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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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画来时,也是离宁忠佑远远的福身:“三公子,主母要奴婢唤七姑娘回去。”
“蛮蛮回屋练字了,阿母且放心。”
知画看了一眼离得不远不近的二人,福了福身:“多谢三公子告知,奴婢这便去回禀主母。”
因宁甯与知画的离开,桥上只剩下了二人。方氏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撒鱼饵的手都在抖。
“你可愿嫁我?”
冷不丁的一句话,鱼饵碗应声落地,碎在了桥上。方氏立马蹲下慌张的要去捡,温热的手将自己的手包裹。她一抬头,那俊秀少年已然近在眼前,他容貌俊美,令她红了脸。
“别捡了,会伤到手。”
如此温和的语气,方氏默默将手抽了出来,起身站好,深吸一口气道:“三公子天人之姿,婉娴蒲柳之姿,如何匹配……”
宁忠佑只固执的问她:“我只问你愿不愿。”
方氏别过脸去,竟是哭了出来,“不敢欺瞒公子,实是家中出了变故,欠了许多银子。大人与继母这才匆忙要与你结亲,三公子若……若有心上人,婉娴便成了罪人。不如……若成婚三年无子,我便自请下堂,可好?”
宁忠佑抿了抿唇,轻声道:“我没有心上人,若你应下婚事,我房中只有你一个,现在是,日后也会是。”
方氏要跪,宁忠佑却拦住,“你别怕,我与阿母言明,不久后聘礼自会到你府上。”
她母亲生她时就为了保她而亡故,自记事起就备受继母挫磨,继母也从不让她出门见人,整日呆在那方方小小的院子里空看流云落花,养成了个胆怯的性子。
而今这宁家三公子从商手腕强硬,样貌俊秀,气度绝佳,这等好的郎君,她从前是想也不敢想的。
“三公子的恩情,若有机会,婉娴愿以死相报。”
“你若为我嫡妻,护着你是我分内之事,无需相报。”
方婉娴是除去阿母与宁甯之外,第一个敢与他对视的,她应当是不怕他的。
宁忠佑颇没底气的想。
宁甯坐在屋中抱着姚狸,姚狸问:“那姑娘相貌并不出众,看起来也胆小的很,你三兄怎么会看上她?”
宁甯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你懂什么!这年头讨个新妇不容易,尤其是我三兄。”
姚狸想到那双似能洞察人心的眼睛,不由打了个冷颤,“也是。”
宁忠佑与方氏嫡女很快便定下了成亲的日子,就在八月底。宁袁氏忙着操办两个儿子的婚宴,对于宁甯的功课又有些疏忽,宁甯却乐在其中。每每宁袁氏愧疚道歉,宁甯都乖巧的说让阿母先忙。
其实是宁甯怕姚狸被宁袁氏发现,只能装乖巧快点将阿母打发走。
宁忠佑成亲那日来了许多宾客,宁甯也看到了身影高大的小少年,她悄悄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谢云星一回头没看到人,低头才看到小姑娘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几月没见,你怎长的这么高?”
说着就要离他近些比个子,谢云星却如临大敌,立马沉了脸色后退半步:“宁七姑娘,男女大防礼不可废,姑娘自重。”
宁甯却撅嘴不悦,“初见面时还唤我卿卿,如今想起男女大防了?”
她摘下腰间的荷包悠悠的晃着,是那日被谢陈氏还回来的那个,“这荷包那日被你阿母捡到还给了我。”
谢云星脸色有些不自然,“阿母心善,姑娘不必挂怀。”
而那小姑娘却笑盈盈的踮脚问他:“是吗?我怎知这荷包是不是你阿母从你那里拿来还我的?”
谢云星变了脸色,“你……你!”
绿荷那日说明明看到谢三郎偷偷将荷包捡走,但是奇怪的是谢三郎将里面的银子拿出来放在了地上,只拿走了空荷包。但是那荷包最后却被谢陈氏还了回来,里面的银子不多不少,应当是谢陈氏自己添上的。
宁甯将银子掏出来,将荷包递给她:“你喜欢我可以给你,偷偷的,不告诉你阿母。”
他捡荷包之时,就已然有了私心。可谢陈氏发现后,告诫他不可如此行事轻浮,若被人发现这荷包是宁七的,小姑娘的名声会坏。他明白后才肯将荷包交给谢陈氏,而今宁甯要将荷包给他,他怎么也不肯收了。
“我不能收。”
“为什么?”
“……”面对小姑娘如玉清澈的双眼,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说私相授受?说男女大防?
可她年岁小,就算他说了,小姑娘也不知其意。
“你喜欢我。”宁甯笑着道。
“不!我没有!”谢云星声调猛然拔高,惹来许多人的侧目,见是两个年岁不大的孩童,便也扭过头去,不过多在意。
宁甯却很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长的好看,家中兄姊都喜欢我,还有我两个未来的阿嫂也很喜欢我,这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谢云星却拂开了她,匆匆逃离,“没有就是没有!”
男女七岁不同席,他十岁,她五岁。
她年龄小,不知事。
可他不能由宁甯引着往不对的地方说。
等到了无人之处,他颤抖着掏出手心的几两碎银。
宁七姑娘,满身铜臭,娇蛮无礼。对于喜欢不喜欢的,更是直言不讳,这与他心目中的未婚妻毫不相干。
我才不喜欢这种娇蛮无状的小娘子。
谢氏三郎平复许久,离开时,地上只留下了那几两碎银。
宁甯看着他逃离的背影,气的跺了一下脚,“没礼貌!”
还世家公子呢,连与人道别都不会。
自古女子嫁入夫家就没了自己的名,方婉娴亦是,入了宁家,宁家上下便称为宁方娘子。
翌日给宁袁氏敬茶行礼,眼下的乌青遮都遮不住。宁袁氏看在眼里,无意间瞟了一眼精神气爽的宁忠佑。
宁忠佑这才收了嘴边的笑容。
“新妇给丈父丈母敬茶,丈父丈母请喝茶。”
宁袁氏褪下手腕上的玉镯递给她,“子妇性子温婉贤良,佑儿可要好好照顾才是。”
宁忠佑笑眯眯的点头,“是,儿记下了,”
宁方氏略有些震惊,不由抬头看了一眼那满目慈爱的妇人。
婆媳矛盾自古便有,谁家新妇给丈母请安多多少少都会受些挫磨刁难,偏新妇头上顶着孝义二字还不能还嘴抱怨。
可似乎她的丈母,是个极好相与的,不仅没挫磨刁难,反倒训斥儿子要好好照顾新妇。
宁方氏坐在宁忠佑身边微微出神,忽而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她吓了一跳,抬头就见宁忠佑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想到昨夜里要水要到了几乎天亮,宁方氏不由脸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