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回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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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离国京城
巳时,两人终于进城了,已经八年没回来了,城里的样子看起来变化不大,两人朝着林府赶去……
广庆正街林府大门前,两人的马车停了下来,“小姐,我们到了。”
宝蝉看着林府门前,两个彪型大汉守着门口,再旁边立着一对比守门大汉还高的貔貅,凶神恶煞的!
林子鸢掀开帘子下了马车,站在林府门前感叹:最终又回来了!多少年来,每晚睡觉前,多少都梦到当年离开府里,离开娘的那个场景!
那天她哭喊着求爹不要把她送走,可是爹无动于衷,娘也被人拉着哭喊着离开……
说她对林府,对林玉阳不憎恨是不可能的!
宝蝉来到大门跟前,“两位大哥,这是林府的三小姐回来了,请麻烦通报一声。”
说着转头看向林子鸢,两位守门大汉顺着宝蝉看过去:这人穿着那么朴素,不像有钱人家小姐,还说是我们林府的三小姐!况且自家小姐都认识,从来没见过她,也不知哪里来冒充的。
顿时粗声喝道:“喂!哪里来的乡野丫头!敢冒充咱林府小姐!赶紧走!”
宝蝉听此,怒火中烧,敢说她们是冒充的!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刚回来城里的三小姐!快请管事的出来!”
想必这些人没见过小姐,上头的也没跟他们交代小姐回来这件事,管事的必然是知道的。
守门大汉见这个丫鬟这么振振有词,怕也不是冒充的,得罪了主子以后也不好办,忙安排一个小斯回去跟管事的报道了。
不一会,李管家带着几个小厮出来,见大门正跟前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着雪白纱裙的姑娘,模样倒是清丽可人,多少还有点小时候的样子。旁边一个比她个子小点的,想必就是她的丫头吧。
那守门大汉见到管事的出来,忙说道:“李管家,就是这人说是咱林府三小姐。”
李管家上前走到林子鸢跟前笑盈盈道:“您是三小姐吧,老爷已经吩咐过老奴了。您大人有大量,莫怪罪他们,他们是后面来的,没认识您……”
“原来是李管家,别来无恙……”
没想到这个李管家八年过去了,越发的胖乎乎的身材,看来这些年捞了不少好处,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还是那么厉害!
“老奴这就带三小姐进去……请……”李管家弯腰作揖着邀请林子鸢入府。
林子鸢也不跟他客气,径直着走进去了,宝蝉也跟了上去,马车跟行李自有小厮安排处理。
李管家见状,遂快步上前带路,早出来之前已经派人去通知老爷和大夫人了,此刻应该在正堂坐着。
穿过回廊来到正堂,林子鸢远远就看见了正位坐着一个严肃冷酷的中年男子。
在李管家的带领下来林子鸢到正堂中间,因是庶女,自然是没有一大家子人出来迎接的道理,因三夫人是妾,也是不能出来迎接的。
“老爷,这是三小姐,旁边的是她的丫鬟。”李管家说完候在一边。
林子鸢眼睛对上正位坐着的男子,那男子也盯着她,两人都默不出声。
僵持下,还是林老爷出声道:“子鸢可回来了,爹爹可想你了,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林子鸢心里一个翻白眼:何必虚情假意!这么多年以来,别说来探望她,连一封家书都不曾来过。
“是的,林老爷,我回来了。”林子鸢说完也不请安,就直愣地站着。
“哎哟喂,看我们三丫头说的什么话,这是您爹爹,不可这么叫呢。”旁边侧位上的大夫人忙笑着解围。
林子鸢方才只顾盯着林老爷,没瞧见大夫人的样子,肤色那是一个雪白通透,皮肤紧致,几乎没有什么皱纹,几年过去了样貌没啥变化,穿着湖蓝色的绸缎服饰,既端正又贵气,妥妥一副正牌女主人的形象。
“对对对…子鸢喊我爹爹就是了,这是您母亲大人,快快行礼。”
林老爷指着刚才出声的妇人说道,由之前的严肃变慈祥的笑脸。
刚回来也不好跟他们闹太大,林子鸢只好假惺惺的行万福礼:“见过母亲大人。”
“好了,三丫头刚回来也累了,待会见过你娘后,早些回去歇息吧,以后有的是时间,咱一家人再好好的团聚。”大夫人一脸慈祥的样子说道。
大夫人看着林子鸢的模样心里也是恨得咬咬牙:别看她一身素气的打扮,脸却也是极标致的美人脸,整个气质清秀脱俗,要是打扮打扮起来,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了,连自己的亲闺女都要逊色一二。
林子鸢也不多做客套,告辞了两人,就往后院听雨轩走去……
三夫人早已经屋里等候片刻,天知道她盼了这刻等了好久,已经那么多年没见女儿了,也不知道她还认不认她这个娘,心里揣测不安。
刚穿过听雨轩院子大门,林子鸢就看见三夫人站在院子里张望着。
三夫人看着迎面走来的林子鸢一时出神:竟有几分像……,刚要回想着,就被林子鸢走到跟前打断了思绪。
“娘,女儿回来了。”
林子鸢看着眼前的三夫人,样貌比以前憔悴了许多。当时离城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娘亲的模样也是印在了心里。
忙上前扶着三夫人道:“这些年女儿不能在娘身边尽孝,原谅女儿不孝!”
