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大课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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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咬紧牙根，面容紧绷。
心脏好像都有一时间不再跳动。
眸光透着讽刺，崩溃的京华几乎压不住想要质问的心。
口中充盈着血气的味道，京华咽下混着血液的唾液脸色越发难看。
这明明是他当初对宋思说的话，只是宋思将里面的主人公改变了个名字。
京华再怎么掩饰自己，强烈波动的心绪还是有几分展示在他脸上。
异样的神情瞬间引起了秦漠的注意。
这两人的关系纠葛还挺深的。
京华一副想跟宋思同归于尽的表情。
师德楣好似没有注意到京华怪异的表情，眸光跳跃轻咳一声：
【那跟我一起回办公室，让我听听你是怎么......倾慕......我的】
饶是师德楣在吐出倾慕两个字也破天荒不好意思，眸光飘忽。
秦漠不露声色眉头一挑，露出一丝意外。
师德楣还真信了。
宋思呆住。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灵机一动，真的给自己争取了一次活命的机会。
师德楣沉声嗯了一声。
不快地看了宋思一眼，又想起对方对自己的仰慕。
师德楣很快放松了自己的面容，只送上意味深长的一眼给宋思。
宋思一抖，脸上下意识露出个讨好的笑点头说好。
脖颈上的喉结不自觉滚动。
快想，快想等会儿要怎么说。
对方要是知道自己骗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师德楣很满意宋思的表情点点头，轻步轻快地朝讲台上奏。
秦漠瞄见师德楣将讲台上的书夹带好，俶尔墙上的闹铃极速颤动。
时间拿捏得刚刚好。
师德楣往外走的脚步停滞，回头吼道：
【还不跟上！】
宋思一惊，身体撞在桌角发出咚的一声。
腰上剧烈的疼痛，宋思手都不敢揉揉。
瞥见师德楣越来越紧皱的眉头，宋思暗道一声不好快步跟上。
蠢！
蠢得让人不容直视。
师德楣有点后悔又不愿意改口，觉得出尔反尔会让人觉得他识人不清。
只好强行咽下口中的一口郁气。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尾，秦漠收回视线。
与虎共谋，毫无疑问是危险的。
宋思有这个胆量，就要承受得起这个后果。
秦漠将桌上的课本归置好。
大课间时间，学校的广播声回荡在校园。
【请各位同学离开教室，按照秩序迅速到达操场】
通知结束，广播器材里响起一首诡异阴森节奏感强的歌曲。
先是皮鞋齐步踏走的沉重脚步声接着是高跟鞋的尖锐合奏，最后结尾的是一声接一声高昂啊的惨叫。
宽敞的楼梯间变得狭小挤满了满满当当的学生，秦漠紧跟着身前人偶同学的脚步朝操场走去。
教学楼蜿蜒长长的队伍远远看去像是一条游走的黑色巨蛇。
沉寂的走廊兀的传出一声尖叫，队伍像是遇水绕路分散的黑色小蚂蚁，东一只西一只。
尖叫声在高空荡起的一瞬，秦漠面前的人偶同学猛然转头和秦漠面对面。
秦漠第一次直面对上人偶同学的眼睛。
不同于他浅浅的琥珀色，人偶同学的眼睛黑如黑曜石不含一丝杂质。
像是水波平平的黑珍珠失去耀眼的光辉，有些可惜。
秦漠收回不易察觉惋惜的眸光，缓慢转身面无表情学着人偶同学转身往队伍的后方眺望。
侧过身子的秦漠没有看见人偶同学的目光微微下移，那双他赞叹过的双眸落在他身上。
黯淡的黑珍珠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光，在阳光下耀耀生辉。
找到你了......
秦漠的目光还被糟乱的队伍发出的动静吸引，即使感受到一股被盯上的感觉。
他也只是认为是跟他来处一样的人类，在暗暗打量观察密集的人偶同学和周遭的环境。
秦漠目光呆滞，思绪异常活跃。
其他人也该意识到来这里的不单单是一两个人类，众生战场的人类陆陆续续都被掺和进永夜初级中学的学生堆中。
楼道中停滞堵塞的队伍又开始缓慢地动起来，队尾的骚动仅在两分钟内就被妥善解决。
秦漠缓慢朝楼下走去，无声的叹息卡在喉间。
这所学校真正的人类数量开始不断在消减。
因为队伍末尾的耽搁，广播结束楼道还有几百人堵在教学楼。
阳光温暖的天色顷刻暗去，浓黑不详的阴云笼罩教学楼。
秦漠站在操场朝教学楼看去。
庞大教学楼中惨叫咒骂声不歇。
阴暗的黑云像是一只刚刚苏醒饥饿的巨大怪物，张着大口用一根根类似触手的身体部位将一个又一个人类和人偶同学填入腹中。
一张一合，鲜血像是春雨淅淅沥沥打湿整个教学楼的墙面。
单方面的进行虐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开始有学生突破人群和怪物的拦截满身血污冲进操场。
怪物不甘心自己的食物从嘴边溜走加快动作，越来越少的人从他的掌控下溜走。
广播操的口号声伴随着腥臭的气味充满整个操场。
不过是在这里待了几个小时，秦漠就感觉世上所有的磨难好似都冲着他碾来。
烦闷，痛苦，无助各种负面情绪，像是被大型磨盘碾压磨碎化作世上最苦涩的汁液灌进他的灵魂身躯。
秦漠闭上眼给自己下心理暗示。
不是真的。
这只是永昼的领域力量化身。
心底深处一个声音清晰有力地驳斥。
不是假的......人类的死亡是真，胸口的窒息是真，这些压抑的情绪是真。
秦漠的san值狂掉。
再这样下去，秦漠就会彻底失去理智陷入疯狂。
【暖暖！】
小月亮？
秦漠深呼吸，缓缓睁开眼。
琥珀色的眼眸一片寂静，狂涛怒浪都被镇压在眸底。
人偶同学嘴角的笑僵住：“！！！”。
这个人类怎么回事？
上一秒明显要失控，下一秒就正常了。
他偏偏还不信，等着瞧！
人偶同学复杂的眼神扫过秦漠，在秦漠凌厉的眸光中恢复呆滞的模样。
秦漠蹙着眉。
他分明感受到一股恶意。
寻着源头探去，没有什么发现。
人偶同学瞄见秦漠收回眼神，悄悄松了一口。
他见秦漠一直看着他，还以为被发现了。
不对！
他为什么怕对方，应该是对方怕他才对。
这可是他的地盘。
人偶同学理直气壮挺起胸膛。
秦漠发现自己身边站着的所有人偶同学身体都在抖动，眸中不止有无声的悲鸣还有痛苦。
眸光一深，但也没有再失控。
操场上没有一个人做广播操也没有老师前来管控，大课间在永夜初级中学像是一个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