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调查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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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娇允摇头，而后撑起下巴，随意道，“喜欢上了我会告诉你。”
……
时阀知道他二人来，特地准备了一套侍从的衣服给他二人换上，又装扮了一下，这才勉强混过衙役。
“嘘，过来过来。”时阀小声道，而后踮脚小步小步的走。
谢长年皱眉道：“时兄，这不你爹做主的吗？你这样子，偷鸡呢？”
嗯？
我爹做主？
“不好意思，忘了。”时阀摸了摸鼻子，而后迈着大步走到堂中。
“时少爷好。”
“嗯嗯你好。”
“时少爷好。”
“我很好。”
“……”
……
时阀满意了，拽了拽谢长年的袖子，问：“你先前不是说你家三妹妹聪明绝顶吗？她刚刚也不提醒我，看来你所言有虚啊。”
谢长年恶寒，推开了他，狡辩道：“我家三妹妹自然聪明，只有聪明人才能看出她的聪明！”
时阀：“……”
“……”谢娇允脸色僵了下，而后道：“我只是以为你这么做有你自己的道理。”
时阀：“……”
好好好，敢情都是我的错。
时阀也没多说，而是带他们来到藏卷宗的地方。这是历来整理的罪犯杀人事件，起因，杀人手法以及调查过程和嫌疑人口供 。
时阀轻车熟路地拿出钥匙打开了书桌的锁，而后把最上面的一份打开放在桌子上。
三人目光齐齐在纸上。
“疑似精尽而亡？”
三人看了看彼此，连向来平静的谢娇允脸上都露出不敢置信。
谢长年嘴角抽了抽，“你们家仵作是认真的？”
时阀：“也…不太那么认真？”
谢娇允仔细看着，突然想到什么：“他身子亏虚，还去青楼，不太现实。”说完她求证般地看向谢长年。
谢长年身子一震，不可置信道：“三妹妹你别冤枉我，我虽然看那些东西，但我绝没进过青楼！”
时阀挑眉笑道：“真的假的啊，谢长年？看不出来嘛，是真没去过还是想去去不了？”
谢长年一巴掌拍在时阀背上，而后道：“不想去，我三妹妹还小，你别带坏我三妹妹。”
谢娇允不以为意，却又继续盯着谢长年，“我只是不太懂这些。”
“你说的并无可能，这是个疑点。但万一是需求太多了，让孟宇这样…”说完，他想到了什么，疑惑道：“那女子果真如此厉害？”
谢娇允：“……”
时阀咬牙切齿：“怎么，你想试试？”
“咦，不想。”谢长年想到那个画面头摇地跟拨浪鼓一样。
谢娇允控制住了表情，“事情，可能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如今大理寺的探查路线是什么？”
时阀：“他们下令检查了那间出事的屋子，又把青楼里所有的屋子都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
“那些人调查的可能有纰漏。”谢娇允道。
谢长年摸了下巴，思索道：“这样，我跟时阀到时候去探查一下，到时候有什么不对的跟你说。”
时阀也点头，“对啊，谢三妹妹一个女儿家，这等烟花之地还是不去好，放心好了，你哥哥跟我可是很靠谱的。”
谢娇允：“……”
谢娇允拿着那个卷宗，看向时阀，“可以抄录吗？”
时阀配合着点头，“既然是为了还人家姑娘清白，抄录也未尝不可。”
“好，多谢。”
尸体暂时被专门管控着，是见不到了，便是连时阀也进不去。不过还好时阀直接去仵作家里，当然谢娇允和谢长年也跟着去了。
“面色灰白，眼袋下垂，整个人虚脱，调查现场发现有血精，所以暂时判断是这个，但具体的还得等衙役那边的消息。”仵作道，摸了摸发白的胡子，沉思，“据我们调查，孟宇经常去烟花柳叶之地，但他府中的大夫说身体一直很好，其实这个结论确实很荒谬，可我们如今也只能先这样想。”
时阀点了点头，正准备要走，突然腰一疼。“嘶。”他愤愤地对上谢长年的目光，一脸质疑。
你干嘛呢！
谢长年没理他。
谢娇允眼中漠然，认真道：“若是中毒呢？可有什么缓解中毒，不用一下就毒发？”
“乌头碱。”仵作突然道，“乌头碱是乌头里面的，不过百姓经常用这个作为药酒，用于活血化瘀，回阳救逆。近来城中也是突然多了一批乌头爱好者，若是查下去，恐怕……”范围甚广。
“突然？”时阀拍案而起，“是外来的？”
仵作摇头，“并非，是城中住了很久的老百姓了。”
谢娇允皱眉，随即给了谢长年一个眼神，谢长年心领神会地又掐了时阀一下。
仵作眼中本是在自己世界里沉思的时阀突然又是一怔，而后面色绯红。
“时少爷，可是有何不适？”
“并无。”时阀几乎是咬牙切齿，“如此，便不多打扰了，告辞。”
谢娇允简单理了下思绪，还是觉得头疼，一直与他们几人忙到夜才回府。
谢娇允合上门，拖着疲惫的身体转身便看见一个人，哪怕那人长得再好，但还是被吓了一跳。
“路逸停！”她小声呵斥道。“你下次来能不能别出现的毫无征兆，怪吓人的。”
