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若是李家人看着好,马二芳的婚姻大事也有八分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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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勇表示，王斯言遇上的那批杀手，和他们遇上的那批杀手，不像是同一批人。
王斯言遇上的那批杀手的身手更加精锐，凭他几人其实是没办法杀出来的，幸好阿勇带着人前去相救。
王斯言整着领子，拍打着袖子上的灰尘，闷闷道：“他们在我露面时，很明显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有预料到是我出现，对付我只是碰上了没有办法收手，所以这群人肯定是冲着你们两个来的，中间他们企图甩离我们跟上你们，幸好阿勇带人赶来截住了。”
听了王斯言的话，宋灵均反应过来：“你到端州才多久，正式露面也不过这几天，同样的年纪，同样的世家子弟，他们却一眼认出你不是想要杀的人......也就是说他们知道你们三人的具体模样，这得是非常熟悉你们的人。”
“我只是顺带的，他们也将我认出来了，说明肯定就是京城里的势力派来的人。”王斯言说着看向霍明赫，“小王爷，有目标不？”
霍明赫没有回话，他拿过宋灵均手里那把黑面人的剑，打量过后，吩咐道：“将人都拖过来，检查剑柄是否有两种。”
亲兵们行动快速，将黑面人统一拖到一处，他们手中的剑也都收拢放在一边，阿勇和阿闯快速将剑分开来，果然黑面人各持两种剑，一种是最普通不过的剑，在工匠铺就能买到，另一种则在刀柄上多了几道纹路，他们这些习武拿剑的人都能看出来，有纹路的剑很明显比普通剑更加坚硬，工艺更好，也算是好剑了。
霍明赫看着尸体，缓缓道：“两批人，这两批人显然互相不熟悉，一批来自京城，一批来自对我们还不熟悉的南边等地，所以有一方顾及王世子并不是目标，有一方见人就砍。”
“但他们在一起行动，也就说，京城对你不利的人，已经跟南边等地勾结上了。”宋灵均说道，想蹲下身去捡剑，被霍明赫轻拍了手，那上面有血，他怕脏了宋灵均的指尖。
王斯言眉间一皱：“边南沙匪如今不敢造次，当初叛军也在你提供消息后得到整治，如今这边可是一大块香饽饽，陛下又突然将你送过来，明斥暗升，那些人可是怕得很，可不就对你来了。”
“他们怕，那就是有鬼，陛下让我过来这个主意就没有错。”霍明赫蹲身拉开一名尸体的黑面，看着平平无奇的普通男人面容，“这群人相互不熟悉，那便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让人查清南边这批人来自哪里。”
“是。”
“小王爷，此事交给我吧。”王斯言开口道，“南边对我的情况知之甚少，京城也笃定我只是偶然牵涉其中而已，我去查他们反而不会多加防范。”
唐君乐眼神怀疑：“你行吗你？明明出门连个人都不带的。”
王斯言拍了拍袖上的褶皱，尽量表现得稳定靠谱些，不忘解释道：“那是还没意识事情的严重性，况且这还是我第一次遇上追杀，我的表现足够好了。”
说罢看向一旁的阿勇求证，阿勇得了霍明赫的眼神，客观道：“刚有杀手要往这边来，王世子反应不及，情急之下拉着杀手的腰带硬是被拖了好几米，滚了几遭都没有放手，可见执着耐打。”
“其实这一段不用说得那么清楚........”王斯言咬牙切齿，光是想象就知道很狼狈，很影响他形象的好不好！
宋灵均和唐君乐颇感意外的看他，看不出来啊，怪不得身上滚得那么脏呢。
“真想看看他当时那个样子。”唐君乐对宋灵均小声道，“这人在京城就爱惜容貌皮肉，可是端的很！衣服稍微碰上点灰尘就要换的，哪家姑娘都没他那么讲究！”
见霍明赫没有回应，王斯言乘胜追击道：“若要让小王爷正式看上我这个人，那我必定得拿出点实绩来，这点我明白。所以就算小王爷不让我参与其中，我自己也会想办法去调查的，反正都是尽心的苦力，刚到手的刀也得耍两把试试手感呢，小王爷为何不用？”
他的语气很诚恳，甚至带了点自贬，可见是真的想在霍明赫面前拿出能力来表示他是一个可用之人。王斯言心想自己这才是能屈能伸方为丈夫，光是霍明赫愿意透出远离诚王这一条信息，他势必就要报以感激。
“既如此，就交给王世子。”霍明赫没有多说，“我会多备两个人给你。”
王斯言忙道：“不用，我自己有足够的人。”
“那是用来保证你的安危的。”霍明赫瞥他一眼，“你要是出事，我懒得去应付成国侯。”
