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赵家村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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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村，一个普普通通位于三洲交界处的小村子。
虽因地理原因去年开始的旱灾没有波及到村子，可从三个洲用涌来的流民引发的骚乱，成群结队饥饿的流民与野兽无异，他们可不会与你将什么朝堂法令。
眼睛都饿的发红的他们，不仅仅没有顾忌他们的阻拦祸害地里的庄稼。
饿疯了的不少流民还想要闯入村民家劫掠！要不是村长及时带着家人站出来，全村人一起驱赶那些灾民，天知道如今的村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即使那般，为了村民们的安全，他们也不忍痛丢下田地中即将成熟的庄稼，全村人带着家当跑路，直到如大雪纷飞旱灾已过，他们才敢陆陆续续的回村子来。
时近傍晚，赵家村村长家此刻很是有些热闹。
“…村长，这可怎么办啊！”
“是啊！今年一整年大家田里的粮食颗粒无收，如今又入了冬，如今就算想要进山找野菜，也找不到了啊！…呜呜…这日子…呜呜…”
“我家的麦麸都快吃完了，两个孩子今天就只吃了小半碗麦麸汤。这样下去…哎…”
听这交谈声也自然可以听出村子现在的困境。
仔细想想也对，在这个时代底层的农民本就靠地里刨食。
加上如此低的可怕的产量，一年到头除了缴纳税赋之外留下的口粮最多也就只有一点结余。
可今年一整年下来田地中颗粒无收，各家各户如今都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之境。
“要不…我们去隔壁村的李秀才那儿…”
在焦急的七嘴八舌议论中，蓦然有迟疑的话语在此时响起。
在这话语响起的瞬间，整个客厅立马顿时陷入死寂。
坐在客厅正首，身体被生活的重压压弯了脊梁显得佝偻，头发胡须都已然满是斑白的老村长，猛的从座位上蹿起一脚就将刚刚开口那人踹翻在地。
“混蛋！你这是想要祖宗在地下都不得安宁么？”
赵家村与李家村虽为相邻的两个村子，可这两个村子关系却并不融洽。
从上个朝代开始，两个村子就没少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有族谱记录以来，还有不少双方的先祖都是因为与对方村子相互打架从而嗝屁的。
为此两个村子可以说是鸡犬相闻而老死不相往来，就算是自家最为心疼的男娃，只要敢与隔壁村子的孩子玩，回家之后腿都给你打断那种！
十多年前李家村走了狗屎运出了一个秀才，阶位一下子得到跃升，经过这些年的发展经营，原本那小农小户逐渐成为了一个家有良田三百多亩的小地主。
虽说从去年开始一直大旱到如今，导致田地里颗粒无收，可想来他家还是有不少余粮的。
也正因为如此，那人才会这般提议。
只是很是显然，老村长认为他这是在背祖忘宗，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开口那人虽被一脚踹翻在地可他也没有反抗，只是默默起身蹲在那儿。
抿着嘴的他在此刻满是静寂的客厅中沉默许久，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双眸发红的他仰头，用那满是凄凉的目光与满脸愤怒的老村长目光相互对视。
“村长，不…叔叔…我也知道，我也不想的。可再这样下去大家都得饿死啊！我饿死不要紧，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可我家长子唯一留下的孙子才六岁啊！你知道他今天就吃了什么？你知道么？呜呜…”
话语中，这位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大风大雨的年近五十的老人，在此刻呜咽中泣不成声。
“……”
老村长眼中的愤怒一僵，张张嘴他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想到什么，抬起头目光环视此刻满是沉默的客厅中众人，看着他们那躲闪的目光，立马明白了什么的他就很是佝偻的腰弯的更深了，原本还算硬朗的身体在此刻更踉跄的后退几步。
“罢罢罢…随你们去吧！”
跌坐回椅子上，痛苦的闭上双眸的老村长摆摆手此刻话语全然都是无力，他那原本就苍老的面色一下子又苍老了数分。
这种事情他不该早就想到了么！
是啊！像他这种老家伙死了就死了，都一把年纪了！
可那些小家伙呢？总不能眼睁睁因为骨气从而看他们饿死吧？到时候地下的祖宗知道了，还不是依旧得骂死他？
想到这儿，他更加丧气了。
说到底像他们这些底层贫民，何时有过选择的权利呢？
他们唯一的前路也就只有跪着活，跪着活，还是跪着活！
除非有一天家中子弟也如隔壁李家村那般出个人才，这般才能够略微抬高一下一直深深埋在土地的脑袋。
客厅中的一众村民眼见老村长如此悲伤模样，他们心中自然也很是难受。
可他们能够怎么办？他们有的选么？
深知老村长的悲伤，自身也很是难受的一众人，对视一眼后也就一声不吭低着头离开了这儿。
不少人家的孩子已经饿的皮包骨头了，再不去弄点像样的吃食那真的不行了！
如今既然已经得到了老村长的允许，他们也不必有何顾虑，是该去隔壁村李秀才家借点粮食了…
沉默中匆匆而去的一众人心中满怀希冀，只是他们根本没有考虑过，他们现在想要借粮食，别人是否愿意给还说不定呢！
呼啸寒风中，身穿破衣烂裳的一众人加快脚步朝着村外而去。从村外却有一人急急忙忙的小跑着与他们擦身而过。
几人忙着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在意，在那些人离开村子时，那人喘着气踩着已被踩的漆黑的冰雪一溜烟的跑入了还坐在椅子上失神的村长家。
“村长！村长？村外来了一批行脚商，想要借我们村子暂住一晚！他们还愿意给粮食当借住费呢！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还有这好事？”
被唤回神的老村长精神一振，双眸睁的老大的他第一时间就是不敢相信。
旱灾刚过，如今又是已是冬日！现在的粮食可比往年翻了数番了！
“你说的是真的？那些人在哪里？我现在就去！”
眼中露出狐疑又满是希冀，话语中却有怕那些人等久了就那般离去，不等来人开口回答他就急急忙忙朝着家门外而去。
“在东村口呢！村长你不知道啊！他们还分了我几块糖果呢！那可是上好的白糖啊！等哪天集市或许我能够把它带去换几斤粗粮来！还有还有，他们中还有人骑马呢！超大的马！可威风了…哎哎哎…村长等等我啊！村长…”
跟在老村长身后，前来通报的人絮絮叨叨炫耀中，却发现老村长走的飞快。这下再也来不及逼逼叨叨的他也只能加快脚步小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