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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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继续吃着自己的晚饭，不过遮挡在头发下的眼眸，深沉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即便表情未变也不曾出声，但是空气带着浓稠得化不开的无形的压迫却是真实存在的。

“嗒”的一声门自动关上，隔绝了屋内和屋外两个世界。门关闭的那一刹那，就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那压迫感也随之消失了，少年并未理会，继续安静的吃着自己的晚饭。只不过口中的饭不知怎的变得寡淡了起来。

已经做好决定，准备忘记过去的事重新开始的秦子越，此时难得思绪翻飞，有了一丝不确定的动摇。吃完最后一口饭，秦子越轻轻放下碗筷。抬起头来望着窗外灯火辉煌的夜色，神思飘远。

7年前，那是秦子越来到这个世界后最迷茫的时期，前世今生各种问题交织在一块，仿佛解不开的乱码。尽管当时身体只有9岁，做出这个决定比较困难，但是秦子越还是选择了离开当时的熟悉的环境，他需要时间来理清楚一些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9岁的年纪肯定做这些事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

但是那时刚好秦子越的生活也出了点问题，所以顺理成章，他的家人同意了他的决定。但是作为心理是个成年人的秦子越来说做出这个决定却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他有自保能力，这大概就是传说中艺高人胆大。

也就是那次离开，让秦子越偶然的情况下遇见了当时的兰洛斯特·阿克斯。如果这是命运，那么秦子越也不清楚，这命运为什么要如此。

阿克斯，全名兰洛斯特·阿克斯。他当时也才16岁，并且还身患疾病，几乎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这种疾病在普通人的世界中是没有治愈的可能性的，只能不断痛苦的化疗，拖延时间。阿克斯的家境其实并不差，兰洛斯特家族在普通人的世界里至少是能排上数的大家族，他们掌管的财富和资源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庞大。但是即便这样，兰洛斯特家族对于阿克斯的病情也无能为力。死神想要向谁挥刀的时候，绝对不会因为你的权势富贵而停手，因为唯有死亡是最公平的降临在每个人的生命里。

因此兰洛斯特家族为了家族的发展，兰洛斯特家族决定舍弃了阿克斯这枚棋子。为了表现兰洛斯特的仁慈，只不过给了他足够多的金钱，让他在他母亲的故乡置办了房子，安排了佣人照顾，拿药吊着命，然后就是等死罢了。

但是当时的阿克斯即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还是积极的努力的活着，阿克斯说能活着干嘛想着死呢。

不过阿克斯很庆幸他来到了母亲的故土之上，不然他也没机会遇见秦子越，那才是真正的等死呢。

后来两人熟识后，聊起时，阿克斯说起当时接纳秦子越的理由，大概就是当时阿克斯在窗户边借着灯光看着当时的秦子越一个人站在十字路口，孤单一人，久久没有踏出一步，似乎是迷路了，又像是被什么封住了脚步一般，寸步难行。

他坐在轮椅上，透过窗户，看着秦子越的小小背影，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两人是茕茕孑立，踽踽独行在这世间。他们都是孤独的人，都是被抛弃丢下的人，他已经没有了未来，所以想着至少给当时迷茫无措的秦子越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吧。于是让管家叫住了秦子越，请进了家里。

但是秦子越听到这话后表示：你想多了，大少爷，他当时就是感叹一下，10年时间这个城市变化够大的。绝对不是迷路了，大概吧。

所以在阿克斯的盛情邀请之下就留在了阿克斯的房子里住下了。他当时就是见阿克斯呆在轮椅上，明明自己看起来都自顾不暇，还如此多管闲事。太过热情的人，秦子越不好拒绝，没错，就是不好意思拒绝而已。绝对不是当时的秦子越没有住的地方所以看上人家房子不错想蹭人家的房子住。

秦子越接受了帮助，也想过报答。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忙。

不过即便后来得知了阿克斯的真实病情，秦子越也只是旁观的心思没有打算出手的意思。因为秦子越作为异能者，其实明白，好心未必会办好事。就算异能也只能延缓疾病，而不能延迟死亡。因此知道了结局，再给人家希望又打碎只会更加让人难以接受吧。所以这时候还是别出手了。

所以也不是秦子越当时考虑到自己这样子就算说出要帮忙，说自己会异能，也不会有人信他一个披着9岁小崽子壳子的人说的话吧。解释什么的，太麻烦了，异端的结局向来不太美丽。