“.......那真是多谢小王爷了。”王斯言的白眼只能在心里翻，又反应过来，霍明赫一开始就准备给他安排人了，说明他的确是有心要留他的，心里便也安受了。
霍明赫不仅给王斯言留人，回去后还亲点了十名亲兵交给宋灵均，让她做护卫护院用。
宋灵均收了亲兵，转头就送了数十名捏着死契，专门调教过的下人，还有两名擅做各地界风味名菜的厨子过去，深得唐君乐喜欢，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忙着要务，但也总能在得空的时候来找宋灵均说话吃饭。
自从霍明赫亲口表明宋灵均是他的救命恩人后，马家也火热过一阵，都是想方设法来攀扯关系，务必要讨好宋灵均企图能在霍明赫跟前说上话的，但马家早有准备，一致对外，逢人问起就说是多年旧事，恰巧而已，小事一桩，不敢承受恩情等等，众人顾及霍明赫自然也不敢太过分。
倒是庄娘子为着应付不请自来的诸位夫人姑娘们而忙得一头乱，话里话外真真假假的捧着她的灵均，谁人不知道她们的真正目的，庄娘子心里有数，也算是能从容面对。
但意图说服她给她们女儿和霍小王爷当媒人是怎么样？！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么！当今圣上都不敢去操心的事......她有那个命和那个脸么？！
最后庄娘子干脆装病，不出门不待客，马大余也装模作样地往家里请大夫，才总算是消停了。
宋灵均趴在床榻边剥橘子，一边往她娘嘴里塞：“娘你好歹起来活动活动，还躺上瘾了不成，小心长胖哦。”
“要长胖也是补回我之前失去的，你没看到娘这些天为了应付她们都瘦了吗？”庄娘子倚靠在软枕上，吃着女儿送到嘴边的橘子那叫一个心安理得，总算逮到时候让这小祖宗伺候她一回了。
想到那些脸皮堪比城墙厚的夫人，宋灵均也笑：“娘，你说那些人在想什么，居然让你去给霍明赫做媒人，还小王爷不行小侯爷也行，唐君乐听到肯定又要发脾气。”
“娘得了你的面子，如今还都成她们的座上宾，各色宴席的请帖都是头一份得的。”庄娘子示意女儿去看桌面上那一叠花花绿绿的请帖。
“那你去吗？”
“不去。那都是冲着你是霍小王爷的救命恩人而来，个个都要往你身上讨好处，娘才不会上当。”
庄娘子点了点女儿的脸颊肉：“她们一个个都上赶着把女儿妹妹往小王爷小侯爷身边推，就算当妾也是欢天喜地，平日里的矜持尊贵一点不剩，也不知道她们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娘才不会让你成为别人嘴边的肉，脚下的垫脚石。”
宋灵均一笑，往庄娘子怀里蹭：“那她们要是不放过我怎么办？”
“那娘就跟她们死过。”庄娘子磨牙道。
宋灵均笑得更开心了，觉得她们现在完全就是母女了。
她赖在庄娘子温暖的怀里，说道：“娘，等我再长大一些，家里不忙了，我们叫上爹，一起去旅行吧。”
“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哦，不对，你本来就喜欢到处走走看看，观看不同的风景。”庄娘子将女儿搂到怀里来，摸着她的长发，疼惜道，“说来也是这几年家里忙不得空，委屈你了，你好好规划一下，不管到哪里，娘都陪着你。”
宋灵均感受着庄娘子一下一下抚摸在她背上的力道，迷迷糊糊睡了个午觉。
宋灵均虽然有意规划，但马大余和庄娘子毕竟还有几件大事没有完成，最直接的便是几个儿女的婚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马二芳与李勤的暧昧似乎快要跨越那条界限了，马大余虽然没有多问，但从女儿归家时那雀跃的神情，又偶尔含羞带怯的独自一人傻笑时，便明白进展应该差不多了。
于是选了一天，特地邀请旧邻李家上门做客，一方面是叙旧，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李家人品家庭感情氛围如何等等。
为了彰显对此事的看重，马毅和马锋都特地告假赶回来，他们心里都明白，若是李家人看着好，马二芳的婚姻大事也有八分成了。
当日迎来的不止李勤和他的母亲，还有他们带来的田家一家四口，同样曾是永平镇的邻居，只是后来陆续搬离了。
李勤的母亲叫许秀，她时常在田地里劳作，面容有些黝黑，她笑容谄媚，先是解释了丈夫在田地里不得空，大儿子和大儿媳又还要做活，又拉着田氏夫妇笑道：“我们是在过来路上偶然碰见的，提到大余你和孩子们都是万分想念，我就自己做主带他们过来，都是以往一条街上的邻居，一起来叙叙旧说说话，大余你不要见怪才是呢！”
