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闪回（4）（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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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这个白胜给我带回来！哪怕是一具残破的尸体，甚至只是一块血肉，几滴血液也行！”洛渊双眼泛红的盯着屏幕，伺服颅骨同步传输回来的影音让他突然狂躁起来。
“洛院长，72连是我们唯一能够成为编制的星际战士战斗单位了，他们现在只剩下了三个人，其余的再无生命体征反馈，跳帮战船上虽然还有三百多名士兵，但是如果让他们进入星舰内部，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军覆没。”王岳苦笑道：“总指挥已经彻底否定了星际战士计划，刚才那个异界战魔所说的语言已经在数据库中匹配翻译出来，它称呼白胜为灰骑士，而不是我们所说的辉骑士，洛院长，它们是能够跨越位面的存在，我们以为能够拯救人类的灵能，显然它们比我们了解的更多，凭借泰拉现有的科技能力是无法和它们抗衡的。”
“所以我们就只能躲在地下，像老鼠一样偷偷的造着不知道能不能逃出银河系的小飞船？亦或是能躲到门那边，然后再让这种肮脏邪恶的生物尾随我们去到那个纯净的世界？”洛渊推了下自己的眼镜框：“我们不能再逃避了，起码是我不想再逃避了，白胜是那道门出现之后唯一一个能和灵能产生共鸣的人类，他的基因或许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能够延续人类的种子，不是逃避，而是在抗争中才能产生的火种！”洛渊的面色忽然冷肃：“王岳，指令代码dFE，即时处理。”
王岳呆愣了一秒后，态度忽然转变，认真说道：“我知道了，回收白胜的身体组织，越多越好。”可是当他刚刚要对跳帮战船下达指令时，伺服颅骨感觉到了危险，自动进入了相位界面，随后燧人氏号传来的战斗画面开始撕裂扭曲。
白胜一锤砸在恐虐邪神投影点向自己的指头上，本是银灰色的光芒在他燃烧生命力全力爆发的状态下，绽放出耀眼的银白色，但是恐虐投影并不在意自己的右臂从指尖处开始轰然破碎，只是缓慢却又迅捷的抬起左臂，掌心散发出浓厚的血雾笼向白胜：“汝之战魂，甚合吾意！”
白胜在抡出最后一锤之后，动力装甲中的灵能核心就开始分崩离析，灵魂深处涌出狂潮般的疲累感，此刻又被血雾中携带着的邪念杀意包裹，竟然生出想要堕落进深渊之中的冲动。
张震撼抱着燧人氏号的动力核心从破洞中跳出，便看到自己的班长在一团光芒中身躯逐渐消散，正要冲上前去的时候，旁边的舱壁在一股狂暴的能量冲击下炸裂开来，穿着重型动力盔甲的连长卓向来一步步从破洞中走了出来，他的头盔已经摘下，露出了一副坚毅的中年男性的面庞，而他手中的动力战斧同样闪烁着银色的灵能闪电。
伺服颅骨进入相位界面之后，虽然能够无视现实世界的所有攻击，但是信号传输无法保持稳定，也无法移动，而且只能持续一分钟的时间。不过洛渊依旧在断断续续的画面中看到了72连连长卓向来出现的时候，庞大的恐虐投影就忽然裂成碎块，它和白胜灵魂之间链接的红色的腐蚀能量也被切断。卓向来提着斧子，有些惋惜的看向白胜已经残缺不全的身体，然后单手穿破虚空，将伺服颅骨从相位空间硬生生抓取出来，看着颅骨的双眼说道：“你叫洛渊对么，你的世界已经无法挽救了，放弃吧。”
时间的流速在卓向来说话时就停顿了下来，洛渊发现自己身处的泰拉星地底深处的指挥所内，大厅中上千人都静止不动，所有的物理规则全部被定格在一瞬间，只有自己还能保持正常的行动以及思维。“你是谁？”洛渊咽了口唾液，艰难的问道。
卓向来瞥了一眼那个冻结在时空冰块中的被自己一斧两断的恐虐投影：“你们连它们是什么都还没有研究清楚，我只能告诉你，我和它差不多是同样的存在。但是来到你们的域中，我要付出的消耗有些。。。。。。如果我附身的是刚才那个叫白胜的人类，还能再多跟你聊几句。”
卓向来微笑道：“我在自己的域中，他们叫我神皇。”
“我极度抗拒被人当作神明，虽然我已经存活了将近四万年，但我依旧是一个人类，我没有足够的时间跟你讲太多，只能把阿斯塔特圣典不加解释的赋予给你，你的世界和那道门后的世界，我已经无力再去拯救了，只能靠你们自己。”
卓向来双眼瞳孔中散发出的光芒透过时间和空间透过屏幕照耀在洛渊的眉心之间，洛渊觉得自己经历了数万年漫长的生命经历，却又在瞬间后恢复了神志。
