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工作就要 分给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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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我是在一片荒野看见他的。 ――《花与虎》】
“雪野老师，早上好。”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早上，刚睡醒的大庭叶藏打开了电脑。
他动动手指，把事务所所有头疼的活全部交给了免费劳动力冲矢昴，然后又给远在组织的苏格兰布置了一下最近几天的任务，体验了一下云养的快乐。
几分钟后，把自己所有的工作分发给别人的大庭叶藏……他关上了显卡一点没热的电脑，下了楼，准备开始美好的一天。
然后，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雪野老师，你终于接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人名叫宫野明美，是大庭叶藏前任编辑“石田谷一”死亡后，整个文学社千挑万选出来，想要留住雪野藏枝的重要人才。
据文学社里那些宫野明美小姐的同事所说，明美小姐一看就是那种知书达理的知性大姐姐，是一定会和雪野老师有共同话题的那类人。
顺带一提，大庭叶藏所待的那家文学社全名为文艺时代，是业内数一数二的文学创造社。
“明美小姐，日安。”
大庭叶藏和宫野明美并未见过面，但经过那么多天的线上磨合，双方已经能很愉快地进行交流。
当然，没有见过面这件事，是宫野明美单方面认为的。
在得知更换编辑后，大庭叶藏就被迫收到了宫野明美完整的身份消息。
‘宫野明美，组织的外围成员，自身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但她的妹妹是宫野志保，却是组织的科研人员。’
‘让工藤新一变小的 Aptx4869就是宫野志保的杰作。 ’
“老师，最新一届的直本奖提名了《烟花》，因此编辑社想要加大出版的销量，老师您看看最近有时间来出版社进行商谈一下吗？”
“诶？直本奖？
“是的。”宫野明美显然很高兴，“雪野老师的书很棒呢，编辑部一致认为《烟花》的获奖概率很大。”
“若是老师愿意，山田编辑都想让老师的文字成为下一期时代月刊的中心内容呢！”
她口中的“山田编辑”是专门负责月刊的记者。
“月刊一直是由今竹老师在写啦。”
大庭叶藏半阖上眼，头搭在书架旁，“而且……要让我月更，可是太过为难了嘛。”
“是是，雪野老师说得都对。”
宫野明美并没有因为大庭叶藏这个理由而感到意外，她像是照顾小孩子般，顺着大庭叶藏的话语附和下去。
在她看来，能写出《烟花》那般孤独灿烂文字的雪野老师，自是孤独且璀璨的。
书中有太多的寂寞令宫野明美落泪，因此，宫野明美总会不自觉地偏心着雪野老师。
若说唯一有什么不好的，大概就只有――
“那老师……《烟花》都发行那么久了，最近有写作的想法吗？”
大庭叶藏：……
“雪野老师，我知道您在听，请不要随便闭麦。”
“唔……”大庭叶藏沉默，他想了想自己一字未动的纸张，“最近……是有写的……大概。”
……
“所以说，叶藏，你不仅伪造年龄去写书，书还发表了。”
“而现在，你新上任的负责编辑想要和你见面谈话？”
冲矢昴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竟然神奇的有一种“犯法就犯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个两个，只要不犯大错就可以”的感觉。
他摘下眼镜，试图从大庭叶藏的眼睛里，找出一丝欺骗他的可能性。
但很显然，叶藏从不说谎，叶藏只有委屈。
冲矢昴停顿了一下，“所以，叶藏，你最开始是怎么签上约的？”
