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失火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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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
沈如筠从被窝里猛地惊坐起来，摸着身旁，人去人空。
她的意识逐渐清醒，脑袋嗡嗡作响，突突抽疼。
她的心脏狂跳，脑海中破碎的片段交织在一起，像电影一样一帧帧地在倒放。
天哪
她和张云东……
怎么可能？
她一直把他当大男孩看待的呀？
昨晚的细节，她模模糊糊记不大清楚了，只知道他反反复复地在她耳畔呼唤她的名字，还有一次又一次地问“舒服吗？”
生涩的技巧，年轻的身体却有着充足的热力，她完全被巨浪冲撞着，无力抵抗，无暇思考。
她情难自禁地攀附他，和他痴缠，意乱情迷的欢愉，她真可以当做一场春梦吗？
这浑身骨头像散了架的疼痛已经在提醒她昨晚的事实。
吴毅棠很久没碰她了。
可是为什么现在的身体有一种很奇怪很陌生的感觉。
是满足吗？好像不是！
那是一种更深的失落。
更一种无边的空虚。
怎么回事？
她不是应该为自己的果敢报复喝彩吗？
她为什么反而更痛苦？
吴毅棠可以出轨年轻美女，难道她就不可以和年轻帅哥搞外遇吗？
此时此刻她应该开心才对，不是吗？
正在她思绪纷乱的时候，张云东开门进来了。
他看起来真是春风得意，整个人精神饱满，神采飞扬。
“如筠——姐，你醒了？”他把手上的东西随手放在桌子上，“我刚下楼买早餐去了！”
沈如筠心不在焉，心里似乎憋了一股闷闷的气，好想吐出来。
她觉得很压抑，很难受，甚至觉得恶心。
沈如筠咬咬牙，下了床，床头柜已经把自己的衣服叠放好了。
着装完毕，她强迫自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心绪。
“哦，谢谢！不过我该回家了！”她冷冷地谢绝道。
今天虽然是周六，可是她还是急于回家，回到买那个她一手打造起来的家。
她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某些愤恨被昨晚的荒唐给抵消了不少。
这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火救火，以出轨还外遇吗？
张云东立马停住手上的拆筷子的动作，转过身，脸上看不出半点异样的情绪，只是嘴角却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
“哦，原来如筠姐还在挂念那个家啊！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回去了。”
沈如筠呆立在原地，羞愧难当，欲言又止，头始终低垂着。
“对不起，云东......昨晚的事……你能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不用说对不起！”张云东啪地放下筷子，脸色瞬间下沉，俊眉冷眸直勾勾盯着她，“呵，你没必要对我说对不起，就当是一夜情是不是？”他冷冷一笑，身体却经受着一抹受伤的战栗。
沈如筠下意识地挺直了后背，神情稍显舒展。
“嗯，我不想记得昨晚的事，也希望你能忘记！”
张云东身体一僵，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他脚步沉重地一步步逼近沈如筠。
“我没你——如筠——姐那么洒脱，我没办法忘记，因为我不能忘记，也不愿忘记，更不想忘记。”
他眸里闪过锐利的暗光，一把搂住她，把头抵在她肩膀上，似发泄似表白。
“那是你的事！”
沈如筠狠狠把他推开，眼神里尽是莫可名状的复杂之情，似羞恼，似后悔，似无助，又似解脱。
此刻她心乱如麻，悔恨交加，旧恨未散，又添新怨。
她一分钟也不想待了，抓起包包，慌乱地逃离出去。
砰的一声关门声，决绝又冰冷。
张云东被她最后的眼神给刺痛了，立马瘫坐在地，浑身战栗，他双手抱紧头，嘴里喃喃自语。
为什么要抛弃他？
为什么说走就走，说忘就忘？
难道感情是可以儿戏的吗？
他掏出手机，摸着手机里的照片。
昨晚他几乎一夜未眠，为了这个纪念性的一夜，他拍下了沈如筠倚靠在他胸膛前熟睡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面色潮红，而他，神采焕发。
“真美啊！”他吻吻了照片里的沈如筠，“我爱你！”
......
沈如筠刚走出酒店，就飞火流星似的赶回家了。只是，家里依旧冷冷静静，吴毅棠还没回来。
好在，这种情况她早见怪不怪了。
她是在清晨的寒凉空气中打着寒颤回到家的，这一身的寒湿之气以及昨晚的那身黏糊气味，让她无比反胃。
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迅速溜进浴室，让温热的水将她的身心重新唤醒。
她在蒸腾的水气中，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身上还留着昨晚忘情时的痕迹，无论她怎么搓洗也没用。
时间是良药，久了就淡了，她如实安慰自己。
她相信生活还是会回到正轨的，偶尔的偏离和脱轨不会影响列车继续行驶在正常轨道上的。
披着浴袍走出了浴室，给自己泡了杯牛奶，再给自己煎个鸡蛋，她的这一顿早餐是这段日子以来吃得最有滋有味的了。
昨晚的报复性出轨，似乎多多少少填补了内心因为吴毅棠出轨的漏洞。
她突然获得了一种平衡感，觉得自己不亏了，甚至吴毅棠也没那么可恨了。
毕竟现在她和他做了一样的事情，算扯平了，心里的怨气也被冲散了。
有一种新的希望重新生长在心里了，这一刹那，她觉得日子还是可以风平浪静如往常一般过下去的。
正在打扫屋子的时候，大门啪一响，吴毅棠回来了。
随之他的到来，整个客厅又充溢了那腻人的香水味。
沈如筠皱了皱鼻子，一手拿着正在拍打的抱枕，一手挥舞着手，努力想把气味冲淡。
她的视线落在吴毅棠身上，一直紧跟不舍，眼神依旧柔情似水。
他面容憔悴了不少，眼神木然，胡茬子扎眼，头发凌乱。他失去了往日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的神采。
他看起来疲惫不堪，就像被榨干了血肉的傀儡。
她的心猛然一阵抽筋，她既心疼又愤恨啊。
吴毅棠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到沈如筠面前，满脸愧色，眼神慌乱。
“如筠，对不起！昨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