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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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宁宜，宁甯才想起来她前些日子病愈，宁袁氏让她去看宁宜，但她没能起得来，便也没去。
听绿荷说，这小半月宁泽常去看她，又是送吃食又是送珍宝的。仿佛经那一事后，宁宜突然在宁泽那里格外受宠。
宁甯本也没放在心上，见她笑得开心，便也上前将手炉递给她，“前些日子你病愈，七姊没能起来，抱歉。”
小宁宜摇摇头，拉着她的手，“没事的阿姊，今日慢慢是来找你玩的。”
她忽然看到宁甯放在椅子上的书，上前拿起来，“阿姊在读什么，好像与慢慢开蒙读的不大一样。”
“开蒙？”宁甯愣了愣。
她小时候不爱读书，三岁该开蒙时死活坐不到凳子上，四处乱跑。宁袁氏与宁泽无法，只能等到她五岁沉稳些了才教她。
“母亲近来在教我女戒，可我瞧着阿姊这本不像是女戒。”
“母亲教你开蒙？”宁甯又是一愣。
宁宜瞳仁黑黝黝的，映着人影特别清楚。她眨着清澈的眼，天真无邪的歪头，“阿姊，怎么了？”
“无事。”她突然有些可怜宁宜，才三岁，就在宁袁氏手下开蒙。
想她当年开蒙，可是没少受罚。单是抄书就抄了百八十遍，现在想来尚有余悸。
她握了握她冰冷的小手，“别怕，若是太累了，派人来找阿姊，阿姊想法子救你。”
宁宜笑起来，可宁甯却觉得她笑得奇怪。脸上笑得很甜，眼睛只是微有些弯弯，笑意并不及眼底。
她又看到了宁甯手腕上的翡翠手镯，拉起看了看，“呀！七姊，你这镯子真漂亮。”
对上她的目光，宁甯有些不适，她抽回手，“多谢八妹妹夸赞，这镯子是五兄新赠的，我也喜欢的紧。”
姚狸此刻悄然飞身到谢云星院子里的梧桐树上，它低头看着宁宜身后的灵体。
夺舍？
“蛮蛮！”
宁甯闻言抬头，看到了姚狸。宁宜正要顺着她的目光去看，宁甯怕她发现姚狸，立马捂住了她的眼睛，哄道：“慢慢乖，小孩子眼睛不能直视太阳的，你先随绿荷回屋，待会儿阿姊进去陪你看书。”
顺着就要带着宁宜往绿荷身边走，不知宁宜怎么绊了一下，整个人脸朝地，摔了个结实。
终究是三岁孩童，摔痛了立马大哭出声，四周都回响着她的哭声。宁甯慌了神，立马把人扶起来。
可那白嫩如玉的脸蛋上被擦破了皮，正往外冒着血珠，伤口浅的地方还有泥土，将那里染的又黑又红的。
宁甯怕的手都在抖，拿出帕子为她擦泪，“慢慢对不起，阿姊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宁宜哭声不止，反而增大，几乎将人耳膜震碎。她让青莲绿荷把人扶到屋里，谁知宁宜走到一半，突然挣开二人，哭着往外跑去。
姚狸将这场景尽收眼底，叹了口气。
这命，终是要开始偏离了。
宁宜一见到宁泽就上去抱住他的双腿，抽噎道：“大人，阿姊推我。阿姊因为我看了她的手镯，她推我。”
宁甯脸色一白，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三岁孩童。她没有推过宁宜，真的没有。二人衣裙都长，她也不知宁宜怎么拌了一下，突然就摔了出去。
“你骗人！”宁甯气急。
妹妹怎么能撒谎呢，她明明没有推过她。
“大人面前，你怎可如此污蔑我！”
宁袁氏看宁泽面色微有些不悦，再看宁宜脸上可怖的伤口，也知女儿此时再咄咄逼人，宁泽一定会认定是她推的人。加之宁宜进来不仅得宁泽喜欢，更是乖巧懂事到让人心疼。
可人总会向着自己的亲生儿女，在宁泽厌恶之前，她厉声呵斥：“宁甯！”
宁甯眉头一皱，铺天盖地的委屈一拥而来。宁袁氏虽管教严厉，但她犯再大的错误也未曾如此生气的唤她的大名。
“阿母，您也不信我？”
宁泽也冷了声音，将宁宜抱了起来，“你阿妹脸上的伤还能有假？她一个孩子，哪里懂得撒谎？”
“大人，蛮蛮而今也是个孩童。”宁甯哭出声。
“往日你再如何调皮，我也都当你是鬼灵精。可你万不该因一个镯子对你亲妹妹动手，若传出去，你会落个不容庶妹的刻薄名声。”
宁宜伏在宁泽肩头，抽噎不止，更让宁泽心疼。
“况且你伤的是你阿妹的脸，一个女儿家若脸上落了疤，一辈子就毁了。”宁泽看向宁袁氏，眼神中亦有几分不悦，“枉你阿母教你女儿们当惺惺相惜。”
宁甯握紧了拳头，“我没有做过！阿母教导我亦未曾忘却，大人如此冤枉，蛮蛮不服！我院中青莲绿荷都在，我究竟有没有推慢慢，传她们一问便知。”
宁泽愈发觉得嫡女蛮横，他问：“当时你院子中可有你妹妹的人？”
宁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问，回道：“院中只有青莲绿荷，慢慢妹妹带来的人都在院外候着。”
宁甯身后的婆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诉道：“求家主明鉴！奴婢跟着八姑娘去七姑娘院子时，七姑娘院里的洒扫侍女说什么都不让奴婢进去。她们还说……庶出的奴婢不配踏足嫡出的院子。愣是将奴婢堵在了院门口，奴婢亲眼看着七姑娘从背后推了我们姑娘。我们姑娘才三岁，只因夸了一句镯子就要被人如此刁难。到头来，竟还倒打一耙，说我们姑娘污蔑。我们姑娘真是好可怜……”
宁甯回头瞪她，咬牙切齿道：“我院里的人什么时候说了？”
“够了！”宁泽斥责，他又何尝不知那婆子话里话外的抱怨。只是不管真相如何，宁宜的脸的确伤了。“如此蛮横，是我太过娇惯你了。自今日起，你便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大人……”宁甯想争辩，可宁泽已经抱着宁宜往外走。
她哭着追赶：“大人，女儿真的没有推阿妹。女儿没有撒谎，女儿真的没有撒谎。大人，你听女儿分辩几句。大人！”
宁泽罔若未闻，宁甯年龄小，自然是追不上成人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