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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水渠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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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日的搜索,张哥等人连续走访了从林家村到尧市周围几乎所有的村子也丝毫没有关于吴明的消息。除了那张照片外,线索又一次断开了。

这会张哥和猴子刚从张家湾村出来,村口有座小桥。这会二人正在桥头抽烟小觑。桥对头缓缓驶来一辆面包车。

“张哥,你看,这车牌号有点眼熟。”猴子用肩膀碰了碰正低头看着河面的张哥。张哥回神来看向猴子所指的方向。

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正停在村口,前门面都已经被撞的稀巴烂了。这车他当然认得,之前张哥来这张家湾出过几次任务,都是些民事纠纷,挑事的正是面包车上那行人。尤其是带头的那个,少了只耳朵,头上顶着一团黄毛,整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自从不知道在哪里认了个大哥后,更是嚣张之至,连走路都飘得不行,鼻孔更是朝着天上去了。

“哟哟哟,这不是咱们张大哥吗,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啦!”领头的黄毛领着一票歪七扭八的精神小伙从面包车上跳下,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家伙,朝着张哥走来。

猴子一看这架势不对,连忙用胳膊肘碰了碰张哥。张哥起了身,大手拍了拍猴子的肩膀低声了句没事,随后扭头看向眼前几个小青年。张哥其实真没把这几个小地痞流氓放在眼里,不然他这么多年的刑警也白当了。

“怎么,想家了?走去局子里说会话。”张哥径直走向黄毛,一手将黄毛脖子强行揽过来,压在腋下。旁边几个小伙见状,抄起家伙刚想招呼上来。黄毛虽然被张哥拘在腋下,还不忘大声喝止身后的小弟们。

“别动,都别动,别伤着我张大哥,我们叙旧呢没看出来吗!”一边大声喝道,扭头便对张哥连忙求饶,“哥,张哥,轻点,疼疼,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

“我也跟你开玩笑呢。”张哥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些,勒的黄毛嗷嗷直叫。

“哥,哥,不去局子里了,就这吧就这,您来有何贵干,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什么忙!”

看黄毛觉悟不错,张哥索性松了劲放过他这回,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拍在对方的脑门上。“自个儿看看,眼熟不。”

那黄毛拿过照片,皱着眉仔细端详了会,本来以为会是个人像什么的,这照片是就一只狗和一只被咬的半死的鸡。这公安什么时候连狗都查了?

抬头一看,发现张哥正盯着自己。

“张哥,这,这....”黄毛一阵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实在不知道张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见张哥不善的眼神,自己要是再说不出点什么,怕是真要被张哥拎回局子里喝茶。想到这里,他只好鼓起胆子说道。

“张大哥,我知道,这疯狗我们村也有一只,白色的叫的可凶了,前几天还把村口的张奶奶腿上咬了个洞。我这就带你去抓了那狗。”

张哥顿时翻了个白眼,抬起手给黄毛后脑就是一下,指着照片中用黑笔圈起来的吴明,“我让你看这个,没让你看狗。”

黄毛吃痛连忙捂住脑袋,连连直叫错了错了。

“哥你这人像再小点都成像素块了,我哪看得清。再给我看看我仔细看看。”黄毛拿过照片,周围的几个小弟也围了起来凑热闹,你推我搡的。

好一阵推搡后,黄毛连照片都被抢了去挨个传看,正当黄毛准备扯着嗓子嚷嚷让大家安分时,其中一小弟突然说道,

“大哥,这照片里的人我有点眼熟,我前几天在附近河道玩看到一个人放着好端端的大路不走,偏偏要走水渠里,像是个精神病。”

张哥一听有线索立马拨开一旁拥挤在一起的精神小伙,让他说细致点,一边示意猴子拿笔记录下来。

“就是那天我跟朋友在河边踢球,我就看到旁边水渠里有动静,我还以为是流浪狗什么的就想着看看,结果就看到一个人正趴在里面爬行,浑身都站满了泥巴污垢,可臭了。那水渠就在前面不到一百米,我带你们去看看吧。”那小伙继续说道,用手指了指桥头方向前面的一条土路。

