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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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发榜的日子实在煎熬。
无论心里多么有把握，只要结果没出就一直惦记着。
就这么一边继续准备之后的科试，一边焦急的数着日子等待出案的日子，终于等到了九月初八。
发榜的日子，兄弟几个又一起赶着牛车去了县城——他们距离许宁府较远，就选择就近到县里查看结果。
兄弟几个特意没有太早出门，他们到的时候榜案下已经站了许多学子。
秦崇等都是习惯了的，倒没有多在意，唯有秦云何满心忐忑，很有些近乡情怯。
虽然心里觉着自己考得很好，但是他还是略过了一等先去看二等，秦崇几个则直接往后去看三等。
秦云何紧张得手都有些抖，一眼先看到了二等最前面的“秦如渊”
“四哥，你名字在这儿，你得了二等。”
秦礼也过来看，然后拿胳膊磕了磕秦思：“我就说吧，还得是你啊老四，天天看你忙得脚不沾地，就这还能是二等。”
兄弟几个继续看榜案。
秦礼忽而又指着一个人名道：“诶，老三，你名字在这儿，你也是二等诶。”
秦义自己都有些意外，赶紧过来看：“还真是啊，我以为最多也就是三等呢。”
“你小子偷偷用功了吧，上次还跟我一样考了个三等。”
秦崇道：“行了，你自己不用功还不许别人用功了？你跟我都在三等这边儿呢，你自己来看。”
秦礼听说他在三等倒挺开心：“不错不错，没退步。”
很快哥儿几个就把二等三等都看了，没看见秦云何。
秦云何虽然心里忐忑，但是到底还是觉着自己不至于落到下等，所以紧张的往回去看前面。
一个个名字看过去，“何文双”“林召棠”等几个熟悉的名字陆续出现在一等里。
秦云何更紧张了，忐忑的往最前面看去。
“阿问，这里！”
秦礼突然指着最前面的名字激动的喊。
秦云何让他喊得一激灵，赶紧去看秦礼指的地方，那里是案首的位置，写着“秦云何”。
“你小子行啊，得了个案首。”秦礼高兴得摁着秦云何的脑袋晃了晃。
秦云何知道自己应该考得不错，但也没想到能考个案首。
毕竟还有何文双在前，他以为案首大概率会是何文双呢。
秦崇也欣慰的拍了拍秦云何的肩膀：“不错，看来真是用功了。”
秦云何自然是最激动的，一时都有些恍惚不知道该说什么。
中了一等二等的会给奖赏，秦云何、秦思、秦义兄弟几个一起去领了赏赐，又得了教谕的一番鼓励。
一套流程走完，秦云何稍稍平静下来才想起要去跟老师回报成绩。
到顾先生家的时候，碧松正在门前不停张望，看见秦云何走来惊喜的迎上来：“秦秀才，你可算来了，恭喜啦。”
秦云何一听就知道想必老师早已经知道结果了。
“多谢碧松大哥。老师已经知道结果啦？”
碧松高兴得压着声音道：“怎么会不知道？老爷比你还着急，今天一早就让我去守着，榜案一出我就赶紧回来给老爷回禀了。”
秦云何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不过是个岁试，后面还有科试、乡试、会试、殿试，对于科举一途来说，这才刚刚开始。
只是秦云何之前实在太不让人省心，以至于现在发个科试的榜，大家都紧张得生生像在等皇上点状元。
“碧松大哥辛苦了。”
“嗨，这有什么辛苦，离得又不远，只要老爷高兴就好啊。你不知道先生听说你得了案首多开心，我看比我家大爷中进士还开心呢。”
两个人叽叽咕咕的进了内宅。
顾先生自听说秦云何得了案首就喜不自胜，早早催着碧松守在大门等秦云何来。看书、逗鸟都有些心不在焉。
两人进院的时候，顾先生正在给鸟喂食，听见两人声音抬头看见秦云何立马笑开，招手道：“云何来啦。”
秦云何赶紧快走两步，拱手施礼：“先生，学生来复命了。”
顾先生拍拍他的肩膀：“嗯，不错，为师很高兴啊。”
说着，顾先生一把抓住秦云何的腕子：“走，进屋，老师给你准备了好东西。”
师生二人进了书房，顾先生从书案上拿起一个四四方方纸封着的东西递给秦云何。
“打开看看。”
秦云何看包装大概猜到应该是墨。
打开果然是一块墨，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秦云何虽然没有用过太名贵的墨，但是这块墨一入手就能感觉出是块好墨，价格必定不便宜。
“这是为师收藏多年的一块徽墨，出自制墨大师梅泽楷。这次你得了案首，为师很高兴，希望你再接再厉，之后考个更好的成绩。”
秦云何虽然想到是好墨，却也没想到会是出自名家。
这样的墨有市无价，名贵无比，自己仅仅是得了个案首，老师就送出这样名贵的赏赐，让他十分震动。
“老师，这墨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不过是中了个秀才，怎么能要这么贵重的赏赐。”
顾先生则摁着他的手道：“哎——给你你就拿着。长者赐不敢辞不知道吗？你虽然只是中了个秀才，但是这个头儿起得很好，为师相信你之后的科举路一定会步步顺利。”
随后语气一转，敲了敲学生的脑袋道：“也是提醒你，得了为师这样贵重的赏赐，这次再参加科试一定要谨慎，要用心。若是再敢出纰漏，看为师怎么罚你。”
秦云何上次就是因为在科试时用词不当被革掉了秀才，这事儿对师生二人来说都是个心坎儿。
“是云何让老师操心了，学生这次一定认真仔细，绝再不犯那样的错误，不再让老师担心。”
顾先生知道秦云何这几年心里必然也不好受，吃了那次教训之后一定会谨慎用心，恐怕都到了战战兢兢的地步。
这次直接这么说，也是希望将这事说出来，让弟子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
他又拍拍秦云何的肩头，道：“老师都知道，阿问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