宋灵均看着那田氏夫妇明显打扮过的衣裳，和他们那对浓妆艳抹的女儿，心想这算哪门子的偶然碰见。
马大余自然也看出来了，但他还是以礼周全相待，说话间就谈起以往趣事，很开心的将人迎进正厅里。
众人在正厅里落座，儿女们相陪在一旁，许秀先是四处张望，这儿摸摸那儿碰一碰，满嘴感叹着马家到底是闯了出来，能有红火的好生意，又在城里有这样的好宅院等等，不管她说几句，田氏夫妇唯有陪笑附和，到最后众人免不了又是一阵大笑叙旧。
这李家和田家都是在庄娘子改嫁过去之前搬离永平镇的，对庄娘子的情况知之甚少，虽看她温柔周到，但膝下又只有一个与前夫的女儿，和马大余没有共同的孩子，可见不过是靠着美貌才嫁入马家的，自然有些不放在眼里，并不怎么与她说话，只与马大余的说笑回忆。
“哎哟大余你还记得吗？当初阿素生阿锋那小子时，你正巧去隔壁镇上送酒，听到消息了，连东西都不顾，急慌慌地就跑回来了，我当时一看，你连双脚鞋子都跑没了！真是傻小子一个，阿素都生第三个了你还那么紧张！”
宋灵均在旁边打了个哈欠，心想这人从她大哥二姐说到三哥，是每个哥姐的出生都要说一遍吗？到底是在叙旧，还是在话里话外的提醒马大余什么。
“到底是鬼门关里走一趟，无论是第几个都是紧张的。”马大余笑了笑，转头对庄娘子说道，“娘子，你可别听了李嫂说我的蠢话，虽然我蠢事的确做了不少，但你知道我的嘛，性子容易急。”
虽然许秀的话题都不带自己，但自己丈夫无论说什么都不曾落下自己一字半句，庄娘子笑道：“怎么会，听着那才是你会做的事情呢。”
“娘和马叔怎么尽说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倒让我们小辈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了。”李勤坐在下首，笑着说道，“等会又要嫌弃我们安安静静的没个年轻人的活泼样，我们几个可是要不依的。”
马二芳听了，笑着捏着帕子捂嘴。
马毅几个只记得许秀与他们母亲似乎还挺合得来的，当时常来往，但除了马毅马二芳年纪大点有点印象之外，马锋和马四顺对她几乎没有记忆。
现在见她话里话外不大愿意搭理他们二娘，心中不满，也就没了什么热情招待的心思，只盯着李勤看，见他知道替他母亲周旋，场面上也懂得应付，目前为止印象还算不错。
许秀却听不出儿子话语里的提醒，而是喋喋不休道：“你跟阿毅同龄，当时都那么大了，哪里还不知道你阿素婶婶嘛！当初你阿素婶婶怀着四顺可辛苦了哟，还因此落了病根儿，没过几年就去了，真是可怜！如今这样的富贵半点没有享受到，不过也幸好她生了四个，马家究竟都是她的血脉呢！”
她这句话自然是冲着庄娘子去的，也不知道是真心为赵素不值，还是单纯看不顺眼庄娘子后人乘凉。
这样的话庄娘子这几年也没少听，若是为此动怒或是与丈夫起争论倒是十分不值当了，前头的赵素自然有她的好，但自己做得也不差，于是她只给了马大余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李嫂记错了，我膝下有五个儿女。”马大余招手，将宋灵均揽到身前来，“这是我的小女儿灵均，我们夫妻俩的心肝宝贝，也是最头疼的一个。”
许秀仔细端详着宋灵均，心想这丫头生得像她娘，小小年纪就如此水灵美貌，听说马大余也是十分疼爱，但她解男人嘛，嘴上说得再好听，不是自己的血脉到底不一样，以后也不过是一份嫁妆的事情，这样的脸面谁不会做？
哪像马二芳啊，既是马大余的亲生女儿，又有她亲娘的情分在，到时可不止是一份嫁妆那么简单的送出，说不定会给置办新宅子，肯定还有酒馆的分红！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还有她的亲哥马毅明年要是高中了，得了什么官位，不也是一份天大的体面！对自己儿子来说也是一份极好的助益啊！
许秀没想到马大余如今能发达成这样，更没想到自家愣头愣脑的二儿子居然能与马二芳产生情愫，一开始她回想起马二芳小时候那副倔驴样子还不同意来着，如今一看，这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原来只有三分颜色的姑娘家都能捯饬出七分来！人看着也高壮，以后像她娘一样，肯定好生养！
因此看着马二芳的眼神那叫一个满意啊，也不顾今天只是上门做客，更没有请媒人在场，直接脱口而出道：“关于我家阿勤和二芳的婚事啊.......”
马家众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