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爱是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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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正好！
面对音波千奇百怪的攻击方式，或是化为刀刃斜砍，或是变成钉矛直刺，或是交织成网束缚，林林总总，令人防不胜防。
但面对这般来势汹汹，极凌月眼中升起的却满是趣味，速度快至巅峰，整个人化为残影，在密集如雨的攻击中穿梭，身上真元狂涌，不落半分下风。
与此同时，他并非只会被动挨打之人，在真元的灌注之下，瞬灭从月白变至漆黑无比，一缕幽幽的暗光萦绕其上，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极凌月忽然停在了原地。
一剑。
幽光冲天而起，不复之前的华丽的白色，这缕剑光若隐若现，若明若暗，看似朴实无华，却一路搅碎无数音波，越过大日之力，锋利无匹，直刺对手面门。
返璞归真，还原剑道本质。
极风遥抬起了眸子，眼中划过一丝凝重，很难想象，当世竟然会有海族修成这般剑道，剑光不算太快，但极致的锋利，却足以穿透世间万物一般。
尤其是对方手中之剑，也不似普通混沌法器，应当是混沌圣器无疑了。
所以这剑光才会是黑色，带着吞噬的气息。
但很遗憾。
极风遥轻轻叹息一声，手中法诀转换，悬在上方的法印顿时变换，由原来的白色，转换为墨一样的蓝色，纯净的大日之力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玄水之力。
玄水之力，分毫便重达千钧，这小小一方印蕴含的重量，几乎等同于一艘龙华宝船。
黑色剑光甫一接触到玄水之力，顿时变得无比缓慢下来，紧接着，随着更多重力压下，剑光的身形越来越慢，慢至龟速，但却丝毫没有消散的痕迹。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双方心知肚明，使出这样的招式若还是不能将对手击败，那么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底牌对决了。
但就在这时，一声细细弱弱的呼叫却从风中传来。
“师尊...鱼白...你们不要打了......”
兰溪有些狼狈，被抓住腰带飞于半空之中，但比起身上的人，他已经算是衣衫整洁。
明玄才是真的狼狈无比，即便是用了各种符箓法器防备，但境界不同，散落的攻击也成了致命的武器，他浑身是伤。
但万幸，大人和另一名极天听到声音，竟然真的停了下来。
两道人影不约而同收手，很快，又几乎是同时抵达于他们身前，
看到熟悉的人，兰溪想也不想就扑进对方怀中。
“师尊，你没事吧，有受伤吗？”
他焦急的检查了一遍，确认对方完好无损，只有脸部有一点擦伤后，才放下心来。
兰溪的眼睛飞快的红了起来，心里的后怕和思念混合在一起，“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呜......”
他用手紧紧搂住对方，语气委屈：“你们不要打了好不好，我很害怕，为什么会这样？”
兰溪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会打起来，明明几天之前，他还在和师尊说自己交到了很好的朋友，想等到到了船上，再一起感谢对方。
虽然后面极风遥忽然说要收自己当徒弟，他感到为难的同时，心里的这想法却从来也没变过。
可是一眨眼，这两人就打的你死我活，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他们的实力都这么强，一旦出手，就是这么大的动静，连天空都跟着变色，兰溪怎么不可能不害怕。
这边，极风遥丢出疗伤的丹药给了明玄，然后让对方退下。
看到兰溪这副可怜的模样，终于是轻叹一声。
他丢出一件飞行法器，配有休憩的板凳桌椅，然后率先迈了上去，回头道：“我们谈谈。”
极凌月怀抱爱侣，用手轻抚对方脊背，轻声道：“我在，溪儿别怕。”
结果看到此人这般理所当然的模样，冷笑道：“谈，我不认为你我有可谈之处。”
极风遥神色淡然，语气很轻：“所以事关兰溪，你也不愿和我聊聊。”
极凌月顿时沉默，在心中迅速思索片刻，最后还是揽着怀中之人踏了上去。
“你想谈什么？”
“我想收兰溪为徒。”
开门见山，极风遥直言不讳，说罢，静静等待对方可能的暴怒。
但和他想象中相反，极凌月看起竟然并不怎么生气，反而冷静问道：“你当前实力为何？”
对方勾唇一笑，直言不讳：“极天八层，但我保证，万年之内，我势必攀至凌虚！”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这下，轮到兰溪不满了。
“师尊！”
他气的人也不抱了，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不可置信的说：“你居然想让我当别人的徒弟！”
寒心，真正的寒心。
回想起这几天自己的左右为难，面对奇珍异宝、山珍海味都不假辞色，十动然拒。
好不容易才坚持住了本心。
结果师尊居然真的在想这件事！
兰溪有种八十岁留守老人挑六十担水，顶着大太阳去村头浇地，结果发现浇的是别人家的地的无力感。
我真的要闹了！
看着爱侣气鼓鼓的模样，极凌月心中好笑，只不过这件事，对方却是误会自己了。
“溪儿，”他组织着语言，慢慢道：“你还记得，在北荒时，祂说过的话吗？”
“我是剑修，即便对武道了解再多，却仍然不敢自夸在法印一道上能胜过所有人。”
兰溪愣住了。
然后情不自禁捏起拳头，他知道师尊在说什么，天道说自己天资有限，如果不靠师尊，只能修到分神而已。
当时自己还为了此事伤心。
虽然之后经过天道解释，说有了师尊，自己肯定不会止步于分神，但在兰溪内心深处，却还是埋下了早早陨落的阴霾。
即便是能突破合一、逐日乃至极天，那凌虚呢，自己能攀至这种高度吗？
兰溪不得而知。
可是以师尊的资质，突破凌虚不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到时候极天与凌虚，相差的不止是境界，还间隔了整整九十万年。
他抬起头看向对方，极凌月眼中的心绪一览无余，几乎全部都是自己。
兰溪心中酸涩，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爱是克制。
越是在乎自己，师尊越是克制住了心中的独占欲，只希望自己能拜一个更好的老师。
只为自己武道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