“下次？”少年的声音慵懒，又是一副随意的样儿，仿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而少年在听到她说的那句话后眼中稀奇闪过一丝晦暗。
“可是谢湘湘，翻窗累死了。”他像是在抱怨，头靠在手臂上，自下而上望着她，默默从怀中拿出一些点心。
热的，上面带着少年的体温和气息。
谢娇允也不跟他客气，接过便吃了起来。点心香甜可口，还有不同口味的，甜而不腻，每一个戳在她的喜好上。
“我没让你来。”谢娇允吃完不认账。
“但是小白想见你。”路逸停指着榻上正在睡觉的黑猫。
谢娇允微微蹙眉，她倒是没发现还有只猫。“既然它想见我，你把它送过来自己走就是。”她想了想，平静地看着少年，“你来这里，若说只是送猫来我这我是不太信的。”
“确实不是它想见你。”路逸停说着，却发现谢娇允像是松了口气，他顿了一下，突然道。
“不是利益，是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所以我便来了。”
谢娇允拿点心的手没动，而是望着少年，难得嗤笑了声，灯光映在她的脸上给少女多了些温和。
“我不知你多久来的黎国。”她眸色深深，“可你来了没多久便有了命案，之前便很少见你，你来的那么巧，恰好在我准备调查这事的时候出来，不得不说，路小将军，确实可疑。”
“孟宇的案子我确实派人调查了，青楼里有我的人。”路逸停道，“但此事牵扯重大，有很危险，我不希望你摊这趟浑水。”
谢娇允：“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但是我可以保证，若是有威胁到自身安全，我绝对会第一时间保全自己，并杀了托付之人。”
她把抄好的案宗递给路逸停，“既然你调查了，便看看这个。”
路逸停接过，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冷笑出声：“这仵作倒是会扯，那么明显的错误。”
“他们都信了？”
“不知道。”
“你也信了？”路逸停突然一问。
“没有。”
路逸停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算聪明。”
谢娇允见他来了些兴趣，又把今日在仵作家的情况一一细说给他。
“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路逸停让她自己说。
“中毒是我提出的，而他下一秒便说是城中老百姓买的，他一个仵作，除非是早有预料，否则不可能如此泰然。”谢娇允玩着自己的手，声音轻柔，“他有问题，我自然知道的。”
“还有呢？”
“嗯……”谢娇允思绪转动着，但实在想不出来了。
“乌头碱，可使人产生眩晕，多用则让人在一刻钟之内窒息而亡。”路逸停提醒，“你不懂药理，这事也怨不得你，但你若想调查个所以然出来，这些小细节很可能是关键。”
谢娇允乖巧地点头，“所以精尽而亡这个事还是要调查，或许是两个凶手一前一后给孟宇下药，可如何能造成精尽而亡呢？”
“这个我倒是知道。”路逸停散漫地说，“黎国有一个叫韵天的寨子专门研究药理，韵天便是纯韵天道，他们脾气古怪，却能制出很多奇怪的药，其中有一个叫安乐丸的，倒是符合这个情况。”
他说完，站起身来，目光带着些顽劣：“我言尽于此，剩下的就当是考验。”
“你要考验我？”谢娇允认真道。
他撇头不去看她，在这夜夜清冷的晚，他的背影异常可靠，又难以接近。
“自然。”
“谢湘湘，若是遇到危险，看在往日情分上，我自会救你。”
“若是这件事你并没有成功为那姑娘洗脱嫌疑，我也会帮你还她一个清白。”
“但在这之后，若是你还要管其他事，我会亲手杀了你。”
少年突然回眸看她，眼中杀意波动，却见少女惊得一弹，顿时有了些悔意。
“谢娇允。”
这是他来京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这个世道对你来说过于危险，不要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那夜少年再没多说什么，留了只猫便走了。
他极其冷淡，看似有情却又处处无情，世界万物对于他来说好像都一样。她也不例外。
早已窥探过春光，如何能不奢求自己会是特殊呢？可是那毕竟不是属于自己的。
鼻尖骤然有些酸涩，喉咙里卡着话却因为难过说不出来。
她一向伪善带笑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个叫难过的情绪，眼睫不知什么时候被泪水打湿了，她没有如往常一样用她纤细的手拭泪，而是看了看榻上的猫。
小猫看起来温顺，却又带着利爪，可小猫的利爪从来不会向着她。
所以，她差点认不清自己的地位了，但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