三夫人看着林子鸢,激动的上前拥抱着:“都怪为娘没用,害你从小跟娘分离,吃尽了苦楚,是娘对不起你。”
两人抱着痛哭流泪,把旁边的宝蝉都感动哭了。
林子鸢自打记事起,娘亲一直是疼爱自己的,事事照料自己,从来不跟其他夫人争风吃醋,每天过得清心寡欲。
即使这样在府里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当年的事情也实属无奈,她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哪里还能顾得了她。
不过林子鸢从来不抱怨娘,只觉得林玉阳狠心!把一个八岁生存都成问题的女儿扔去乡下自生自灭,到底是有多狠!
娘以前对自己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
林子鸢怕娘有负担,忙安慰她:“娘的生育养育之恩,子鸢一直记在心里。您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记得,以前的事我不怪娘。娘放心,我这些年过得也挺好的,您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说着原地转了一圈给三夫人看看,活蹦乱跳的样子,实属可爱。
三夫人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林子鸢,眉开眼笑的欣慰了:女儿长大了,还好健健康康的,不然真的对不起。
宝蝉见此上前请安道:“奴婢见过夫人……”
林子鸢忙向三夫人介绍道:“这是宝蝉,当年跟我一起离城的。”
三夫人看着这天真无邪、小巧可爱的宝蝉:“你也辛苦了,这么多年照顾小姐,真的感谢你!”
说着握着宝蝉的手一个劲的感谢,这小丫头看起来也讨喜,乖巧懂事的样子,跟子鸢年纪差不多,她也是疼在心里的。
“不不,夫人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当年要不是夫人收留我,我早就饿死街头了……”
宝蝉心里也是记着三夫人的一份好的,小时候自己无亲无故,风餐露宿街头,是夫人带自己回来的。
虽然也是做林家的丫鬟,但是三夫人从来不苛待自己,吃穿用度也比普通的下人要好一些。从小跟在小姐身边教养,这份恩情,宝蝉怕是一辈子也还不清的,这也是宝蝉一直忠于林子鸢的原因之一。
此时已到午时,三夫人让下人备了点饭菜过来简单吃着,跟林子鸢寒暄了几下,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明天就是老爷的寿辰了,后面有什么事再说吧,来日方长,女儿回来折腾那么久也累了。
因为三夫人在府里不得宠爱,听雨轩是府里比较远的一个院子。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人来往太多打扰。
府里的每一个公子、小姐都是有单独的小院的,林子鸢母子不得宠,在府里的住处自然是比不上其他主子的。
出来三夫人的院子,穿过回廊,桂嬷嬷带领着林子鸢两人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林子鸢住处是在听雨轩后边的一个小院,院门口处着一个小拱门,破败的木门半掩着,中间有一方露天的庭院,院子里的杂草丛生,围墙边下有个废旧的凉亭,墙角下倒是有几棵高大茂盛的榕树,但是整个院子看起来还是死气沉沉的。
隔着围墙就是后街边上,出了小院不远处,就有一个后门往后街通去,这也是方便府上的下人出去采买用的。
桂嬷嬷小心翼翼的带着林子鸢往主屋走去,院子的破败不堪让她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