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北境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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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当宰相亚伦到来时，卡尔在瑞克堡为其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欢迎宴，宴会在城堡的主厅中举行，主厅的高天花板上悬挂着金色的枝形吊灯，温暖的光芒洒在四周，映照得整个大厅一片金色。长长的宴席桌上铺着绣有复杂花纹的红色桌布，桌上摆满了美食和酒。
男士们身穿华丽礼服，女士们则换上绚丽的长裙。他们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举杯交谈，谈笑风生。乐师们在一旁轻轻奏着优雅的曲子，音乐在大厅中回荡，优雅而浪漫。
卡尔身穿一套深色的礼服，站在蒂尔达身边，面带微笑地与每一位宾客寒暄。而另一边，宰相亚伦则坐在主桌的中央位置，身旁侍立着几名随从。艾丽娅则在他的边上，与他愉快的交谈着什么。
当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后，卡尔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敲了敲杯缘，发出清脆的声响。大厅内的谈话声渐渐平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各位尊贵的宾客，”卡尔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今晚，我们在这里欢迎宰相亚伦大人光临瑞克堡。他是我们国家的栋梁，为王国的和平与繁荣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请大家与我一同举杯，为亚伦大人，为我们共同的未来，干杯！”
“干杯！”宾客们齐声响应，举起手中的酒杯，脸上露出热切的笑容。
亚伦微微一笑，举杯与众人一同喝下。他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向在座的每一位点头致意。然后，他转身来到卡尔身边，向他点头致意。
“蒂尔达伯爵，卡尔子爵。”亚伦温和地说道，“感谢你们对我的款待，这场盛宴让我感受到了北境的热情与友谊。我也相信，未来的北境将会变的更好，要说的东西有很多，但今天我就不在这里扫兴了。今日我们只需欢庆，尽情享乐！宴会开始！”
伴随着他这番说辞，气氛达到了高潮。在乐曲声中，宾客们纷纷走上舞池，跳起了优雅的宫廷舞。金色的吊灯下，长裙在舞步中飞扬，男士们牵着女士的手，步伐轻盈，笑声和音乐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盛大的庆典。
而亚伦则在卡尔的身边找了个座坐下，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最近的桌上，他一口未喝，只是望着舞池里跳的忘乎所以的男男女女，随后叹了口气：
“还是老样子，这些人永远都不会变，对他们来说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变成狂欢的借口。”
“仅限于贵族。”卡尔补充道，老百姓可不会这么过日子，他们的生活要枯燥乏味的多，也务实的多。
“没错，仅限于贵族。”亚伦则点头表示同意。
“所以，聊聊你这次来北境的打算，我可不信你只是来看看朋友这么简单”卡尔继续说道。
“嗯~”亚伦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望向跳舞的人群，随后说道：
“换个地方说吧，这里太吵了。”
“好~”
卡尔的书房远离宴会大厅，这里一片宁静，只有窗外的寒风吹动窗框，传来几声嗒嗒声。屋内的壁炉燃烧着，火焰轻轻跳动，温暖的光芒柔和而温馨。厚重的木质书架上摆满了古老的卷轴和书籍，墙上悬挂着几幅描绘战场和领地的地图。
卡尔和亚伦隔着一张圆桌坐着，桌上放着一瓶上好的红酒和两只精致的银杯。酒香弥漫在空气中，为这寒冷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温暖。
卡尔拿起酒瓶，为两人倒上红酒。深红色的液体在杯中轻微晃动，透出诱人的光泽。两人举杯相碰，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亚伦轻轻抿了一口红酒，随后放下杯子，望向那被吹动的窗户，轻轻叹道：
“如今这北境的天气越发的冷了。”
“是啊，冬天总是这么漫长而严酷。”卡尔点了点头，随声附和着，并等待着他下一句应答。
亚伦望了望他，又抽了一眼炉火，随后又说道：
“我们倒是无所谓，只苦了北境的百姓，在如此严酷的环境下，还要忍受战乱之火，离开家园，奔赴战场……”
他说到这里再次叹了口气。
卡尔只是望着他，并未立刻作答。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外面的北风刮的越发猛烈起来，直到一扇窗户被突然吹开，凌冽的风雪立刻灌入屋内，将原本的温暖吹散。
卡尔打了个哆嗦，随后起身，将窗户重新关上，方才说道：“你是在怪我吗？”
亚伦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我不怪任何人，只是北境今年经历了太多，该好好修整了。”
“这点我赞成。”卡尔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想和平过日子，只是总有人不断挑衅。”
“我明白，北境五伯爵，一直以来五家纷争不断，一刻都没太平过。”亚伦一边说着似乎陷入了以往的回忆，“这种乱象也该结束了。”
“所以你是来给大家说和的？”卡尔问道。
“不止如此，我来，是奉陛下之命，重设北境公爵。”亚伦回道，神情变的严肃了起来。
“北境公爵？”卡尔眉头微微一皱。
“陛下希望从北境的领主当中选出一位能当大任之人，作为北境公爵，重新执掌北境，结束如今的纷争。”亚伦又一次说道。
“那……打算找何人？”卡尔又问道。
亚伦顿了一下，他再次抿了一口酒，才缓缓说道：
“我的提议是：摩根领伯爵蒂尔达·摩根。由她来出任北境公爵，定都风烛堡，这里本就是北境的旧都。”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小会，又继续说道：
