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脾气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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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劳烦先生寻一间僻静的屋子,学生在京时间不多了,请教之时不想被人打扰,还请先生见谅”温若鱼又道
“殿下这么快就要离京吗?”裴松问
“是,边关战事要紧,不可耽误,即日便要启程”
“战事乃国之大事,确实耽误不得,殿下百忙还不忘虚心请教,实在是有心了。殿下在此稍候,臣这就去安排,定不让人打扰”裴松俯身一礼,忙去安排。
翰林院最别致的亭台楼阁,乃是翰林院最东边的东角阁楼,足有五层之高,可远观高山,下看美景,每个檐角都挂着冰兰风铃,轻风拂过,清脆的铃声悠扬,音色甚妙,却是幽静圣地。
一抹云纹锦衣,月白色长袍的身影已至阁楼门外。
海棠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大人请进,殿下久候多时”
“有劳”那人颔首,抬步踏进了屋子。
待他一进屋,海棠就十分有眼力见的将房门关上。
那人也不惊慌,只淡淡回头瞧了一眼,便朝映在帘子后的温若鱼走近了几步,规矩行礼。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编撰不必多礼,平身吧”温若鱼如常道
“谢殿下”
“本宫今日前来是想向编撰请教一二,不知编撰可愿赐教一二”
“微臣不敢,殿下想知道什么,微臣定倾囊相授,绝无隐瞒”
温若鱼轻咳一声,淡淡道“那就请编撰到帘子后边来吧”
“男女有别,微臣不敢亵渎圣颜”
“本宫应允,恕你无罪”
“微臣不敢”
“本宫说恕你~无~罪”温若鱼咬牙,明显不不悦。
“不去”那人面色平静,声音温润如玉,就这么毫不客气,气定神闲的拒绝了温若鱼,确实站在那儿没动。
温若鱼这暴脾气他也敢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果然是新科,只怕是没听说过公主殿下在京都的名头。
温若鱼,忍无可忍,深吸了一口气,怒气冲冲“腾”的一下,从席团上站起身,朝帘子外走去,就在即将跨出帘子时,脸上的愠色竟然一瞬间变成了灿若莲花的笑意。
抱着手臂,痞痞的朝那人一笑,俏皮又动人“怎么脾气见长了”
“微臣不敢,微臣性子本就如此,只是这么多年殿下怕是有了新欢,已经忘了”那人冷着脸,清亮的眸子只微微扫了温若鱼一眼,便看向别处,像个闹脾气的小媳妇。
这明显是在生温若鱼的气呀,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抱怨温若鱼这么多年也没回来看他,甚至连一封信也没有,谢佑安倒是写了不少,可温若鱼一个字也没给他回。
也不是温若鱼不想给他写信,每次写信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的字太丑了,谢佑安的行书那可是一等一的好,自己同样练的行书,却只有她自己能看懂,实在拿不出手,让别人代写,可自己想对他说的话实在不堪入目,让别人知道了在军营影响不好,索性就不写了。
不过温若鱼偶尔会给他寄一些当地的小玩意儿回来的,大概是谢佑安觉得她在哄小孩子吧,所以就没好意思提,实则都被他好好的收在家里,还特意锁了起来。
“是啊,本宫万花丛中过,难免记不住嘛”温若鱼耸耸肩,一脸调笑的瞧着他,想逗他。
只是想逗逗他,没成想这人听了温若鱼的话,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垂了眼睑,目光也黯了下来,很是伤神的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温若鱼一直瞧着他,一看这模样立马慌了,急忙两步过去,两只手臂紧紧的圈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拱了拱,那人也不反抗,任由她抱着。
悠悠的,温若鱼特有的茉莉花香,飘入他的鼻息。
“好佑安~~我错了,同你说笑的,一直忙着打仗,哪有空找什么花儿”一边晃,一边撒娇,一点也不像那个杀伐果断,威风凛凛的将军,小女儿家的那点哄人的伎俩,被她拿捏的淋漓尽致。
“那就是说有空就会去找了?”他问的清冷,看起来还没解气,这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的饶了她。
