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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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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阁——

苏墨语同小桃冬菊吃过饭,在桐梧宫的花园中闲逛。迎面撞见同样吃饱消食的安贵妃。

这是苏墨语第一次单独直面安贵妃,之前在十一口中听说过她。后来又因为种种原因,遇见的时机不对。所以一直未曾好好说过话。

“儿臣见过贵妃娘娘。”苏墨语没有称呼她母妃,是因为萧鹤辰也是这般称呼她。若是苏墨语擅自更改称呼,总觉得显得有些违心巴结对方的意思。

安贵妃对这个称呼没有什么意见,笑颜如花,伸出纤纤玉手扶起行礼的苏墨语,柔声细语,说:“凝儿可用过晚饭了?最近在本宫这桐梧宫住的可还习惯?”

苏墨语对安贵妃颇有好感,一直想着深度了解了解,眼下正好有这个机会,笑眯眯的回答:“多谢贵妃娘娘的关心,冰凝在桐梧宫一切都好,吃的好住的好。”

每当苏墨语喊出一句贵妃娘娘,安贵妃身后的窦嬷嬷眼神便会凶恶一分。不过她跟在身后,安贵妃和苏墨语都看不见。

“你与辰儿成婚也有七日了,按照习俗,本该回门的。可是和亲路途遥远,再者皇家不同寻常人家。凝儿若是想家,可以来本宫房中坐坐。”安贵妃边说边拉着苏墨语的手,轻轻抚摸着。

苏墨语抬头,望着安贵妃的双目,感觉她满眼疲累。皮肤有点泛黄,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勉强。再看,她的步履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在泥潭中跋涉,疲惫如影随形。苏墨语担心的问:“贵妃娘娘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凝儿觉得娘娘似乎很疲累。”

苏墨语也不想藏着掖着,安贵妃这憔悴的模样搭配着美艳动人的脸庞,让人看了很是心疼。

“七皇子妃,不是老奴想说,可是七皇子妃未免太没有规矩了。七皇子,自进宫以来一直是在娘娘身边带大的。怎么说七皇子妃也该喊一声母妃。其二,娘娘贵为我燕赤国贵妃,吉星高照,哪里轮得到七皇子妃议论娘娘的身体!”安贵妃身后的窦嬷嬷,一边低头行礼表示着自己的尊重,一边嘴里不停的数落着苏墨语。

真是一个好招,苏墨语心中默默的拿本本记下。这态度恭敬语气强硬,也是一种办法啊。安贵妃不悦的看了一眼窦嬷嬷,说:“窦嬷嬷,你也跟随本宫多年了,本宫不信,凝儿的话是真情还是假意,你会听不出来?何必仗着自己是本宫的奴才,就非要给小辈一个下马威呢!本宫还在这儿呢。”

窦嬷嬷低着头‘啪’一声跪在地上,不满却又不敢对自己主子不恭敬,说:“娘娘,老奴知错。娘娘最近身子不爽,就别为老奴再动气了。”

安贵妃的维护,让苏墨语心中暖暖的。不过这窦嬷嬷的行为就显得有些刻意了。先是不允许苏墨语议论安贵妃的身体,后又自己说安贵妃身子不爽。苏墨语不动声色,眼睛却时不时打量着安贵妃。

安贵妃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窦嬷嬷,依旧笑颜如花,说:“凝儿关心本宫,本宫知道。最近许是春雨连绵的缘故,本宫有些头疼。食不知味,让你瞧着有些憔悴。”

“娘娘哪是什么食不知味,明明就是吃不下一口东西。太医来瞧了两次也不见好,奴婢本想去告知陛下,哪知娘娘识大体国,说陛下最近操劳国事,说什么也不让奴婢去。”窦嬷嬷虽然是跪着,但那嘴巴可厉害得很,自顾自就说了一大堆,也不给苏墨语插话的机会。

“爱妃最近身子不爽?”

花园深处幽暗的青石路尽头,一身龙袍,霸气威严的炎皇带着两个公公朝安贵妃和苏墨语这边走来。

“臣妾(儿臣,奴婢)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身体不适,就不必给朕请安了。太医来瞧过,可有说些什么?”炎皇虽然人到中年,可身体很是强壮,约莫有五尺七寸,气宇轩昂。看上去也不过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炎皇手扶着安贵妃的腰,动作很轻柔。安贵妃说:“陛下可别信这老奴的话,妾最近不过是食的少了些,太医瞧过了,都是些老毛病,不打紧。”

“就连七皇子妃都看出来了,朕可不信你这个小狐狸的话,你说!”炎帝指着跪在地上的窦嬷嬷,语气中没有一丝温柔。

窦嬷嬷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安贵妃,那模样好似想说又不敢说,扭扭捏捏。

“朕问你话呢!聋了!”炎皇很是没有耐心,声音大了起来。

窦嬷嬷只好装作被逼无奈,说:“陛下这些日子,不是在御书房处理国事,就是到后宫其他娘娘宫中就寝。贵妃娘娘以为,陛下因为七皇子的事情生气,所以日日在桐梧宫睡不着觉,也吃不进东西。老奴说去请陛下,娘娘不肯。老奴斗胆,还请陛下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宽宥娘娘。”