但是当时和阿克斯一起生活的时光里，阿克斯对生活积极的态度，对生命的渴望，对死亡和困境的坦然这些还是让秦子越麻木冰冷的心感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现在想来，或许当时就是个比惨大会，在得知阿克斯比自己更惨的时候，所以秦子越当时觉得自己身上的问题也就不算什么了，多的都是庸人自扰。没有对比就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幸运。

事情的转机，在秦子越遇见阿克斯后第一次病发的时候，那次阿克斯的病情来势凶猛，看起来似乎就是别离的时刻了。生病的美少年阿克斯躺在床上脆弱得就像是太阳底下的霜雪，纯净而脆弱，随时都要化掉的样子。

而秦子越想着这免费的饭票一不小心挂掉后，还能找到这么大方的“免费饭票”吗？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床上带着呼吸机的脆弱少年似乎发现了自己的目光，明明如此痛苦的时刻，阿克斯居然还对着自己笑了起来，似乎在安慰秦子越一般，他没事，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那一刻，秦子越心里估计已经有了答案。

所以秦子越救下了那个脆弱的美少年阿克斯。当时救下之后是否后悔呢？秦子越想来，应该是不后悔的。别问怎么救下的，问就是用的灵药。

在阿克斯的身上聪慧谋略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只不过在将死之人身上，聪慧谋略也没法延长生命，只能是人家可怜你的资本。所以这些聪明谋略都被身边的人忽视了。在他们的眼中阿克斯只是一个病弱的可怜的将死之人罢了。

阿克斯并不喜欢别人可怜自己的眼神，所以病重的阿克斯掩藏了自己的锋芒和谋略，只是静静等待死神的来临。他也曾喟叹过命运的不公和绝情，直到某一天等待死亡的人发现了躲避死神的可能性，就像是在暗夜里发现的那一缕光，爬上深渊的最后的救命绳，他什么也不要，他只想牢牢的抓住。

阿克斯自己身体情况他当然清楚，突然的好转立刻就让他发现了问题所在，于是他顺着问题探寻，最后发现给他扔下救命绳的居然只是一个9岁的小孩的时候，他震惊忐忑后。但是为了活下去，他什么都愿意。等死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即便面前的事实如此的难以让人相信，他也催眠自己信了。所以连秦子越都惊讶，对于异能的事并没有解释太多，阿克斯居然就信了。

但是被阿克斯以救命稻草的眼神看着，当面询问的秦子越却犯了难。他真的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对还是错。自己已经出手了一次，但是把普通人牵扯进异能者的世界来风险不低啊。最后秦子越还是决定把阿克斯拉进了异能者的世界。若是问原因，秦子越自己也说不上来。大概就是不想看到拒绝后，那双眼眸里的光消失吧。秦子越承认，有时候他是比较感性的，他的好友也曾经这么说过。

想通了以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理所当然了。秦子越开始教导了阿克斯修炼功法，还给了阿克斯一些灵药辅助，总算是把阿克斯从死神那里暂时抢了回来。至于未来只能看阿克斯自己的造化了。但是阿克斯毕竟年纪不小了，天赋也就一般把，从秦子越上辈子到这辈子都是修炼天才的眼光下，阿克斯在修炼一途估计不会有太大的成就。倒是能多活几年。想来这个结果也是不错的。

对于阿克斯来说多出来的时间，他并不想在按部就班的过活，他想做更有意义的事情。秦子越并没有问阿克斯认为的有意义的事情又是什么？那是他的事情。但是秦子越已经猜到了，他开始对异能感兴趣了。但是在得知自己在修炼一途估计没有太大的天赋的时候，秦子越以为阿克斯会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是阿克斯并没有，甚至还想出了用科学的方法学习异能，秦子越觉得阿克斯的想法太疯狂了，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件事秦子越也颇感兴趣。

但是阿克斯说，在那之前，他还需要去兰洛斯特家族处理些事情。

而阿克斯作为报答，居然把秦子越送进了普通人的学校里，在学校呆了几日后，秦子越有了一种阿克斯是在“恩将仇报”的感觉。

你想想把一个40多岁的汉子，尽管壳子只有9岁的人丢到小学里，不仅要乖乖上课，乖乖坐好，身旁都是些幼稚的家伙，还要听一个比自己还小的所谓的老师的话……是什么感觉？秦子越表示他想要把阿克斯拖回来，拔氧气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