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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真正的云遥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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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被送来,是因为尔岑唐西境,昆弥陈兵…只不过真是可笑,什么昆弥的兵,不过是他悄悄派人绕到边境伪装的一叶假象,为的是障你外祖父的目。东升城,我的骁狼军混进来的那帮鼠辈里,指不定也有他云眷舒的人。”

“只有你来了,有些事才看上去更有可信度。他要让世人相信,云遥和岑唐的联盟坚不可摧。要让武周和昆弥相信,昔日四国间的平衡已倾,强弱已出,唯有武周和昆弥唯有结盟,方可破局。”

“将云遥和岑唐两国绑在同一条船上,这本身就是为武周和昆弥所设的一场阳谋。”

“恐怕昨夜也是故意为之,以云末生辰为借口,引来天下各方势力,彻底搅混这池子里的水。这就好比炖汤,我们都是他看中的食材,经过一番修正打理,再添火加水倒油,最后呢,大家都成了他的盘中物。”

岑白惊吓起身,低头瞪她:“我...我,让我捋一捋。等于说,我..我们都是他的棋子?只是...如何保证武周一定会与昆弥联手,既知阳谋,他们逆反心理起了偏不如云眷舒的意怎么办...”

赵挽华翻了个白眼,“所以我必须留在上京…他只要把我的身世‘不小心’透露给了昆弥王,也就等于是给昆弥同武周的联合上了一道铁锁,保证他们乖乖按照预设的路线走。”

天下局势的走向,皆为他云眷舒刻意为之,所以赵挽华才一直说他云眷舒,野心勃勃。

她喜欢别人,给人家献献殷勤,但不代表她应该磋磨自己,失去自己。

自从回到上京,只有吴童一直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其他三将总会时不时的消失,云眷舒也未曾找人代替掩饰一二,就是明晃晃告诉聪明的人:这世上大势的瞬息万变,都不是偶然,都是他搅动的。

他自信,高傲,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这样的人,指望一两句煽情的告白打动他?

做梦吧。

岑白以手拍额,挥袍重新坐下,哀叹一声:“他,真不是个东西...阿挽你挺了解他...”

别人看没看出来岑白不知,最起码他自己就没看出这些门道来,一直以来还以为自己很聪明。

这二人以前不认识吧,就这么些日子,也没有多少对话和相处,就能透过表面看清楚对方意图,你来我往的过招,将别人甩在老后面。

还有平日里那些暗戳戳、恶狠狠的威胁...一个心知肚明,另一个我知道你知道,更加明目张胆地挖坑利用...

二人...哪来这些仿若多年对手的默契感?

尤其是云眷舒,这还是人么?!他就像那戏台子里写剧本的,掌控全局,心思缜密,设计的东西一环扣一环,哪怕剧中角色少了“势”,他也要造个势出来,推着人家照着剧本演。

从骨子里就...坏透了!!!

似突然想到什么,岑白再问:“对了...阿挽你刚提到身世,什么意思?为什么透露给了昆弥王,就能保证他乖乖上钩?”

赵挽华极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要我动嘴一五一十讲给你听,要你何用?

“到现在你都没查清楚我的秘密?”

岑白摇头:“这才多久,我能查到什么?每夜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再说我是那样的人么,我可是高洁之士,都说了我绝不对你搞背后探听这一套,阿挽,你怎不信我。”

赵挽华一边摇头,一边呢喃:“你这国君能当到今时今日,不得不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据她所知,云眷舒再过两三年,便是而立之年了。

这人手段之高,鲜有敌手,更有雄心。而今时今日的岑唐,不过是些老弱残兵,早就呈现出颓败之态。

按道理说,云眷舒怎么也该先吞了岑唐,将半边江山揽入怀中才对。

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只为求个合作。

莫非是因为那个女人?

想到这儿,赵挽华脸色有些难看。

“阿挽你在想什么?”