啊!原来是这样啊,原来这窦嬷嬷早就发现炎帝进了桐梧宫,利用自己的问话,把一堆所谓不该说的都对炎帝说了,真是高手啊。苏墨语心想。

炎帝震怒,指着窦嬷嬷骂道:“这桐梧宫奴婢都是干什么吃的,朕不是说过了吗,贵妃的事无论大小,朕都必须知道。”

众人急忙说道:“奴才知罪,请陛下责罚。”

苏墨语自从方才请安就一直跪在地上,这花园绕湖的路都是鹅卵石铺的,凹凹凸凸,跪的膝盖生疼。暗自埋怨自己怎么就不看看黄历,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安贵妃拉拢君心的棋子。

“宣太医,不!去药王谷请药师过来给安贵妃瞧瞧。”炎帝扶着面黄无力的安贵妃,进了正殿。

“诺!”

等两人没了身影,随从的公公也跟了进去。苏墨语在小桃的搀扶下站起身,那一旁的窦嬷嬷说:“七皇子妃,方才老奴的法子,你可是都瞧见了。女子说到底都是要仰仗男子的,自洞房花烛夜后,七皇子可就再也没有留宿过凝香阁,七皇子妃可得多学学。”

窦嬷嬷礼貌的行了礼,低头往正殿走去。这波操作,苏墨语是着实摸不着头脑,越发分不清这安贵妃到底是敌是友。

回到凝香阁,洗漱过后苏墨语躺在床上。倒也没有过多的在意窦嬷嬷说的话,毕竟说真的,虽然萧鹤辰长得帅,可是谈恋爱得双方相互,反正现在苏墨语对萧鹤辰,虽然偶尔会被他迷住,但不至于到爱这个地步。反而,苏墨语更加在意病态的安贵妃。

子时

萧鹤辰再一次开门进来,苏墨语躺在床上,嘲讽道:“怎么?葵娘子把你赶出来了?”

萧鹤辰听到苏墨语说葵娘子,身体明显一震,但是稍纵即逝。依旧是没有言语,自顾自脱掉衣服,着里衣。板正的躺在苏墨语旁边。苏墨语依旧是不由自主的往床里面挪了挪,两人盖着同一床棉被,身体始终保持着一拳的距离。

夜里很安静,大概除了风吹过树梢传来的‘沙沙’声,静的就只剩下彼此的心跳了。萧鹤辰睁着眼,不知道在看什么,半晌,他说:“你好了?”

苏墨语被他的问话搞得一头雾水,回想方才,他说的是装晕。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萧鹤辰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今夜,苏墨语出奇的好眠。

翌日

辰时刚到,宇文拓已经候在御书房门外多时,炎帝昨夜陪着安贵妃,今早没有上朝,直接就往御书房来了。高公公看见宇文拓,没了在皇帝身边恭敬的样子,换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对宇文拓说:“宇文将军!皇上喊你进去回话!”

宇文拓看都不看高公公一眼,毕竟高公公这般阴阳人,容易让人晦气。直径往御书房走去,留的高公公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玩意儿!”

御书房里,宇文拓恭敬的跪在地上,恭敬的说:“末将宇文拓,参见陛下!”

炎帝喝着清粥,慢悠悠的说:“如何了?”

“回陛下!前户部尚书祝洲因私吞赋税一事被陛下下令处死,但贪墨的官银却迟迟没有下落。末将以为,将祝洲救下之人,定是图谋这笔银钱。”宇文拓没有直入主题,然而迂回的分析。

“哦!那可有查到,官银所在何地?又是谁在图谋朕的官银!”炎帝语气极为冷漠,好似已经知道答案一般。

“祝洲已死,死无对证!但刺客确实是从五皇子以前所住的院里出来的!末将也暗中探查过五皇子的院子,有一间七星阵镇守的密室。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末将没有强行闯阵。陛下也知道,皇后娘娘是如故帮帮主战如故的妹妹,战帮主又是现在大陆唯一一个九命高手,想必这七星阵,是战帮主设下的。”宇文拓一五一十的汇报着自己查到的消息。

“那笔官银随着朕处理祝洲开始,已经失踪三年了。官银数目不多,左右也就五万两而已。可你是知道的,朕之所以处死祝洲,那是因为他是炼灵师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朕的宏图霸业计划将很难实施。”炎帝的眼中充满怒气,祝洲是炼灵师这事,炎皇一早就知道,祝洲私下帮助炎皇炼制了不少晶石晶露。

宇文拓是宇文家最小的儿子,宇文家世世代代都唯皇帝马首是瞻,知道的事情很多,宇文拓面带愧疚,说:“是末将失职,理应看着祝洲问斩的。”

炎帝见宇文拓已有悔意,毕竟以后还要让他继续为自己卖命,换了些温柔,问:“此事,也不是你的错。问斩那日,是朕派你去了蓝凝国,你也是无暇分身。朕问你,此事!你觉得是老五还是老七?”

宇文拓武将之身,没那么多深沉的心思,毫无隐瞒的说:“末将以为,现在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五皇子,再加上如故帮扶持,五皇子的嫌疑比较大。”

看炎帝的神情似乎对宇文拓的答复十分满意。语重心长的说:“这事!到此为止,不必再继续追查!朕,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