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恭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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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辰时，李家人依然准时来了，只是玉哥儿并没有来，倒是李效亲自过来了。
一见面李效便拱手笑着向秦云何恭贺：“恭喜秦老爷，昨天晚间听接玉哥儿回去的管事回报了才知道秦老爷中榜，没能及时恭贺，还望恕罪还望恕罪。”
秦云何赶紧还礼：“李兄客气，莫要打趣了，我不过侥幸中了个举人，李兄还是如以前那般称呼即可。”
李效也不多做纠结，听他这么说便从善如流，道：“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下依然称呼秦先生。”
秦云何请李效入内就座，李效又将一封贺仪递上：“小小贺仪，不成敬意，望先生笑纳。”
秦云何赶紧推却：“不过侥幸中了个榜，李兄太过客气了。”
李效却道：“秦先生才是客气，你是玉哥儿的先生，教他知书识礼，就当是学生的贺仪，也是应当收下的。”
秦云何又是再三推拒，奈何李效坚持，最后只得收下。
李效又道：“秦先生刚刚中榜想必事情极多，我给玉哥儿告几天假，等秦先生忙完这阵儿再送他来上课。”
秦云何确实有些事情要忙，所以也欣然应允了，直道李效心细，等忙完了便接玉哥儿来上课。
李效说完事情也没多坐，又闲话两句便起身告辞了。
秦云何送李效出门，看他乘车离开才欲进门，却见陈二在不远处提着两尾鱼欲言又止，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过来。
“陈二，你要去哪吗？”
陈二见秦云何喊他只好过来，似乎有些不知怎么开口：“秦…..秦先生……”
秦云何一听他这称呼心里就一梗，又庆幸他没有开口喊出“秦老爷”，不然他估计更难受。
陈二喊完别扭的将两条鱼递过来，干巴巴地笑着道：“恭喜你中榜，我昨天去抓鱼，回来才听说。这是我昨天抓的两条鱼，给你。”
秦云何越听越堵得慌，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同时心里有些生气。
接过鱼，秦云何拉着陈二胳膊往里走，等放好鱼回来秦云何才深深吐出一口气，稍微平复心情开口。
“你干什么，什么秦先生，你跟我用得着这个称呼吗。你拿着鱼不进来，在那里站着干什么。这里不是你自小来惯了，玩惯了的地方吗，怎么就下不去脚了。”
陈二表情稍微放松了些，挠了挠头，依然有些干巴的笑了两声才道：“呵呵，阿问，我……我就是觉着……”
“觉着什么？”秦云何又有点气：“之前我就想说，咱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说什么有失身份不身份的。什么身份，我跟你在一起的身份不就是秦问吗？”
陈二又挠了挠头，才道：“好啦，我知道了，你别气了。”
“我不是生气，我是难过，我不过中了个举人，怎么你就跟我生分了呢。”说着秦云何又有些丧气和无奈。
陈二赶紧道：“不是，我没有跟你生分，我就是觉着……觉着你现在是举人了，我再称呼你的小名不太庄重。你要是不乐意，那我还是叫你阿问，你别难过。”
秦云何心里这才好受点，想想自己刚才的反应，又突然觉着自己有些幼稚，又有些好笑。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秦云何本来是觉着自己前面口气太重，想着缓和气氛，陈二却以为秦云何又要跟他去摘野菜或者抓鱼，赶紧道：
“没有，我今天在家，想修修屋顶。”
“你的屋顶又坏了？”
“嗯，太旧了，临时修补不行，这回我想大修一下。”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不用，我弄了些苇草，我自个修就行，你哪修得了啊。”
秦云何又感觉有些无力，他帮不了陈二什么。能帮陈二的只有钱，但是他现在也没什么钱，昨晚他娘还在为他赶考需要银子发愁。
唯一让他松口气的是陈二终于恢复正常了。
中午秦云何留陈二在家里吃饭，玉茹将陈二带来的鱼炖了一条，一家人坐一块边吃边聊，气氛融洽，陈二终于不再拘谨了。
既然中了榜，自然要去跟老师报个喜，虽然老师大概率早已经看了榜，但还是应该当面跟老师说。
何况师生俩也一个多月没见了。
秦云何到老师家的时候，顾先生确实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中榜的消息，他一去老师就开心的拉他进去坐下，很是满意的打量自己学生。
秦云何感觉老师像是一个看到自己孩子终于长大的父亲，满脸欣慰。
“不错，我倒是没敢想你一定能中榜，本想着就算这次没中榜，就当历练了，没想到你这么争气，为师很欣慰啊。”
“侥幸中榜，名次也不高，还是多亏了老师悉心教导。”
“能中榜就不容易，名次什么的不重要。”
师生俩聊着不免就说起会试来：“是来年就去会试，还是再等一届，你心里有打算吗？”
秦云何道：“我也正想问问老师的意思。从岁考到乡试其实一直很仓促，这次中榜名次也不高，过完年马上会试的话怕中不了白折腾一次，毕竟去往京城赶考，光盘费都要不少呢。”
顾先生捻着胡须，想了想道：“其实乡试名次低倒也不一定就会试名次低，但是这两年来你考试的速度确实有些快了，你想再等一届稳妥些的想法为师也是赞同的。
不过你也不用急着做决定，离会试报名还有些日子呢，可以再考虑下。”
“是。”
师生俩聊完会试，顾先生又道：“超凡之前看到你中榜了过来说，让你来了去找他，等会儿你过去看看他吧。这次你跟林召棠都中了榜，就超凡没中，聚一聚宽慰宽慰他，你们平日玩得好，别因为这个疏远了。”
秦云何口中称是，心里却知道，冯卓恐怕根本没当一回事，不过聚也确实应该聚一聚的。
“另外，你这一中举，恐怕会有许多人来结交，这不是坏事，不必过于刚直，一般也不是一定有利所图，你自己分辨就是了。”
秦云何自然是认真聆听，无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