“这事，我希望你能支持，我们一起来促成它。到时候她成了北境公爵，而你将名正言顺的成为摩根领伯爵，同时还留给你北境财务总管的职位。”
“所以，你是想让我让出风烛堡，然后成全那小丫头做公爵？”
“风烛堡本就属于摩根家，何来的让出？”亚伦摊了摊手说道。
“这事你我说了没用，还有哪些会支持？”卡尔问道。
“西洛德伯爵，以及迦蒙德伯爵，他们都支持这个提案，如果再加上蒂尔达本人，那么就相当于北境的三位伯爵都同意此提议，我们占了大多数。”亚伦继续说道。
“迦蒙德不是伯爵。”卡尔说这话时语气低沉。
而亚伦似乎并未介意，只是云淡风轻的说道：
“嗯，那事我听说了，米娅天生智障残暴，任由手下卫队屠戮市民，她这样的人不适合做领主。”
“这事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卡尔再次摇了摇头，否决了他的说法。
“没错，但是那丫头的生死确是你能决定的，只要米娅死了，迦蒙德就是名正言顺的多伦索伯爵，而且我相信他会非常感谢你。”
明白了，这一刻卡尔全明白了，宰相亚伦正是迦蒙德的背后靠山。亚伦竟然直接干预北境事务了，如果他记得没错，他境公爵不准干涉北境，这是国王定下的规矩，而如今亚伦却说是国王陛下让他来的，也就是说……
似乎是看穿了卡尔在想什么，只听见亚伦继续说道：
“说句实话吧，这也是为了你着想。你在北境惹出太多的乱子，陛下已经很不满意了。如今这个方案是最合适的，既能平息陛下的怒火，也能保证你的利益。”
陛下妥协了，甚至不惜让他干涉北境，这是卡尔没想到的。自己如果答应都可以预料到接下来的事，亚伦会毫无悬念的掌控大权，北境公爵会成为他的傀儡。不过说实话，自己有必要争吗？做一个伯爵其实也不错，至少安稳。他想起了亨利，向自己提议联姻，那时候的自己也只是想着做个一方领主，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行了，如果不是莫尔顿咄咄相逼，如果不是在首都被人如此欺凌，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正当他这么想着，脑海中却不知为何浮现出了努拉的身影，还有那场战斗，无数的兽人冲向部落的阵线……如果他只是个伯爵，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亚伦一旦掌控北境肯定不会和部族妥协，而大可汗如果知道这个局势，也势必会坚定南下。自己真的能安稳度日吗？这难道不是人类灭亡的开始吗？
想到这里他缓缓开口：
“我拒绝。”
亚伦的脸色微变，然而也仅仅是一瞬间：
“你拒绝？”
“是的。”卡尔回道。
亚伦再次沉默了，他望着酒杯的酒，在火光中，陈红色的液体微微荡漾，形成一阵阵涟漪：
“或许……陛下是对的，莫尔顿也是对的。如今你的野心太大了，大到让所有人都害怕……”
“所以你打算对我开战吗？”卡尔面无表情的问道。
“不不不，你搞错了，我来只是为了主持公正。”亚伦说道，“说实话，我一直很欣赏你，不希望看到你自取灭亡。你这辈子已经达到了其他人望尘莫及的高度，该知足了。要知道，有些东西注定是不属于你的。”
卡尔笑了，笑声中竟带着一丝张狂：
“知道莫尔顿死前对我说了什么吗？”
“嗯？”亚伦疑惑的望着他。
卡尔继续说着：
“他说想看我能走多远……也许你说的没错，但有些事，我想试试，不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嗯~也是。”亚伦捋着自己的胡子，诺有所思的说道，“毕竟你是个年轻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敢拼。既然如此……”
他说着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说道：
“我以朋友的身份祝你好运。”
接着他转身便要走，却听见卡尔又说道：
“宰相大人，这不会破坏我们的友谊吧？”
亚伦先是一愣，随后会心一笑：
“当然不会。”
接着离开了书房。
瑞克堡的地牢中，昏暗无光，雅夏呆坐在地牢中，一脸颓废，接着她听见了脚步声，然后是火光，火光下映衬出的是卡尔的面容，少女立刻打起了精神，冲了上去，双手把住牢笼大喊起来：
“米娅大人呢，米娅大人怎样了？”
“她醒了，已经没事了。”卡尔冰冷的回道。
听到这句话，雅夏如释重负，缓缓舒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的眼中充满了泪光。
“只是……”卡尔又说道。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词让雅夏再次紧张了起来。
“她的叔父迦蒙德来找我要人。”
“迦蒙德那个叛徒，背信弃义！”听到卡尔的话，雅夏大叫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我正在考虑这件事。”卡尔继续说道。
“你，你要帮那叛徒？”雅夏着急了起来。
“为什么不呢？”卡尔则冰冷的回道，“你们趁我不在，擅自入侵我的领土，鼓动我下面人背叛。如今有人替我对付你们，我为何不接受？”
“不，你不能把她交出去！”雅夏再次着急的叫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
“因为……因为。”女孩拼命的想着，接着她突然喊道，“因为她对你有用！”
“对我有用？”卡尔眯起了眼睛，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是的！”雅夏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说道，“卡尔·弗兰道尔，你是个不得了的人，我也相信，你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满足现状！”
“马屁就不用拍了，说重点吧。”卡尔回道。
雅夏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冷静的说道：
“北境公爵这个爵位为何多年空缺？国王为何不册封？”
卡尔轻点了一下头，表示对此话题的兴趣。
雅夏见状又继续说道：
“因为这事国王也做不了主，能做主的只有北境自己人！公爵之位需要经过北境五伯爵的投票选举！然而这么多年来五家从来未在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甚至连多数票都做不到。”
接着她又清了清嗓子，然后用无比郑重的语气说道：
“卡尔·弗兰道尔！如果你愿意帮助我们，帮助米娅大人！那么多伦索家将会支持你成为北境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