“走,看看去。”张哥点了点头,示意带路。

走了没多会就到了,小伙所说的水渠离张哥刚刚的位置很近。眼前这个水渠是一个封闭式的水渠,上边都用石板封上了,不过每隔几米远都有一些因多年失修破烂的缺口,缺口有大有小,钻进去个人不成问题。

只是这水渠里都是发臭的粪水,上面还飘着一层绿萍,只要凑近就能闻道阵阵恶臭。这样的环境,要是一个人一直趴在水里爬行,这人多半是脑子有毛病。

等猴子做完笔录工作,拍了照后,张哥决定顺着水渠和刚刚小伙指的吴明爬行的方向走走看,说不定还能发现些什么。不过在做这件事之前,张哥还有件事要办。

那就是打发这帮精神小伙。

他把黄毛招呼过来低声道,

“你这票小跟班都是学生吧,从哪来的给我送回哪去,现在是课点,要是回头我去学校里发现他们没回来,我再来找你,明白不。”

“知道了知道了,哥,我全给他们送回去,他们不回我就给他们打进去。您放心!”黄毛举手发誓一定给他们全送回去,至少今天他们得在学校里乖乖读书。他可不想招惹张哥这尊大佛。对于张哥的雷霆手段,他是知道的,张哥说会回来再找他,那就是真的会。

“头,我这边完事了。”一边的猴子已经做好了工作,一边喊着一边快步跟上已经走远的张哥。

看着张哥一行人走远,一边的小混混们纷纷凑上来。

“老大,你那么怕他干嘛,他不就是个破条子。”其中一个小弟不解问道。却被黄毛一脚踹倒在地。

“破条子?你懂个屁。”

“大哥消消气,消消气。那咱们现在去哪快活,要不要去ktv爽一爽。”一旁的一众小弟纷纷拉架,好言劝说。

“还去KtV,都给我回去读书去,谁要是不好好听话我直接打。”

“是是是。”众人看黄毛哥心情不对劲,谁也不敢上去触霉。他们几个都是附近学校的高中生,家里没人管教,以后吃喝还得看黄毛哥的脸色,哪敢说什么。

黄毛哥要年长他们不少岁,虽然平时吊儿郎当得很,但是很讲义气,家里在村里开了个驾校,还算有点小钱。他们几个从小父母就外地打工去了,也没人管,读书读不进去,以后毕业了只能进厂,更何况大部分人连毕业都是难题,全靠黄毛哥带着他们一票兄弟做些小生意挣外快。之前村里头闹事都是因为他们年轻气盛,跟人家起了口角打架,还是黄毛哥出头垫付了医疗费,对方才同意和解。

不仅仅是学校里被老师同学嫌弃,就是社会上那些道上得人也都看不起他们。尤其是黄毛哥每次去到市里办事交差回来脸上都会挂彩。他那只耳朵听说也是他的老大让人给割掉的,还取了个难听的外号叫什么一只耳,除了有个刀疤脸的家伙来过村里看望过他一次,其他人他们哥几个见都没见过。但不论挂彩多少次,黄毛哥第二天照样雄赳赳气昂昂,鼻孔朝天得大摇大摆地走,背地里别人都怪他叫二货,只有哥几个知道黄毛哥多牛x。日子一长,他们哥几个也就学起来他的二货劲头,他们觉得这就是好兄弟,一起犯二一起耍酷。

这会,刚送走那帮小屁孩。一只耳连忙拨通了老大的电话。张哥正在追查的事情恐怕跟老大的货也有些关系,他也摸不准。

嘟嘟嘟,一会电话就通了。

“老大,刚刚张哥来我们村这里了,他们拿了张照片,在查一个人的下落。刚刚我偷偷把照片拍了一张,给你发过去了。这会不会就是他们这几天大搞封锁的原因。”

片刻后,电话的一头却传来刀疤的声音。

“老大问你有提供什么线索吗?”

