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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番外东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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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可望和沐天波来京这几日过得着实不错,呼朋唤友、好不快活,日日都亲旧宴请。

但朱媺娖还是急了,她先是加封沐天波为右军右都督,顶了李过的位置,而李过则取代了黄得功的职位成为第二任枢密使。

至于黄得功,他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撑处理公务,只能辞去一切军职,在家中养病。

同时朱媺娖还是不断通过李定国询问孙可望的想法,好赶紧确定要把孙可望赶到哪里去。万一她真有什么万一,她不能在京中留下孙可望这个隐形炸弹。

“你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孙可望送走自己的二弟李定国以后,转身回到屋内,询问自己的幕僚刘茂遐(刘玄初)。

“以学生的意思。”刘茂遐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陛下这是不想留侯爷在京内了。”

“也不知道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二弟的意思。”孙可望嘀咕两句,原本在大西的时候就是可望为先,到了云南以后也是可望为主,可偏偏朱媺娖赏识上李定国以后李定国就异军突起,他这个结拜大哥被自己的义弟远远落在了身后。

昔日他在云南的时候隔得远,他还觉不出什么来,可如今一入京师,事事都是李定国为先,所有人看得也都是李定国的面子。

“不就是他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勾搭上了皇帝嘛,不然他哪里会有今天。”孙可望羡慕嫉妒地想,他自认自己文武都胜过李定国,之所以没有李定国的造化,也是因为年纪大,入不了朱媺娖的眼。

换了旁人自然不会如此想,可奈何孙可望这是个拎不清楚的。

“那刘先生的意思是……”孙可望还是很倚重刘茂遐,也想听一听他的意见。

“申生在内则死,重耳在外则亡。国朝历来在对待功臣上就有天壤之别,不知这位是效太祖还是效太宗。”刘茂遐一拱手,“只是不知侯爷对沐氏这二百年的富贵是有何看法,可想要拿这二百年的富贵,侯爷怕也是要多多努力。”

“当然,这个世镇安南的名义必须拿到,不然容易白白为人做嫁衣裳。”刘茂遐不忘强调道。

这买卖其实不错,别看历史上云南的吴三桂造反了,可是吴三桂是因为清廷不让他世镇云南才兴兵造反的,如果清廷使其世世代代都做云贵的土皇帝与国同休,如沐家一般,吴三桂吃饱了撑得去造反。

孙可望也觉得不错,安南虽然不是汉地,可汉地谁会允许你割据?除非他有本事从云南打到顺天,不然还不如老老实实去打安南打出一个世袭罔替。更何况孙可望自觉自己造反做皇帝的可能性不大,无论是明廷本身,还是李过之类的李顺旧将,西营在诏安之前就是被摁着打的状态,官兵是如此,李顺也是如此。而且他想造反也要过自己这俩弟兄这一关,他看自己二弟当皇帝情夫当得开开心心,说不定还能当以后皇帝的亲爹呢。

没出息,孙可望刻薄地想,却不想自己刚刚还在那里羡慕嫉妒呢。

可能是觉得有道理,孙可望很快就入宫表示自己愿意接下经略安南的重任,朱媺娖大喜过望,当即便赐其定南将军印,令其经略安南世镇之。

圣旨白纸黑字发下去了,孙可望也安心了,虽然皇帝这种生物就是说话不算话的那种,但有圣旨在好歹也是个安慰。

孙可望美滋滋地揣着圣旨打算回云南收拾收拾打安南去了,沐天波都被留在京师,他在云南的自主权也就更大了。

李定国、刘文秀、白文选、冯双礼等都亲自出城给孙可望送行,甚至连沐天波也出城为其饯行,毕竟孙可望也算是他的恩人。

孙可望眼神在李定国身后的刘茂遐上停了一瞬,就若无其事地和自己二弟依依送别。

刘茂遐也不知道怎么说服了孙可望,让孙可望把自己留给了李定国,倒是不负他的智谋。

后世刘玄初(刘茂遐)被塑造成吴三桂军中第一谋士的形象,是有几分道理。就比如历史上自玄初死后,无人再敢在吴三桂面前提出北进的异议,由此可见刘玄初颇有大局观。

送走孙可望,朱媺娖的肚子也有四个月大,再拖马上就五个月了。五个月,这就让她害怕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朱媺娖在一个清凉的下午,召集众臣商议托孤事宜。

