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怒火烧尽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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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咏晴看到墨霆悲痛欲绝的模样，也忍不住啜泣着，尝试几次要把墨霆给拉起来，但她发现做不到，他彷佛成为了石像，一动不动。

于是，她俯下身来，从背后搂住了墨霆，脸颊贴在他的耳根，安慰起他来。

这是她，第一次看过他哭泣得如此伤心的模样，在三联帮众袭击的那天，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哭成泪人儿。

「阿公……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的……」墨霆哭喊着，响声震破医院急诊间。

「喂！别吵啊！别人不用休息……」一名在旁边床位的病人家属，正要开口痛斥，结果被柳咏晴瞪了回去，他顿时就怂了。

平常面庞清丽脱俗的柳咏晴，此刻表情那是相当的冷肃。

「肥宅，我们先到旁边休息一下，好吗？我刚问了一下，住院医师待会就会来讲情况了。」柳咏晴温柔轻声道。

「晴晴……我好伤心……呜呜呜……」墨霆将头埋进柳咏晴胸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乖乖……你这样我也很心疼……」柳咏晴努力地将他抱了起来，牵着失魂落魄的他，走到了急诊间外，在座椅区双手搂着他的头。

墨霆持续泪崩了一阵子，方才消停一会。

期间，柳咏晴去超商买了一些吃食和饮料，她觉得墨霆应该还没吃过早餐，肚子差不多饿了。

她回来后，交给墨霆，让他试着补充些体力，毕竟哭泣太久也是很容易疲累的。墨霆吃着面包，撕开包装袋，眼泪几滴落在面包上，慢慢吃了几口。

接着，柳咏晴喂起他喝着巧克力牛奶，一直出言安抚他受伤的心灵。

没多久，住院医师就走来墨柳两人身旁，手拿着一个文件板，上面有张纸，写着外公墨仁的基本资料，和他受伤害的状况。

「是墨仁的家属吗？」住院医生略显疲惫的开口说着。

「他是他的孙子。」柳咏晴看墨霆还没恢复状态，擅自帮他回答了。

「好。是这样的，你外公现在有轻度脑震荡，然后左大腿骨折，脸部也有挫伤，鼻子内部同样还有伤口，除此之外就一些皮外伤。」专业的住院医生，一句话就把墨仁的病症给说明完毕了。

「知道他为什麽会这样吗？」沉默且在啜泣着的墨霆，突然开口了。

「这我不太清楚，据前往现场的救护车同仁说，他被几名年轻人殴打致伤，好像是起了一些口角，在航山荣民社区菜市场附近发现的。如果要问详细情况，可能要联络下警方。」医生如实回答了他所知道的情报。

「好的，谢谢。那接下来，我外公怎么办呢？」墨霆再问了一个问题。

「我们要帮他动手术，在他左腿的部分。脑震荡要用物理治疗，还有开药。鼻子内部，需要进行缝针，阻止继续出血。放心吧，我们是专业的。」医生依旧有耐心的回答了他。

「好的，手术同意书我来签吧。」墨霆站了起来，没注意放在大腿上的饮料，不小心洒到裤子上。

柳咏晴赶紧同样起身，用纸巾帮墨霆擦乾净。

「请问先生今年几岁呢？」医生追问。

「30……不……14岁。」墨霆恍惚间，居然讲出真实答案，接着他改口了，一旁收拾着的柳咏晴身体抖动了一下。

「不好意思！家属需要成年，才能签署同意书，你的其他家人呢？」医生依法拒绝了他。

「我现在联络他们。」墨霆慌忙的解锁手机，打了电话出去给母亲墨妍。

「霆霆，今天真的是见鬼了！我刚刚也收到荣总的消息，我现在正在搭高铁回来。老爸也是正从台北要上高铁。等我们一下，这不是你的错，知道吗？」墨妍在电话里，亦安慰着他。

讲完电话后，墨霆去厕所，简单用水擦了一下裤子大腿处。

出来之后，他紧紧抱住柳咏晴。

「宝贝，抱歉我刚刚失态了，因为我真的很愤怒。」墨霆说完，亲吻了一下柳咏晴的嘴唇。

「没关系的肥宅，是我遇到我也会很伤心。」亲完，柳咏晴摸着墨霆的额头，眼含爱意的看着他。

「我出去急诊处一下，在这等我好不好？」墨霆恢复温柔状态，眼眸注视着心爱的女孩子。

「没问题。」柳咏晴答应了他。

然后，墨霆走出了急诊，来到户外吸菸区，坐在长椅上，从口袋拿出一包菸，抽了一支，点起来，望着医院外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接着吐了两次烟圈。

