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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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
拒蛮城。
城中的幽暗监狱之内，曾经统领十万蛮骑不可一世的蛮族持节令耶律渊一脸黯然的坐在床上。
他中了林霄的沙漠之鹰一枪，很痛苦的活了下来，虽然他当时身穿战甲，起到了重要的保护作用，但是在那一枪下，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经过事后的治疗，再加上蛮族之人身体强悍，求生欲望强烈，如今他已经脱离了昏迷。
可是，他却恨不得自己死在战场冲杀之中，因为他知道俘虏永远不是那么好当的。
耶律渊脸色苍白，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痛处，他苦笑一声，身受重伤双腿被废的自己现在等同于一个废人。
想当初自己是多么的威风凛凛，只是带兵来了一趟这毫不起眼的凉州，就变成了这般凄惨的模样。
积累了半生的十万骑军一战之下全军覆没，连自己也沦落成了阶下囚。
耶律渊悔恨不已，当初自己脑子装的简直就是屎，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来凉州呢。
出发前自己还沾沾自喜的认为拿下凉州轻而易举，这泼天战功唾手可得，谁知道是这种情况，悔之晚矣啊。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天下之大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想到这里，耶律渊满心的不甘，自己家中财宝堆积成山，妻妾成群，大好的富贵人生还没来得及享受，他不想就这么籍籍无名的死去。
“哐啷！”
一阵牢门打开的声响打断了耶律渊的沉思，紧接着，两道身影走了进来。
这种情况让耶律渊心头一颤，终于来了，他抬头看去。
只见面容年轻到过分的两个人看着自己，可其中一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印象无比深刻，那就是在与自己交手时，不讲武德使用暗器的可恶小人，当真卑鄙无比。
耶律渊暗恨不已，同时心中有些恼怒。
这黑甲铁骑之主当真是目中无人，居然就派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前来，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啊，虽然自己被俘，但也不是能让人轻易羞辱的。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林霄和许怀仁两人。
林霄打量了两眼这个自己的俘虏，见他对自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笑了笑并未计较什么，毕竟稍后还要通过他了解蛮族的情况，不过他要是不识趣，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一旁的许怀仁见到耶律渊一脸的不以为然，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收起笑意，神色一正，平静的说道：
“你想必有些疑惑吧，在此介绍一下，我是与你交战的北凉铁骑其中的一名统领，许怀仁，无名之辈，不值一提。”
“而站在我身旁的这位，乃是城中二十万北凉铁骑共主，林霄！”
“与你交战的黑甲铁骑，就是我们林霄殿下一手创建的，我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耶律渊闻言瞪大了双眼，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一开始的不以为然早就抛之脑后，只剩下无比的震惊之意。
当开始听到这名年轻人在那恐怖的黑甲军任统领之位时，耶律渊就倒吸一口凉气了，感到莫名震惊。
在如此强悍的军中，如此年轻就能做到统领之尊，执掌兵权，简直不敢想象。
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可还是无名小卒呢，看来此时牢房中身份为尊的就是这个年轻人了，耶律渊心酸的想到。
什么？
你说什么？
二十万北凉铁骑共主，林霄？
就是旁边的这个人？让我十万蛮军全军覆灭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那能横扫天下的强悍骑军就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创建的？
那不是意味着他这么年轻就要登上这个世界舞台的中央，成为不多的有资格俯视世间众生的大人物了。
“嘶！”
耶律渊感觉自己脑子都有些不好使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这种妖孽人物居然都出现了，而自己十分悲惨的成为了他名扬天下的踏脚石。
片刻后，耶律渊有些心灰意冷的开口：
“两位不知找我这阶下囚有何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林霄细眯双眼，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要是想杀你的话，早在战场上就弄死你了，还费这么大劲把你救回来干嘛。”
“自然是还有用到你的地方，不过你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在我眼中你也只不过是稍大一点的蝼蚁，仅此而已。”
听到这不客气的话，耶律渊沉默了下来，并没有愤怒的出言反驳，因为他知道，这是事实。
林霄眉头微微一挑，开门见山的道：
“说说你们蛮族的近况吧，此次南下劫掠为何会到我凉州来，蛮族是不是有南下叩关的意图？”
耶律渊苦涩的叹了口气，坦言道：
“我蛮族此任大王雄鹰王皇甫伏龙，已经垂垂老矣，再也不复以往的神勇精神，大王他不想老死在床榻之上，所以想完成南下灭汉的无尽遗憾。”
“以大王的无上威望，此令一出，自然蛮族上下莫敢不从。
“可是大王毕竟年迈了，族中许多掌权的贵人并不愿意拿出所有家当拼命跟随，他们现在只想享受荣华富贵。”
“而且他们觉得灭汉之事并不容易，每年只需要南下劫掠几次就能满载而归，何必要上战场拼命呢。”
“所以派出一支骑军前来凉州，贵人们授意我前来试探即可，但是大王却对我寄予厚望，让我借机攻破天门关南下，只要我成功，他就能借势举全力南下。”
“但谁都想不到，我耶律渊纵横半生居然栽在了这凉州拒蛮城，事先没有任何人会担心我在拒蛮城受阻的。”
“唉，真是天意啊。”
心中苦涩无比的耶律渊并没有隐瞒什么，这些事也不是特别的绝密，只要有心打听，迟早都会变成人尽皆知的。
林霄和许怀仁两人对视一眼，对这番坦白的话，心中都信了个大概。
随后，耶律渊脸色阴晴不定的看向林霄，他咬牙说道：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杀我？”
“我想知道，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活下来。”
“我在蛮族拥有奇珍异宝，金银无数，我可以全部给你，只愿换取一个活命的机会。”
耶律渊在死亡面前终于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过了在战场中那热血上头，不畏死的时刻后，想起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他变得无比的畏惧死亡。
林霄闻言一愣，其实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好怎么处置这个俘虏，如果只是一刀杀掉的话，似乎又显得太过于浪费了。
“你说的这些对我没什么吸引力，我如今兵强马壮，想要什么都可以。”
“你们这些人在我眼中就是待宰的羔羊，杀了你们，你们积累的财富财宝自然都是我的。”
“你又不是下任蛮族大王，根本没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
“给你个机会，在好好想想有什么能打动我的吧，不然你的小命我就收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