乾清宫内(其实这地方已经是后宫了,外臣理论上是不能进的,可朱媺娖不介意),袁太妃居于上首,朱媺娖在太妃侧方坐下,她特地没有穿之前为了遮掩身材所穿的宽松的道袍,显露出已经凸起的小腹,看得袁太妃胆战心惊。

“皇帝!你……”虽然袁太妃没有生育过,可她也见过昔日周皇后和田贵妃怀孕时候的情景,和朱媺娖现在颇似。

朱媺娖微微垂首,嘴角轻扬,露出一抹娇羞的笑容。她轻轻地将右手放在自己那微微隆起的腹部之上,轻柔地抚摸着,仿佛能感受到腹中胎儿的心跳一般。

“这是……祖宗庇佑,该去太庙上香啊……”袁太妃喃喃自语,天娘啊,皇帝怀孕了!这可是华夏大地头一遭啊!哪怕是武则天登基的时候都七老八十了,更不可能再生育。

“嗯。”朱媺娖面颊绯红地应了一声。

伴着群臣鱼贯而入,朱媺娖原本绯红的脸颊逐渐恢复平静,如同平日议政时仪态万千地端坐于椅上。

“臣等叩见陛下。”行稽首顿首五拜礼,朱媺娖坐而受礼。虽心有疑虑,不知太妃为何在此,群臣依然对袁太妃行跪拜礼,太妃亦受之。

“都起来吧,且坐,都且坐。”

“皇帝叫老身和众臣来所谓何事,可是……”袁太妃的视线还在朱媺娖肚子上打转,面带忧色。

朱媺娖一挺肚子:“正是此事,朕已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下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朱媺娖在上面发现好几个人下意识看向李定国,李定国低着头任由别人打量。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群臣再出列贺喜。

“行了。”朱媺娖不耐烦地道,她不喜欢开大会只喜欢开小会的原因就在这里。

“朕叫你们来是说一说这国本之事。”朱媺娖皱着眉头道。

一时殿内安静下来,大部分都把嘴巴闭上,朱媺娖看着殿内的人物,文臣里面有六部尚书、内阁三老,武官里则有李定国、李过、刘文秀、高杰、沐天波、黄蜚、翁之琪、朱成功、李元胤、阎应元、李来亨出席。

刘宗敏现在和高一功在北方勤勤恳恳的修堡垒,朱媺娖已经决定数年后让刘宗敏带队进行平辽之战。

而黄得功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朱媺娖没有喊他来。

礼部尚书左懋第自觉这是自己的活计,便出列道:“国本之事自当由陛下亲裁。”

朱媺娖点点头:“确实如此,只是你们知道,这女子生育就如同过鬼门关一般,稍有不慎就会损伤母体。”

“如今朕承天下之重,也该为祖宗江山的传承做打算。”

“母子平安自然是最好不过,朕平安无事也不怕,就怕朕出了什么万一,国本年幼,国家无主事之人,辽祸再起啊。”

“陛下何出此言。”张家玉瞳孔一缩,他连朱媺娖的“独相”都不愿做,更别说这种事了。

“且……算了。”朱媺娖不再说什么乱咒自己,而是开门见山:“朕刚登基时,担心朕也如同国朝其他公主一样早亡,特意在太祖灵前留下诏书,朕若不幸,有亲生子,无论男女皆为嗣君,由太妃主政。”

“啊?老身、老身。”袁太妃明显不知道还有自己的戏份,那表情就是主打一个惊慌失措。

朱媺娖没空安慰她:“若无亲生子,或子嗣早折,那么自襄、赵二王支脉里寻找合适之君,过继到朕名下,迎为嗣君。”