稍微舒缓压力后，他打给了第五绮。

「绮绮，我外公出事了......」墨霆讲了一阵子现在的状况，一边吞云吐雾。

「怎麽会这样！？太夸张了，墨墨，我会调动家族资源去找出那些可恶的人！」另外一端，刚哭完的第五绮攥紧拳头，愤恨说着。

「谢谢你绮绮，麻烦你了。还有，把优妮卡给召集起来，这次事情比你我想像的还复杂！」墨霆再和第五绮沟通了一阵，就挂了电话。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柳咏晴偷偷跟了出来，发现他在抽菸。

但柳咏晴也没说什麽，就默默走来他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少抽一点，肥宅。」柳咏晴不管二手菸的气味，贴在墨霆身边。

「抱歉晴晴，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子。」墨霆点了下菸头，在菸灰缸。

「我其实早就知道......」柳咏晴开口说到一半，墨霆颤抖了一下，不会是知道他重生者身份了吧？

「什么！？」墨霆吓到了。

「我说，我早就知道你会抽菸了。之前在学校，你都偷偷跑去抽菸，身上会有菸味的。」柳咏晴有点诧异，这样的事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喔喔......最近压力太大了。」墨霆呼出一口气，幸好她没发现。

「不说这个了，你要说说你家发生什麽事吗？刚刚看你这麽难过，我都不好意思开口问你。」柳咏晴握住墨霆手掌，十指紧扣。

「晴晴，其实除了我外公无故被人攻击。还有我父母在同时间，突然失去工作，然后我弟也被他就读的小学退学。真的是，水星逆行吗？」墨霆叹了口气。

「太扯了吧！为啥会出这种事？」柳咏晴惊叫一声。

「他们跟我说，我得罪了一个惹不起的人，所以才害他们经历这些。我猜，应该是魏云腾那个老狐狸。之前我没跟你说，我当众在第五绮生日宴会上，打脸了他。」墨霆边说着，边分析起来。

「恺麒的爸爸？他没必要这样针对你吧！」柳咏晴觉得这是很扯淡，但是还是忿忿不平说着。

「他可能觉得，我是个威胁吧，因为接下来，我在高雄的商业圈，同样正在布局中。」墨霆坦承了一部分这阵子他正在做的事。

「肥宅，你怎麽不早讲这些，哼哼！」柳咏晴娇嗔道。

「这不是想说，等到事情成形后，要给你一个惊喜吗？」墨霆捏了柳咏晴脸颊一下。

「肥宅，其实我没有很物质的。钱都是身外物，我知道你现在很有钱，但我不是因为钱才跟你在一起的。而是，跟你在一起，总是能够遇到许多有趣事。像前几天，我们在葡城就玩得很开心呀。」柳咏晴真心的告白，让墨霆如沐春风，有此女孩相伴，夫复何求？

「晴晴，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如果，你发现我身边不只一个女孩子，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墨霆问起她来，毕竟他总感觉自己也同时和第五绮交往着。

「我会，剪掉你的香肠。」柳咏晴讲着，态度严肃，食指跟中指做出剪刀剪东西的动作。

墨霆抖了一下，然后流了冷汗。

「开玩笑的，肥宅怎麽可能脚踏两条船呢？哈哈哈哈！」柳咏晴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是啊哈哈哈哈......」墨霆尴尬笑了几声。

一个是新希望，一个是白月光，真想大喊说出我全都要。

「我们回去吧，还要处理阿公的状况。」墨霆站起身来，牵着柳咏晴回到了急诊。

下午时分，墨霆的父母，跟亲弟都来到了荣总，赶紧签了同意书。医生这才能和护理师，将墨仁推进去手术间，进行手术。

「咏晴啊，谢谢你陪伴我们家霆霆，他一直以来都跟我父亲最亲了，这种事情对他打击很大。所以，有你陪他，我很欣慰，也很感谢你。」墨妍握着柳咏晴的手。

「阿姨别这样说，肥宅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更何况，墨仁爷爷也招待过我，这种时候我更需要留下来帮忙。」柳咏晴不断点头说话，面对墨霆的家人，她还是有点紧张。

