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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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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距离年末还有不足半月,姜梒仍无下山之意,赵氏心急如焚,以为她还在和自己置气,拉下面子亲自来请。

结果寺门前等了半晌,茯苓来传话时只说了一句“居士言,研习经文数日今忽得点悟,心已遁入空门,愿长居于此终身不嫁。施主,回去吧!”

赵氏一下被气的发了疯,硬是要撕扯着茯苓,闯进寺门找到姜梒行家法。

一墙之隔的寺内,姜梒长身而立,扶着面前的石雕栏杆不知想何。

旁边站着的是寺里的住持,双手合十眼眸清明。“施主,躲避终究不是办法,唯有面对才是解脱。”

“如何面对?以前不觉得,只认为此处虽山清水秀,但过于寂寥。左思右想都想不通,家里那些长辈为何总是喜爱上山烧香拜佛,就如同要时常祭祀先人一般。”

“现在多少明白了一些,人终是要寻一心灵慰籍,才能活下去。”

住持面色如常,并未因她的言论而有所波动,只是陪在一旁并未答话。

茯苓灰头土脸的回来,两个守门的僧人险些合不拢,也正是如此,吵闹的赵氏才从门缝中看见了不远处的姜梒。

她骂的更甚。

姜梒躁郁地揉了揉耳朵,头也不回地往后山走去,茯苓紧跟其后。

高耸的山头上,主仆二人背对而坐,正值午间,冬日的暖阳温柔地飘入天地,可仍驱散不了寒冷。

两人一坐就是一下午,连晚饭都没吃,寒气入侵四肢百骸,连动作都有些僵硬。

若不是太阳落山黑夜即将席卷而来,她也不想回去的,哪怕如此冻着都比听见那不堪入耳的斥骂声要好。

回来后不久就听闻外院闹哄哄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茯苓悄悄去看了,并不是国公夫人一行在闹腾,又随便问了一个路过的小和尚,得知赵氏一行早已下山,这才放下心来。

屋内火炉烧的通红,姜梒四肢百骸由冰凉开始渐渐回暖,脸颊上也升起红晕来。

“殿下,热水已备好,婢子服侍您拆卸妆环吧!”茯苓烤暖双手,如 是说着。

姜梒冻的瑟瑟发抖,牙齿打颤,说不出话,只是僵着脖子点头应下。

茯苓轻手轻脚将她围在絮棉褥子里的头发捧出,小心翼翼的将发带和零星头饰一一取下。

“殿下的头发又长长了些,估摸着已经过肩三指了。”茯苓边用木梳梳着打结的头发边说。

“常言道:人闲长指甲,心闲长头发,看来并不是人们胡乱说的。”姜梒挑起胸前一缕青丝,“不过一月余,就已经算是长了不少了。”

指尖的青丝滑落,姜梒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当日褚丞提剑欲杀之而后快的恨意滔天,手下不曾留情,头发断的倒也利落,再晚一点恐怕她的项上人头都得掉下来了。

茯苓跪坐在她身后,轻轻的将梳子从她头顶梳下,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时姜梒肝肠寸断的神情,连捧着头发的手都小心起来,如视珍宝一般。

一头缎发梳理妥当,茯苓扶她前往净房。

衣衫褪尽,姜梒仍然不适现在的温度,不受控制地打颤。

好在很快,她整个人都浸泡在热水里,只露出脑袋。

姜梒舒适地深呼吸,微微后仰靠在浴桶边沿闭目养神。

“我想多泡一会儿,你候在外间,过会儿再来。”

茯苓答声,也趁此机会出去多取来几盆炭火。

她将装满香料药材的篮子放置到木桶旁的架子上,轻声退了出去。

片刻的寂静后,阖眼的姜梒慢悠悠睁开眼,不动声色环视四周后眼神落在香料篮子上。

她抓起一把撒进桶里,声音不大不小的问:“你想要藏到几时?”

屋内寂静如无人之地,她又抓起一把来撒进桶里。

木桶很大,足可装下两三人同浴。晒干的药材漂浮在表面,可不足以全部遮挡住。

姜梒没了耐心,挑起篮子将余下药材全数倒进桶里。转而又瞧见,春夏时晒干的各类花瓣正堆放在架子上,正解燃眉之急。

花瓣入桶,将水面遮的严严实实,除了她裸露在外肩膀。

姜梒不觉得自己听错了,刚刚明明有一丝声响传来,茯苓守在外面,屋里只她自己,只能是第三个人在此。

“再不出来,那我便喊人了!”

……

无人回应。

“到那时,你必死无疑!”

她重复威胁的话,可时间过去良久,仍是没有应声。

倒是刚提来炭盆的茯苓,错以为郡主在喊自己,快步走了进来。

姜梒不想将刚刚的怀疑说出来,让她白白担惊受怕,也是为了避免麻烦,寻了一借口,说:“水有些凉了,再去烧些热水来。”

姜梒略显疲惫的说完,再次阖眼。

因此行未多带一丫鬟,所以取热水时间便要用许久,一时半会儿她不会回来。

茯苓心疼她,又不愿违命,再次担忧地关门出去。

一时间,再次陷入寂静。

姜梒有些头痛,只当是自己过于疲惫,听错了,折腾一番终是放松下来,彻底享受起热气蒸腾的温暖。

为了防止往下滑,她将双臂张开,放在桶沿上,药材花瓣沿着胸前的弧度将她团团围住。而那白皙的臂膀上偶尔粘着一两片花瓣,看起来香艳诱人。

角落里,原本平稳的呼吸声逐渐加重。

闭目养神的姜梒再次察觉,蓦然睁眼,撞入眼帘的竟是一张倒着的脸。

“你——”

姜梒吓得浑身汗毛横立,正要惊呼,却被男人一下掐住喉咙,声音瞬间哑在嘴里。

而屋内也只因姜梒的双臂本能环胸,激起几片水花砸到地上,发出微不可察的声音来。

男人竟然一直藏在她身后!

姜梒脑中如浆糊,喉咙被掐地生疼,整个人仿佛被捆住动弹不得。

“只要你不喊,我便放开你。”

男人黑巾遮面凑近她耳际,压低了声音说:“不然,你和外面那个都得死!”

姜梒连忙点头,可男人大掌卡在脖间,她做不出大动作来。

男人看出她不会自毁清白,麻利松开手来。

姜梒喘着粗气,将身体往水里藏了藏,只留出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