说完这句话,朱媺娖看向张家玉:“家玉你也知道这件事,若是……怕是还要麻烦你。”

张家玉跪地大哭:“陛下有祖宗神灵庇佑,何出此言啊。”

朱媺娖走下来,亲手扶起他来:“正是思及祖宗,方有此言。”

“诸位可曾听好了。”朱媺娖看向群臣。

“臣等接旨。”他们连忙跪下齐呼。

朱媺娖一挥手:“都下去吧,家玉、巩先生、沐世叔、定国、补之、来亨你们且留下。”

说着朱媺娖便拽起张家玉的手,“太妃,您也一起来吧。”

八个人行走在丹陛中,张家玉小心翼翼地扶着朱媺娖,生怕她一脚踩空。

“当初我在你那里放了一本书,如果我真有什么万一,你就拿去给太妃看一看。”朱媺娖凝视着张家玉,风雨同舟的十年,他们都习惯了对方的存在,“臣……明白。”仿佛张家玉喉咙有些干渴。

“别这副样子嘛。”朱媺娖突然一笑,用自己左手的衣袖拂过他的脸颊:“你这副样子仿佛要生死离别一样,我运气不会那么差。”

可是,你当年亲口对我说过,自己是怀胎五月而亡啊。张家玉说不出来,只觉鼻头一酸,不由泪下如雨。

“好了哭什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朱媺娖无奈轻斥道:“你们也是,不要做出这么一副样子来。”她又看向其余几人。

“皇帝。”袁太妃担忧地提议道:“要不让各地推荐有经验的妇人和稳婆,你的身体不能有损啊。”

朱媺娖若有所思:“确实该如此,而且太妃也没生育过,这样吧,不妨让兴平长公主入宫,我记得她也生育过几次,也有经验。”

朱媺娖不信现在的剖腹产,而且她的命也比孩子重要得多,可不代表她会就此疏忽。虽然她已经把产钳苏了出来,可并没有传播到各地,她也觉得应该借这个机会宣传一下产钳。

“唉,这段日子怕是麻烦太妃了,太妃用过早膳后就来朕这里视政吧。”

正当他们说着对朝政安排的时候,却看见一个侍从慌慌张张地快步走过来:“陛下。”

“何事。”朱媺娖第一时间以为是哪里的军情。

“陛下,开原郡王府那里传来消息,开原郡王……不好了!”

张家玉感觉自己的手被朱媺娖紧紧攥住,她大声逼问道,几近破音:“怎么回事?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怎么这么快就不好了呢?”

侍从虽然慌张,口齿倒是伶俐:“郡王欲饮酒,可大夫都不愿让郡王饮酒,郡王气恼之下,指着自己的肚子说不让自己喝酒皆因此物,遂以刀开腹。一时腹中黄水皆流,郡王也昏了过去,大夫说郡王、郡王怕是不好了。”

听完前因后果后,朱媺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一口气憋在胸口怎么也喘不上来。这可把一旁的张家玉和李定国吓坏了,他们急忙伸手扶住朱媺娖,关切地看着她,生怕她真的晕过去。

朱媺娖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站稳脚跟。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

“孽障!”朱媺娖怒斥,然后定定神:“备马、不,备车,朕要去看看开原郡王。”想起自己四个月大的肚子,她还是将备马换成了备车。

“皇帝。”袁太妃满脸都是不赞同:“你现在都有身孕了,还是小心为上。开原郡王什么情况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吗?宫中也一直预备着,何至于你挺着大肚子自己再去一趟呢?你应该以保胎为先,万一路上有什么不妥,如何让先帝和周姐姐的在天之灵安稳。”

“朕知道太妃是为朕着想。”朱媺娖的眼眸之中早已噙满了泪水,她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想起开原郡王和朕这十年同舟共济,就不能不去见开原郡王这一面,开原郡王转危为安尚可,可真有什么万一以后就没机会了。”

朱媺娖哀戚不止,可任谁再劝已然无用,她心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