮了永琪。
其实金玉妍心里还有些不舍，让永琪占这么大便宜。
“嗯，朕会下密旨让玉氏王爷送恩媛公主入大清与永琪完婚。到时候这事少不得你多费心。”
密旨，金玉妍心头一惊。
她还是低估了皇帝对永琪的重视，下密旨不就是害怕中途会出现搅局的搅合了永琪和玉氏公主的婚事。
金玉妍虽心底里有一丝为皇帝肯这么为永琪撑排面不高兴，但永琪若是娶了玉氏福晋，以后太子之位于他绝无可能，金玉妍又高兴起来。
“皇上，令妃娘娘过来了。”
金玉妍刚与皇帝商议妥当此事，嬿婉就过来了。
金玉妍不费吹灰之力就算计了嬿婉，还让嬿婉丝毫查不到是她做的。她为此事很是得意。
看见嬿婉时，眼里都闪着不屑的笑意。
“令妃身子好些了？
你额娘可送回府中了？”
嬿婉笑盈盈回金玉妍所问。
“额娘已经叫送出宫了。具体事情有族中人料理。
臣妾已经入宫，一切自然是以宫里的规矩为主。”
嬿婉没有怨怼，没有愤恨，一切听从处置让金玉妍觉得虚出一招。
皇帝倒是挺心疼嬿婉。
“那你也该歇一歇再过来的，何须巴巴赶来这里。”
嬿婉提了一只食盒，里面是参鸡汤。嬿婉将参鸡汤取来献给皇帝。
“参鸡汤是早起就用小火煨着的。若不是额娘陡然出事，是早该给皇上送来的。
还好臣妾叫人小心看着，汤还没炖坏。皇上尝一尝。”
嬿婉对皇帝的恭敬顺从。皇帝喜欢，金玉妍却有些看不下去了。
“皇上，臣妾先回宫了，永珹才回来，还有许多事情要料理。”
金玉妍要做的事情已经做了，懒得在这里看嬿婉狐媚。
饶是金玉妍这般，嬿婉却还是不看金玉妍一眼，一心只侍奉皇帝喝汤。
皇帝越发欣慰。
“你有心了。你额娘的事情，朕……”
皇帝想解释个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解释。
“皇上，臣妾知道皇上有皇上的为难。若是可以，后宫妃嫔谁不想护娘家百年。可天下是皇上的天下。
无论是臣妾，还是臣妾身后的族人，都是皇上的臣子，奴才。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额娘本就犯了错。”
“哪里有臣妾因一己之私要凌驾于皇权之上的道理？”
嬿婉一番剖白有备而来，皇帝若有所思。
“皇上……”
皇帝听见嬿婉那些话，第一时间就回想了金玉妍方才说的种种，皇帝总觉得自己陷入了圈套，现在想想确实就是陷入了圈套。
就算娶玉氏公主是对永琪最好的打算，可这个打算也该是皇帝打算，而不是金玉妍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引导他。
最后还要他表扬，夸赞感谢金玉妍。
“皇上……”
皇帝已经失神好一会了，嬿婉是第二次叫他了。
皇帝看了一眼并没有喝几口的鸡汤。
“朕用好了，你身子还没好，早些回去歇着。”
嬿婉知道皇帝心里已经想明白了金玉妍盘算的什么。听皇帝的带着那碗鸡汤退了下去。
嬿婉一走，皇帝叫来毓瑚。
“毓瑚，你说嘉贵妃和朕说那些话的意思是什么？”
毓瑚斟酌一番后道：
“嘉贵妃爱护玉氏是自然，爱四阿哥也是一样。”
皇帝一愣。
金玉妍什么都清楚。
“看来朕写给玉氏王爷的密旨要好好改一改了。”
皇帝改完密旨不忘问毓瑚一句。
“若是嘉贵妃知晓了密旨的内容应该是什么反应。”
毓瑚淡定回应。
“皇上做什么都是对的。皇上是天子。”
皇帝听见这话嘴角挂着一抹笑。
“昨日内务府新得了几匹狐狸皮，都是上好的皮子，你亲自给令妃送去，告诉她，朕等着她身子好起来。”
嬿婉收到毓瑚送来的狐狸皮时，晓得她的计策奏效了。
“春婵，把这鸡汤倒了去，本宫喝过，又给皇上喝过，再炖下去可是喝不成了。”
春婵上前拾掇着进忠炖的那锅喝剩的鸡汤。
“主儿放心，进忠公公说了，这几日日日都给主儿炖呢。”
嬿婉抚着手中上好的狐狸皮。
“嗯，等本宫喝好了，每日给皇上送一碗。”
嬿婉的鸡汤一送就是月余。
直到玉氏王爷入京那日才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