赵挽华抿了口茶掩饰道:“没什么。那我现在就给你说说,我的秘密。世人皆知,武周正统向来是由嫡公主继承。可大家不知的是,上一任女主因难产而死,她其实十月怀胎生下的是对双生子,而我是那个姐姐,武照是那个妹妹。”

“......”岑白哑然。

武周有一条河,名叫沈樱河,是武周的水脉,但在四国八部也十分出名。

它出名,不是因它风景宜人,而是因其名字—沈樱通“沉婴”。

武周有一习俗,上至王族,下至黎民,无论贵贱高低,但凡女子生出双生子则视为天降不祥,后出生的那个婴儿只能沉入河中以告河灵。

赵挽华吐出的字语凌若冰霜,“如今坐在高位上的那人,该是被沉河溺死的我的妹妹。昆弥王知道了武周最大的秘密,自然会对武照出手,这么一大块肥肉递到了嘴边,就算知道是云遥的阳谋又如何,因此,武周、昆弥两国名义上虽打的是联姻结盟的招牌,可在我看来,却和并国无异。”

岑白皱眉,沉思了几瞬,道:“云眷舒如此大费周折,涨他人实力?”

“我都说了这么多,你就不会自己串一串!装白痴好歹也有个度!”

“算了,我也不想细知他究竟为何,总觉得知道后会被气吐血。阿挽你身份尊贵,夺回武周权柄也不是不能,若真有心同他一争,鹿死谁手犹可论之?哎!阿挽你怎能如此眼瞎,中意这种表面玉质冰清如君子,实则狡诈险恶的小人。”

越说越气,岑白拍桌咬牙切齿:“我以后定要经常上寺庙拜拜去,烧点高香,许愿叫老天蹉跎那厮,要让他尝一尝怅然若失、求而不得,哼!”

赵挽华勾起一个极冷的笑:“嘁,可能报应早就到了。云眷舒利用了这么多人,汲汲营营这么久,如今因着你随意的一句‘娶慕容汝蓝作王后’,他如今就要统统舍弃掉。”

她捏着杯子的手用力,“你问我为何不直言奉告?这天下的格局每变一分,每发生一件大事,都在警告我:他绝不会和我谈论感情,他只会将我、将恶人峰利用殆尽。这样的人,这样的对手,是你,你会放心且主动的将软肋交到对方手中?”

“...阿挽你这话让我好生糊涂。”

“岑白,我知道其实你很聪明,只是没什么大的志向。当下隐士一流一直被世人所轻视,你堂堂国君‘自清下堂’当一名隐士,当然不被世俗认可。但只要你想,一直坚持,总会实现的。可我与他这事…”

“可以说,若非极致之法,毫无出路。”

顿住话音,她起身走向门边站得笔直,冷酷望着门外满天狂雨,娇小身姿仿佛充满排山倒海之力、翻云覆雨之能,不岿如峰。

赵挽华一语双关道:“比起我的求而不得,我更唾弃他云眷舒,为了个别的女人优柔寡断。我得不到的东西,自然也容不下别人得到。”

接下来,也不能怪她心毒手狠。

看会鹿死谁手。

岑白收敛起了不解世事的憨直,眼神复杂地望着赵挽华背影。

阿挽不知道他岑白究竟是个什么人吗?

不。

应该,从第一次让人将他从喜慧楼带出,从纠纷里摘出去,就说明阿挽早就知道他的意图,变着法的成全他。

阴谋之下,次次为他留有抽身的余地...

阿挽天生同别人不一样。

别人知道他想要走下王位,回归布衣之时,只会唾弃他不知人世艰难,可笑至极。

他是真的喜欢青山绿水,也想远离尘世喧嚣浮华,宁可清贫一生。

于是,他开始装放荡,装无能,如同搅屎棍般到处搅事儿。

云眷舒当初找来的时候他还想着,终于天下不会再平静下去,终于有人开始打破平衡……他无比庆幸的想着,只要再搅完这最后一次,就算变成亡国主,不过是顺势而为,谁还能拦了他去。

只要按照计划,只需静静等待,所有束缚都会迎刃而解,最终如他所愿,放归山林,游历天下。

而今,眼看着好像都快结束了,他快自由了,为什么却迈不开步了呢?

“阿挽,我想再陪陪你。”

你通透如镜,将那云眷舒照了个明白彻底。

但这世界风雨飘摇,人事易变。

我此刻只想留在你身边,看能不能,为你留出一处不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