一只耳此时心里一咯噔,坏了!看老大的意思,警察在查的人跟老大的货真有关系,那自己刚刚岂不是祸事了。他哪敢明说,吓得舌头这会都哆嗦。还不得一只耳捋直舌头,平复心态,电话一头又传来了刀疤的声音。

“老大说了,好好配合调查,有线索就提供。”

“收到,收到。”吓得一只耳满头冷汗,自己差点就小命不保了,他连忙挂掉电话,还好没祸事,不然怕是要脑袋搬家。

此时,这头老大正在河边悠闲地钓着鱼。一边的刀疤站在旁边拿着电话候着。

“去,把刚刚收到的那张照片打印出来分发给手下的兄弟们,凡是看见照片上的人就给我吱声。”

“是。”领了任务的刀疤,快步离开码头。

刀疤心里明白一只耳那家伙肯定有屁没放完,说话支支吾吾的。还好老大正在钓鱼腾不出手来,要是老大亲自接电话,就他这支支吾吾的样子肯定少不了一顿胖揍。他打算一会将照片分发下去后,再去张家湾村里寻他,让他当着面把事情讲清楚了。老大这么鼓动兄弟们去协助警方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肯定不仅仅是想帮忙把事情赶紧办完好解封苏城码头以及各个关口那么简单。恐怕老大和照片中的人早有认识,这其中的门道就不是他能揣摩明白的了。

刀疤之所以这么照顾一只耳,其实也是因为早就把一只耳当作自己的弟弟来看,不然就以他的单纯劲,早不知道死哪旮旯角里了。道上的人大多心怀鬼胎,各有目的。只有这傻小子来投诚时,扑通往地上一跪,说什么义父在上,受他一拜。老大问他跟哪学的这出,他还一脸天真的说电视上学的,说拜老大都是这样。正撞着那天老大心情好没撵他走,让他跟了刀疤。后面相处久了才发现,这小子何止是没坏心眼,连心眼都没有,天天看电视剧学那黑帮套路拿来就套用,结果老大让他催个债心软下不去手,还让人家用扫把赶了出来从村头打到村尾。老大动了火,直接把他耳朵割了下来泡酒,警告他下次再做丢人的事情就把他也丢进去泡酒喝。也是从那会起,他开始把一只耳真当弟弟看。平时看多了风风雨雨的,有这么个活宝在身边也有些乐子。

此时河边的老大看着半天没有动静的水面,也不恼,就静静看着。

“张大队长啊,有意思。”河边的人一边叨叨念着,一边嘴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照片上的人他自然认识,包括最近死在苏城里头的陈建国,还有他的儿子陈生,他都认识。在吴明很小很小的时候,他还抱过他呢。对于吴明家里发生的那些事情,他也知道个七七八八。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吴明居然成了全城通缉犯,自己像他那么大那会,还在给那些个官老爷们擦皮鞋呢。

若不是警局里的内应给自己通过气,他还不知道这次的生意居然是毁在这小辈吴明手里,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吴明啊,你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能闹起这么大风浪,就连我都开始有点感兴趣了。想当年把你抱在怀里的时候,当时那算命先生就说过这孩子命中带煞,是天生的杀胚。那会我还不信邪,现在我是不信也得信了,只是那算命的已经叫我砍了,我上哪道歉去呢。

“小邢,来扶我起来。你去买点黄纸,纸钱啥的,一会我们去看看故人。”老大招呼着边上一个叫小邢的上前来扶自己起来,收了渔具上车去。他准备一会去一趟窦县,祭拜一下几位故人。

很久没回去了呀,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顺便便看看那看门的庄老头身子骨还硬朗不,那可是他在窦县唯一还活着的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