「晚点手术结束后，我请你吃顿饭吧。你跟霆霆都还没吃吧？我跟他爸爸，还有焰焰也都还没吃饭。」墨妍发出了邀请。

「好呀，谢谢阿姨。」柳咏晴再次露出微笑，酒窝痕迹非常明显。

接着，墨霆五人，就在手术室外的座椅区，忐忑着等待结果。

手术室的红灯依旧亮着，病院的药水味，来来往往的病患跟家属，放在书架上的过期杂志，时间就在这稍微沉闷的环境下，一分一秒过去。

墨霆其实有经历过外公动手术的经验，在前世2020年，外公跌倒，同样是左腿骨折，后来他努力的复健，坚持自己每天都要到楼下，用助行器走完一段路。

直到，2022年他感染肺炎，最终在医院拔管过世了。

这也是墨霆怒火烧尽九重天的原因，他原本就想着，赚了大钱，要给外公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请高级看护，避免前世发生过的事故，再次发生。

可他没想到今生，外公居然会因为自己可能创造的蝴蝶效应，发生更严重的伤害。

怎麽想，墨霆都感觉这事情有蹊跷。

再过了一阵子，众人脸上疲惫样的表情更甚，都担忧起墨仁的状况起来。

这时，手术室的红灯暗了下来，是手术结束了。

一名手术医师推开手术间大门，走向墨霆几人。

「你们是墨仁家属吗？」那名医师脱下口罩，拿下橡胶手套。

「是的！手术情况如何呢？」众人异口同声，急切问着。

「手术很成功，我们将一些碎骨给清理乾净了，鼻腔伤口也缝合完毕。但他还在昏迷状态，需要住院观察一阵子。」医师简单讲述了下情况。

众人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一半。放下的一半，是手术没遇到阻碍，放不下的另一半，是墨仁还在昏迷状态。

「你们可以去病房，看望他。」医师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他还有另外一场手术需要进行。

「非常感谢您！」众人朝向医师鞠了一躬。

「没问题的，你们也辛苦了，一直在外担忧。」医师讲了一句，就继续往前走。

再然后，他们来到病房，在墨仁身边，讲了些话，鼓励着他。

最后，饿了整天的他们，来到医院外的美食街，吃起烤黑轮、米血、米肠等福莎街边小吃。

大家都狼吞虎咽着，柳咏晴则是紧紧牵着墨霆。

「老妈！今天晚上我在医院守着阿公吧。你们舟车劳顿，就先回家休息吧。」墨霆吃完，说出自己打算。

「阿姨，我也想陪着墨霆的阿公。」柳咏晴也坚持留下来。

「你们确定吗？谢谢你们的体贴。」墨妍摸着墨霆的脸庞，欣慰说着。

「爸妈，明天等你们来探视，我再跟你们讲一件事。」墨霆心想，差不多该坦承自己现有资产达到250亿的事情了。

「好，霆霆。我们先回家了。」墨妍在店家门口结帐后，叫了辆计程车，带着睡眼惺忪的马萨文跟墨焰，就回了家。

墨霆跟柳咏晴，再去饮料店买了两杯珍珠奶茶，先来到吸菸区，再抽了一支菸，就回到病房，照看起墨仁。

而第五陵那边，因为警方找不到他牵涉黑金的证据，侦讯很快就结束，放他离开了。

第五绮看到第五陵回家，紧紧抱住他哭了好一阵。

2014年7月13日，星期日。

墨霆在半夜，帮照看墨仁到睡着的柳咏晴，盖了条被子。

就走出医院，联络了第五绮。

「下午请你帮忙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来荣总找我一趟吧。」

「没问题，墨墨。都差不多查好了。」第五绮带着哭腔说着。

「绮绮，我刚在小吃店电视，看到你爷爷没有涉案可能，因此提早离开了高雄市刑大。一切都还好吧？」

「没事的墨墨，你阿公才是，他也还好吧？」

「目前处于昏迷状态中，我要让那些混帐，付出应有的代价！」墨霆说完，看向眼前的高雄市区夜景，心中名为复仇的种子，正在慢慢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