温若鱼一揶,这怎么扣的这么细节,玩笑而已啦,叹了口气,心道,看来自己说话要严谨一点了,不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哄好这小心眼的人。
“是啊,有空就来找佑安这朵东古最好看的花儿了”搂着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仰头笑嘻嘻的看着他,那人也正低着头看她。
这又搂腰,又送笑的,谢佑安的心里早就软的一塌糊涂了,却还是想要从温若鱼嘴里听到一些她在乎自己的证明。
“真是难得殿下还能想起来微臣”他语气淡漠,略带讽意。
“一点也不难得,我可是日日想,夜夜想,一刻都没有停歇过,你看,给我累的都有黑眼圈了”温若鱼一脸认真的说着,还委屈的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来证明。
”既然想的这么累,那殿下可以不用想”他依旧闹着脾气。
温若鱼茫然了,差点拌了舌头,这怎么比小娘子还难哄啊。
这也只能怪她自己,当初承诺的解决戍边战乱就回来同他成亲的,结果戍边的问题解决,谢佑安就回京都准备春闱,而温若鱼则又南征北战的竟耽误了两年都没回京都,实在是她不守诺再先,没办法,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还。
“不累不累,一点也不累”她忙笑着摇头“每次一想到我的佑安,我就信心大增,战场上杀敌,手起刀落更有劲儿了”说着还伸手比划了几下,握拳给了个力量的示范。
“殿下惯会花言巧语”谢佑安被她的模样逗的不怒反笑,嗔怪道。
“即便是花言巧语,也是真心的花言巧语,只对佑安一个人说”说着踮起脚在谢佑安的颈窝蹭了蹭,撒娇道。
不得不说温若鱼哄人真是有一套,一下就把谢佑安哄的一愣一愣,一个忍不住就回抱住了她。
“想我了吗”温若鱼贴在他的胸口,温声问他。
“嗯”谢佑安轻轻的点了点头,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低低的回应着她“很想…”
“那再等我半年,回来我就跟父皇说,让我们成亲,好不好”她说的轻快又真诚。
“还要去边关吗”他面色一沉,明显的失落。
“嗯,明日一早就走,今日特意来看你”抬头笑盈盈的瞧着他,看出他的情绪,温热的指尖抚了抚他皱着的眉头“我的探花郎,我还没有恭喜你呢”
确实是有些急了,两人分别两年,才只见了这么一会儿。
知道他不开心了,温若鱼转了个话题“话说,探花郎都是要游街的,你游街那日有没有很多漂亮的官家小姐招你做郎婿的”
“没有”
“这怎么可能,才两年不见都学会说谎了”
温若鱼才不信,这可是堂堂探花郎,集颜值才华与一身,精挑细选出来的人,那可是官家小姐争先恐后抢着要的。
正所谓骑马游街为花忙,俘获少女心荡漾,乃探花郎是也。
“他们漂不漂亮跟臣没关系,所以臣就没看她们,只是坐在马上游街,什么都没有做”谢佑安很是淡定的解释。
原来回答的“没有”是这个意思,并不是没有人招他做郎婿,这避重就轻的回答,真是让温若鱼哭笑不得。
“什么都没做,花儿也没采吗”温若鱼好奇,应该是有采花环节的。
“花…采了”他有些怅然“是牡丹花,本想送给你的,可你远在边关,臣怕它枯萎,就用宣纸做成了花签,做的不太好…算是勉强留住了…”
“牡丹花签啊”温若鱼有点惊讶“只要是你这双巧手做出来的,能难看到哪儿去,一手的好字怎么可能做出来不好看的东西,总是这么谦虚,可不行奥”她眸光一亮,划了一下他高高的鼻梁,嗔怪着,然后思索了一下道“那就…把它放在你给我下的聘礼里边吧”
“这怎么行”他突然正色“会有所怠慢的,殿下可是公主,怎可如此轻视,即便是用最好的东西做聘礼也难堪匹配,这个更是不行”
温若鱼对此不以为然,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她可是皇帝最疼爱的公主,对东西贵贱根本不在意,她注重的是自己喜欢。
“本宫觉得它好,它就是最好的,我不管,我就要这个做聘礼,你给不给”温若鱼佯装不高兴了。
“这个本就是要送给你的,不做聘礼也会给你”他忙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的哄着。
“不行,我觉得作为聘礼更有意义,这还没成亲呢,小郎君怎么就不听小娘子的话了,以后岂不是更不听话”温若鱼不依不饶,松开圈着他腰身的手臂,从他怀里出来,抱着手臂侧过身不去看他,闹脾气道
“好,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臣会把它跟聘礼放在一起的。父亲远在晋陵,眼下刚遭了水患,忙于监工修筑堤坝,最少也要三月有余,恐无暇顾及聘礼之事,所以聘礼,臣可以自己做主”好在他识趣,浅浅一笑,忙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