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无可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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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轩阁的二楼三楼是回字形的，每层有十几个隔断，每个隔断里都放了一张八仙桌和四把矮背椅子。
二楼正中间的位置掌柜的布置两个长条的桌，两侧足足能坐下四五十人。
上面摆了笔墨纸砚，书香气韵浓郁。
季韶九和钟雁顺着楼梯去了三楼，站的高看的也清楚。
选了个正对着楼梯的隔断，二人落座以后，有小伙计上前询问可要茶水。
季韶九接过茶水单子一看，各色糕点干果茶水应有尽有，价格略微还高上那么些。
默默算了算，这一场文会从头至尾怎么也要一个个半时辰，既然来了也不能不吃不喝，一场下来收入个百八十两还是极其容易的。
季韶九暗暗佩服，书肆的掌柜的还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季韶九用手指在茶水单子上点了几样，还给小伙计打赏了一把铜钱，小伙计乐颠颠的下楼了。
钟雁小声说着话，“要是今日秦玄不来，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季韶九用手里的折扇敲敲手心，笑的执意。“他来或不来有何关系？今日不来，我们就再找一个机会对他发难。”
“咱们难得能有出来消遣的机会，何不借着这个机会放松一下。”
穿女装多有不便，行走坐卧都是规矩，穿上男装就不同了，嬉笑怒骂都是洒脱。
钟雁也不纠结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赞同道，“嫂……季兄说的对！”
她们二人坐的位置看下面看的清清楚楚。
陆续的有头戴纶巾的学子结伴进来了，也有各府的公子少爷带着小厮下人扶梯而上。
手里摇着折扇，自诩风流倜傥。
没让二人失望，秦玄带着小厮先进了门，直奔三楼，从她们的隔断前走过时，二人微微低头，并未注意到他们。
秦玄选了一个最后面的隔断。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方馨跟着一个锦衣男子身后一起进的门。
二人面相相似，估摸着是兄妹。
方馨也是一身男装，不过不知是怎么想的，在唇上竟然还涂了层口脂，远远瞧着唇红齿白的像弱不禁风的书生。
钟雁紧盯着她看，“之前我和她只说过几次话，温温柔柔的，没想到胆子还不小！”
钟雁又嗤笑了声，“更没想到秦玄中意的竟然是个庶女！”
凡是高门子弟在成亲一事上，庶女就不在各府夫人的考虑范围内，且不说庶女在嫡母手下讨生活，嫡母在教养和掌家之事上根本不会尽心尽力。
打理内宅之事可不仅仅是管好妾室下人，还有各种的人际关系，姻亲就是另一种的资源整合。
季韶九也轻声回道，“所以这次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不能给秦府反应的机会。”
钟雁也不莽撞，担心道，“就是不知祖母会不会允许？”
季韶九狡黠一笑，“那就让祖母退无可退，无可反悔。”
秦玄的小厮下楼带路，引着方馨二人来了三楼。
人越来越多，认识的相互打招呼作揖施礼，季韶九二人悠哉的吃着茶点。
钟雁想了半天，小声的问，“季兄，接下来咱们该做什么？”
季韶九神秘的笑了笑，“说简单也简单，大道至简，等一会儿我们看戏就好。”
楼下掌柜的拍了几下巴掌静场，等众人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了。
才笑着说道，“欢迎各位公子光临墨轩阁，笔墨已经备好，稍后各位高才尽情挥墨，老规矩，今日榜首随便借阅本书肆的书籍，并悬挂墨宝一整月。”
众人鼓掌叫好，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是能在这文会上摘得一次榜首，就能进的各个世家眼中，运气再好一些，说不定被哪位先生看重收为弟子，那可就一飞冲天了。
而世家子弟多是来此凑热闹。
文会的内容并不固定，有做文章，有谈诗论赋，今日掌柜的出的题目是诗赋。
两个小伙计捧出来一个卷轴，画上金戈铁马，是一幅描绘战场的画卷。
二人把卷轴绕着四面走了一圈，让众人瞧的更清楚一些。
有人惊呼，“这莫非是觉心大师的笔墨？”
掌柜的笑呵呵道，“正是觉心大师的真迹，今日的榜首可借此卷轴回去观摩！”
众人更是热情高涨。
觉心大师早已圆寂，据传说原来也是世家子弟，天赋异禀，画技非凡，只后来上了战场从军，见不得血腥杀戮，平定战乱之后皈依佛门了。
这幅画是他皈依前最后一次动笔，也算做是遗作。
掌柜的说了文会规则，“半个时辰做诗，各位开始吧。”
一炷香燃尽需要两刻钟的时间，小伙计在大厅的正中央插上两炷香，两炷香燃尽就算到了时辰。
凡是想参与的人，不分身份贫富，都需要在二楼的长桌上书写，免了作弊之嫌。
众多学子鱼贯的下楼，和方馨一起来的那个公子也兴致勃勃的下楼参与了。
季韶九二人对视一眼，那也就是说隔断里只留了方馨和秦玄二人。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忽然屋里的光线一暗，二人侧头发现隔断前面站了一个人，石文石武刚要上手拦，钟雁气弱的叫道，“五堂哥？”
是钟璟辰来了。
季韶九下意识的把扇子抓起来遮住了脸，可又一想，她可是长嫂，又把扇子拿下来扇了扇，端足了架子，云淡风轻打招呼，“五堂弟，既然来了一起坐吧。”
钟璟辰看着扮成男装的长嫂和三堂妹，想说二人不成体统，可那是长嫂，长幼尊卑也没有他说话的份啊！
脸色纠结了半天没想好措词。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费了老大力气弄来的帖子被二人用了。
他不但不能声张责问，身为钟府的男丁，他还要好好的护着二人，不敢稍离。
默默的叹口气，朝着季韶九拱手施礼算是打招呼了坐在一边。
青黛也知道这帖子的来历，忙笑着给钟璟辰斟茶，“五少爷请喝茶。”
钟璟辰喝了一大口润润喉咙，他乘坐的马车堵在了街口，刚刚担心错过文会，他和小厮是一路狂奔过来的，到了门口还是用一顿饭蹭别人的帖子进来的。
钟璟辰没预料到，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