大庭叶藏开始回想，“谷一说他会负责的，然后我就全部交给谷一啦～”
“而且‘雪野藏枝’这个笔名也是谷一提出的。”
他走到窗台边，感受着新鲜空气，发自肺腑的感慨，“很快啊，改完笔名的第二天，《烟花》就正式发表了呢！”
知道雪野家大少爷就叫“雪野藏枝”的冲矢昴：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叶藏的文能发表了。
难怪查叶藏的资料时根本没有他写书的这一部分内容，原来是因为签约的人是“雪野藏枝”。
“叶藏不担心雪野家的人吗？”
屋内的香味浓重起来，冲矢昴低头找香气的来源。
“雪野家……”大庭叶藏摇摇头，“不知道呀，反正我把雪野家的电话都拉黑了。”
冲矢昴：哇，好软的硬钉子。
他抑制住发晕的脑袋，在晕眩过去之前及时掐灭了那根被点燃的熏香。
然后他看向大庭叶藏，“香里面又加了什么？”
“只是有点致幻效果嘛。”大庭叶藏微笑着看着一张桌子，“还有，冲矢先生，你面前的是猫爬架。”
……
“冲矢先生，我要生气了！”
大庭叶藏就算是生气也是娇弱的，只赌气地走在了前面，估计连在心里骂人都不敢。
“叶藏，抱歉。”
冲矢昴明明可以几步跟上，却还是刻意控制了距离，看起来像是被大庭叶藏甩在了后面。
“我是不会把叶藏下药结果自己也被药倒这件事告诉别人的。”
“你！”
大庭叶藏狠狠看了冲矢昴一眼，然后在冲矢昴心里被定义为了虚张声势的猫咪。
只能跟着一路不停的道歉。
“这也太逊了吧。”
大庭叶藏的声音很小，冲矢昴听到了但是不敢笑，只能更加温柔地哄人。
“那我要扣你工资！”
“扣，随便扣。”反正也不是靠工资吃饭、甚至连工资卡都被上缴的冲矢昴毫不纠结。
然后他就看见大庭叶藏突然朝他伸出手。
冲矢昴：糟糕，好像答应的太轻松了。
他无奈地掏出另一张卡放在了大庭叶藏的手里，“叶藏今天是要去和编辑见面吧，这样孩子气可是会被人认出未成年的。”
他将大庭叶藏送到了约定地点的楼下，才将手上一直搭着的外套给大庭叶藏穿上。
一边仔细地整理衣服上的褶皱，一边让不放心地询问。
“真的不要我陪着吗？”
“已经有人陪着了呀。”大庭叶藏现在可还没有被哄好，“事务所的委托还没有完成呢，那些就交给冲矢先生啦。”
冲矢昴叹气，“我知道了。”
在目送大庭叶藏走进大楼的之后，他突然抬头，和一直观察着他们的视线对上。
那道视线只包含了单纯的好奇，因此冲矢昴并没有告知大庭叶藏。
‘只是……’
对方显然是被冲矢昴突然的抬头吓到了，立刻缩了回去，不见了人影。
冲矢昴皱眉，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眼花，‘刚刚那个人……是宫野明美？’
与此同时，宫野明美深吸了一口气，确定那个人彻底离开后，才敢冒头出来。
她在二楼的咖啡厅，按照组织成员的惯例，选择了一个开放性十足、能够纵观全场的位置。
也因此，在冲矢昴和大庭叶藏一进入她的视线时，她就注意到了。
毕竟，两个人都太好看了嘛。
并非指的是样貌，而是他们周围自带的和其他人不同的气质。
在宫野明美眼里，他们像是黑夜里面的夜明珠那般显眼。
她看着两位一路拉拉扯扯来到她所在的楼层下面。
两位似乎发生了什么事，粉发的男人脸上带着笑容，一直到拿出那张卡，另一位才稍对他有些好脸色。
但没来由的，宫野明美对于那位似乎是脾气娇气的少年，观感要好些。
反而是对于染了一头粉发的男子，宫野明美心里对他暗自提防。
‘那个男人，看起来笑得很虚假，尤其是他的眼神――和他的脸完全不搭。’
身为编辑、阅文无数的宫野明美一时间脑袋闪现了许多片场。
然后她咽了一口苦涩的咖啡，妄图把自己脑子里面的废料丢掉。
‘若是能遇到那位少年，自己就暗中提醒一下吧。’
嗯，她是这样想的没错。
但是宫野明美没有想到，几分钟后，那位少年一脸自然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而少年的身边，换了一位男人。
宫野明美（瞳孔震惊）：无、无缝连接？
“雪野……老师？”
二楼的咖啡厅里，宫野明美坐直了身体，说话的声线含着细微的颤抖，以及一丢丢的不正常。
大庭叶藏朝宫野明美点了点头，“明美小姐，日安。”
