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这谁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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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个房间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哈利他们暑假大扫除的时候或许光顾过它，但一个学期过去，这里又重新变得灰扑扑、脏兮兮了。
房间里因为长时间不通风散发出了淡淡的、发霉的气味。
姜灵沐皱着眉头，挥动魔杖一连用了十几个清理一新，又点燃了吊灯的蜡烛，整个房间的色调顿时柔和明亮起来。
从她进门之后，哈利就一直盘膝坐在地毯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姜灵沐对虫蛀的地毯没什么兴趣，她变出一把椅子坐在哈利对面。
“你打算一直把自己锁在这里，不再见任何人了？”
哈利抿唇。
姜灵沐：“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
哈利张了张嘴，闷声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十七。”
姜灵沐：“那就慢慢说。”
“你在担心什么？担心自己成为伏地魔的眼睛？担心自己无意识下给伏地魔提供了情报？”
哈利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他没有反驳姜灵沐的话，算是默认了。
“哦，更糟糕，我不想变成第二个奇洛。”
姜灵沐记得这个名字，虽然她没经历过——不过据说奇洛被伏地魔附身时，伏地魔就“长”在他的后脑勺上。
嗯，怪不得哈利害怕，这谁不害怕？
后脑勺上长一个伏地魔肿瘤，搁她她也害怕。
“不会的，哈利。”
姜灵沐笑了笑，继续说道。
“你和伏地魔之间有种特殊的联系，他要附在你身上的话不用像附身奇洛似的那么费劲。”
哈利：？
他茫然地抬起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姜灵沐。
这好像不是什么安慰，甚至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这种开玩笑似的语气却让他奇迹般地放松了一点，肩膀终于没有那么紧绷了——是啊——韦斯莱先生已经受了重伤，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呢？
姜灵沐：“说说看，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有你今天都听到了什么话，有了什么猜测。”
说着，她挥动魔杖变出一张小桌子，从戒指里拿出茶壶和杯子。
魔杖点了点茶壶，里面立刻蓄满清水，很快，壶嘴冒出热气，沸腾的蒸汽和水花顶着壶盖，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姜灵沐抓了一把安神茶丢进茶壶里，泡出香味后给哈利倒了一杯。
哈利打开了话匣。
“昨晚我正在做梦，都是一些蠢事……然后它就来了，那种感觉很真实，我感觉到自己真的变成了一条蛇。”
“那时候韦斯莱先生坐在一扇门前，在打盹，我想要攻击他，想要咬他……那种感觉特别强烈……然后我袭击了他。”
姜灵沐打断他：“你认识那个地方吗？韦斯莱先生在哪里？”
哈利：“好像……好像就是我经常做梦梦到的地方，长长的走廊，一扇又一扇门。”
姜灵沐了然。
她没有隐瞒哈利：“韦斯莱先生估计是在看守一件东西，一件伏地魔很想要的东西，所以你才会经常梦到那个地方。”
哈利睁大了眼睛：“那不是伏地魔的据点、或是老巢？”
“你觉得韦斯莱先生能活着离开伏地魔的老巢？”
哈利被噎了一下。
“可是，韦斯莱先生说事发的时候他在值班，而他是被人从魔法部送到了圣芒戈……”
他不用再继续说下去了，他已经明白了。
伏地魔想要的那件东西就在魔法部，而凤凰社的成员正在看守它。
或许？之前因为闯入魔法部被抓的斯多吉·波德摩也在做同样一个任务。
哈利：“这么说，伏地魔已经潜入了魔法部？或者说，他把我变成了那条蛇，闯进了魔法部？”
姜灵沐翻了个白眼。
“你太小看霍格沃茨的安保措施了，哈利，伏地魔再有本事，他也不可能大半夜把你从校长先生的眼皮子底下带到伦敦，还把你变成一条蛇，让你咬了人之后再把你送回来。”
哈利老老实实挨怼。
然后他开始了吐槽。
“可是？昨天晚上我终于见到了邓布利多教授，在我说话的时候，他拒绝和我有任何眼神交流……我一直在盯着他，就在我触摸门钥匙之前，我好像又变成了那条蛇，我在渴望鲜血，我想要伤害邓布利多！”
“今天，我们去探病的时候，韦斯莱夫人说，说邓布利多似乎一直在等着我发生这种情况……穆迪说伏地魔很有可能会利用这种联系附在我身上……”
“我问过小天狼星，一直问，但他只会干巴巴地告诉我没事……我问他最近在忙什么，他也不告诉我。”
“我想离开这里，或许我应该回到小惠金区，那里有血缘保护，我足够安全，也不用担心会伤害别人……但菲尼亚斯……”
“哦，菲尼亚斯曾经也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他还是布莱克家族的人，小天狼星是他的玄孙。”
“他在肖像画里对我说，邓布利多托他带给我口信……让我呆在这儿，哪儿都别去。”
“他们只会给我下命令，然后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现在明白了——这是一种保护措施，是不是？”
“因为伏地魔随时可能附在我身上，或者用我的眼睛看到他想看的？所以我什么都不能知道……从暑假的时候这种防备就已经开始了！”
“邓布利多拒绝和我接触，是担心从我眼里看到伏地魔……”
哈利越说越激动，他已经从地毯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重重地踱步，像一头充满了恐慌的困兽。
姜灵沐摸了摸下巴。
“世界上没有无法解决的问题，哈利，你冷静一点。”
哈利停下了脚步，双手垂在身侧，用力地攥紧了裤缝。
“所以你现在怨恨我们？恨我们对你的防备？”
哈利眨了眨眼睛，他的情绪被打断了——他想了一会儿。
“不，我并没有……怨恨任何人，我只是感觉到愤怒……还有，害怕，我很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伤害所有人……”
当他在病房里看到缠满绷带、毫无血色的韦斯莱先生时，烧灼的愧疚就充满了他的心脏。
尽管韦斯莱先生他们都在对他道谢，但他却无法摆脱那些情绪——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袭击韦斯莱先生的大蛇就是他自己？
韦斯莱夫人越是照顾他，他就越发难受，罗恩的安慰就像尖刀似的扎在他心上，尽管他知道那毫无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