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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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叩完头，宁忠佑道：“让先祖托梦不失为是个好法子，可如何能让父亲大人信呢？”
姚狸傲娇的抬了抬头，“这就交给我吧，让天降异象什么的我可是最拿手了。”
宁甯传达它的意思，“阿狸有办法。”
几人交代了宁甯几句，林娇娇又往宁袁氏身边走。
出门时她被绊了一下，宁忠修虚扶一下。男子手心温热的温度传来，林娇娇讶异的抬头，只一瞬，宁忠修又松开了手。
林娇娇笑着福身，“多谢郎君。”
宁忠修微一颔首，道：“蛮蛮的事还要劳烦你与阿母多费心。”
倒是第一次与自己有肢体接触，还没有厌恶的神情。只这一次心平气和的谈话，林娇娇笑起来，“郎君放心，妾自会还蛮蛮清白。”
她笑得开心，宁忠修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恍然发觉林氏仿佛并不是自己记忆中那夺人所爱，面目可憎的模样。眼前的人眉眼弯弯，眉目间的温婉更添了几分似花一样的娇俏。那双眼中，尽是自己。
“这几年来你待春红不错，多谢了。”说着，竟是要与她一道去宁袁氏的院子。
林娇娇毫无预兆的拉起他的衣袖，抬头望着他，温声道：“妾爱屋及乌，哪怕是郎君心爱的女子，妾为了郎君，都愿意宽和以待。”
见他没有往日的抗拒，林娇娇小心翼翼的挽着他的胳膊，笑眯眯的道：“妾心里也明白春红姑娘是郎君心尖上的人，如今妾家中也不再过问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妾想着是时候可以给春红姑娘一个名分了，若她再如此尴尬的侍奉，府中婢女保不齐心里会看不起她。”
宁忠修突然停下，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这个温顺娴静的嫡妻。
入府三年，面对他宠爱旁人，一句怨言也没有。反而在旁人指责春红时为春红说话，更是在春红不舒服的时候亲自照顾。
当真是贤良淑德，大方得体。
“郎君，怎么了……”林娇娇以为他要生气，笑容渐渐隐没。手也不敢再挽着他的胳膊，开始慢慢下滑。
他却突然拉起她的手，笑了笑，“多谢。”
林娇娇脸色通红，望着十指相扣的手，心中小鹿乱撞。走着走着，她离宁忠修越来越近，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小心翼翼抬头去观察他的神色，他亦微微垂眸与她对视一眼。宁忠修不发一言，继续往前走着，默许了她这亲昵的小动作。
他看到了，他知道，他不讨厌。
苦尽甘来，这难捱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宁甯望着上座的先祖，乖乖跪好。
“小辈，你是哪房后代？又因何被罚？”白胡子老头背着手，慈祥的望着宁甯。
宁甯撇嘴，看了眼他的牌位：
先父宁慈年之位
此人正是她大父，宁泽的亲爹。
“大父，我是您嫡亲孙女。我叫宁甯，乳名蛮蛮。大人名叫宁泽，小辈在家中行七，生母袁氏是大人的嫡妻。”
家中添新丁时，是要写入族谱，告知先祖的。
“宁甯这个名字我是见过的，可我不知道宁甯是个什么模样。”宁慈年摸了摸胡子，仔细回想，“我想起来了，你五岁那年跟着怀朝来祭祀，你看见了我。”
怀朝是宁泽的字，是宁慈年在宁泽冠礼上亲自取的。本意是想让宁泽发奋读书，来日入朝堂有一番作为，谁知宁泽却苦心经商，在商场上有了一番作为。
宁慈年对于这个没上正道的儿子有些严厉，在宁泽年少时可没少逼着他读书。
可惜了，至死，也没教出一个有功名的儿子。
宁家始终没有摆脱商户的名头。
宁甯点头，“正是孙儿。”
宁甯五岁时宁泽生意不大好，便想着祭祀先祖，求先祖庇佑。宁甯跟在宁袁氏身边，她看到了站在宁泽面前的宁慈年。她那时候还笑着与宁慈年打招呼来着。
宁慈年那时候就觉得她是宁家长的最好看的一个女娃娃，那日又知道她能看到自己，心里对这个小辈愈发喜爱。
可是自那次之后，宁甯每次来祠堂，都装作看不到他。宁慈年也歇了心思，仔细一想，亡人若与生人接触过多，会折损生人的寿命，便就乖乖的坐在牌位上，宁甯来了就看两眼，也歇了去和她打招呼的心思。
宁慈年死了几十年，先辈们有机缘的都去投胎了，没有机缘的只整日坐在牌位上，懒得管后世的事。只有宁慈年，一直耗着，一直帮着宁家。他始终期盼着宁家有朝一日能摆脱商户的名头，能入朝为官。
宁甯撅嘴，“今日阿妹在大人面前诬陷我，可我没有伤人。”
宁慈年点点头，抬头看着悬在梁上的族谱。“你阿妹……就是宁宜？”
宁甯点头。
“宁宜今年三岁，才刚到开蒙的年龄。”宁慈年显然也有些不信宁甯的话。
“我……”宁甯刚要辩解，姚狸就在宁慈年身后咳嗽一声。
“前辈，请看。”姚狸爪子一点，将自己在树上看到的画面传递给宁慈年。
宁慈年原本慈祥和善的目光陡然变得冷冽，“哼，好一个夺人气运的坏娃娃！夺人气运本就罪不可赦，还敢诬陷我嫡亲孙女！”
宁慈年双手一背，又看到了宁泽不分青红皂白责骂宁甯的画面，气的胡子都要竖起来了，“竖子！”
宁甯如此可爱，怎能说这么重的话。
宁慈年知晓事情原委，背手就要去找宁泽的事。姚狸给拦了下来，“诶诶诶，前辈。您灵体去了也顶多就是让烛火闪两下，让风吹一吹窗子，这并不能让蛮蛮洗清冤屈。”
宁慈年一想也是，问：“你有办法？”
姚狸点点头。
“方才宁家的两位新妇都去找宁家主母了，想来此时宁家主母已经将两位新妇的话吹给了宁泽。”姚狸笑嘻嘻的，“您也知道，商人都信鬼神风水。您若不想让蛮蛮在这里长跪，不如去托梦，将您看到的在梦中都告诉宁家家主。您是宁家家主的大人，他必定相信您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