和电话里面如出一辙的声线让宫野明美瞬间确定了大庭叶藏的身份。
她稳住自己的表情，给大庭叶藏点了一杯咖啡，然后才看向另一位人。
那位跟着雪野老师的人和楼下的类型很不一样，长得一看便不好惹，尤其是下巴还有一圈十分凸显男士沧桑感的胡渣。
“你好，我叫绿川光，是叶藏的朋友。”
但那位男士一开口，便打破了宫野明美对他的初印象，对方显然细致、体贴，话语里面带着温和的气息。
他帮大庭叶藏点好咖啡后，顺带又点了几份甜品。
“抱歉，阿叶不喜欢太甜的，因此我只点了些淡奶油做的蛋糕。”
绿川光将甜点的菜单摊开在宫野明美面前，指了指一款新样式甜点。
“明美小姐可以试试这家店的招牌甜点，很受年轻小姐的喜欢。”
‘果然，人和人还是要对比出来的。’
大庭叶藏拿着甜品，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诸伏景光本性温柔，却在组织表现高冷。’
‘赤井秀一本性高冷，却要伪装温柔。’
他敢保证，赤井秀一现在还认为大庭叶藏资料上显示的喜好是对的。
不枉他把苏格兰从工作的压榨中解放出来。
毕竟，苏格兰可是少数知道《烟花》是大庭叶藏写的人啊。
“雪野老师，这是有关《烟花》二售的计划书，麻烦你看看。”
宫野明美从背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放在桌上。
大庭叶藏伸出两根手指，把合约移向诸伏景光，“绿川先生……”
接收到大庭叶藏求助目光的诸伏景光微微点头，不动声色地代替了大庭叶藏和宫野明美进行交流。
宫野明美一边和他交流，一边暗自观察大庭叶藏的表情。
‘雪野老师看起来对这个人很信任。’
‘而且。’
宫野明美眼神暗下去。
‘绿川先生未免对雪野老师太过强势了，连一句话都不让雪野老师说。’
“雪野老师。”
宫野明美叫住试图把一切都交给诸伏景光的大庭叶藏，“雪野老师看起来有点无聊呢。”
大庭叶藏收回往下看的目光，在宫野明美的眼睛里面看到了真切的关心。
“我没事的，谢谢明美小姐。”
大庭叶藏腼腆地笑笑，“而且明美小姐已经知道我的原名了吧。”
“叫我叶藏就好，不需要什么老师的。”
“那可不行。”宫野明美从善如流地改了对大庭叶藏的称呼，只是“老师”那个词始终没有变，“就像山田编辑所说，叶藏老师可是文学界的一大瑰宝呢。”
“所以不叫‘老师’是不行的。”
“啊，瑰宝什么的……”
大庭叶藏羞得脸都要红了，他咬着嘴唇，“山田编辑还真是……”
看见大庭叶藏这副模样，宫野明美倒是搅了搅咖啡，心里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我倒是觉得山田编辑没有说错。”
大庭叶藏，虽然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起了这个名字，但这个名字，无疑是适合老师的。
自他坐在咖啡厅的那一刻，宫野明美便有着时空错乱的感觉。
像是大庭叶藏不该在这里，反而是应该在旧时贵族的院子里面，穿着灰色的舒适和服，听着风铃响动，然后一页一页翻看着书籍。
那副贵族气质是藏于叶藏老师的行为举止之间的。
即使再过害羞也挺直着身子，小口小口吃着蛋糕时安静无声，连勺子触碰到盘子的动静都没有。
他的语调带有古调的韵味，可或许是大庭叶藏气质太过柔弱的缘故，那韵味说起话来就是是在撒娇般。
根本忍不住想逗他的心。
宫野明美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内心已经和学校里面大庭叶藏后援团完美重合。
她完全明白了，只见过一遍大庭叶藏的山田编辑，为何总是在有关叶藏老师的事情上如此的热情。
“我身上有卡，我来付钱嘛。”
那张冲矢昴给的卡出现在大庭叶藏的指间。
诸伏景光拒绝了大庭叶藏买单的想法，他摸了摸大庭叶藏的头发，“说了今天我来结账的。”
其实本该由她来付账的宫野明美：‘她不管！这些男人会待在叶藏老师身边，怎么看都不是叶藏老师的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