洛渊七窍同时流出鲜血，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神。。。。。。不，帝皇陛下。”
卓向来欣慰的看了洛渊一眼，但随后神色却是无悲无喜：“你很不错，记住，没有神明也没有恶魔，所有的一切都是客观存在的，虽然恐虐，奸奇，色虐还有纳垢，我在我的域和他们的主上凯奥斯对抗了一万年，我的帝国已经遍布银河系，但却无法清除它们，比如这个恐虐的部下，我已经斩杀了它无数次，可是每隔一段时间，它依旧还会出现，对么，盖乌斯·马略！”
时间流速再次回复正常，邪神投影的碎片血肉四下纷飞却又转眼凝聚成型：“惊！如果你愿意，你能成为神上之神！”盖乌斯·马略张开血盆大口吼叫道。
“惊？已经过了四万年，我早就不是惊了，我只是人类的帝皇而已，并没有任何自我的想法，凯奥斯到现在还没明白么？”
“哈哈哈哈，没有自己的欲望，那和泰伦蛆虫有什么区别？”
“蛆虫？你能同时面对泰伦几个节点领主？在我眼中你们这些混沌能量的产物还不如黑骨和绿皮对我的威胁更大。”
“我会尽量延续你们这个世界的命运，但是万千分身已经耗费了我太多的精力，这是我唯一一次出现在你的域。”卓向来提起动力斧，不想再和污秽交流，对着手中的伺服颅骨跟洛渊说完了最后一句话，然后轻轻一捏，颅骨化作齑粉飘散。
所有的狂信徒都涌向传送阵，争先恐后的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异空间的邪神，以此维持以及加强盖乌斯·马略在现实世界中的投影。
张震撼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场景，面前的连长和那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邪恶生物面对面站立，而他抱着燧人氏的动力核心枢纽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卓向来探手从逐渐弥散消失的白胜身影中掏出一节脊骨丢向张震撼：“带回去，对你们有用处，对你也是。”
张震撼被一股无法抗拒却温和的能量力场包裹全身，直接浮空漂向跳帮战船的方向，沿途的舱体纷纷融解，化成分子消弭在虚空中。
“盖乌斯·马略，再次回到你那肮脏血腥的巢穴中吧！”卓向来的动力斧突破了所有生物能够理解的范畴，划破苍穹斩向恶魔投影。
盖乌斯·马略狞笑着从召唤阵中疯狂抽取狂信者的灵魂能量，数万被腐蚀者纷纷倒地不起，然后迅速的消失，连一丁点渣滓都没有留下。
“惊！”盖乌斯·马略探手插进自己的胸腹，抽出了一根自己的肋骨，那根肋骨迅速被无数的血肉能量覆盖其上，形成了一支造型邪异的长矛。
卓向来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凝聚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于动力斧之上，超合金战斧早就崩碎，他手中斩下的只是纯碎的灵能。
血肉长矛和灵能战斧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张震撼觉醒了。
但是距离他真正醒来已经过了五年。
他迷迷糊糊的看向周围，曾经的记忆纠结混杂，好像已经在自己的脑海中无数次的重播，他看到自己身边有很多个背后安插着几支机械臂，如同蜘蛛一样的人类在忙忙碌碌。
“靳商！震撼号无畏的激活能量达到标准线没？”一个看似这些人的领导对着眼前的屏幕说道。
靳商连忙检查起手中的仪器，忽然脸色大变：“组长，震撼号好像已经，醒了。。。。。。”
那个组长还没来的说一句卧槽，就被一只巨大的机械臂给砸飞了出去，幸亏他已经被改造过，身体各处的破损不停的冒着电火花，但还是活了下来。
“张震撼，我是洛渊，你尽量冷静下来，听我说完。”
张震撼的耳畔忽然响起洛渊的通话声音。
“冷静？”张震撼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成为了一具庞大的金属构造体，刚刚将那个组长砸飞出去的机械右臂，如同自己本来的肉体一样灵活，巨大的金属指节在他的意念控制下不停的张开握紧，而自己的左臂，却成了狰狞的转轮机枪，不过他心中想着扣动扳机时，枪管只是空转起来，并没有弹药填充，随后脑海中转念一想，转轮机枪就脱落下来，露出了热熔枪的炮管。
“张震撼！”洛渊大吼道：“为了泰拉！压制自己！压制你心中的狂暴！”
张震撼根本没有听到洛渊的喊话，他直接启动了热熔枪，狂暴的离子火焰顿时将他前方所有的事物淹没。
组长将靳商扑倒在地的同时，背上的机械臂还从旁边抓取了几块金属板阻挡热熔枪的火焰，在他被熔化之前，笑着对靳商说道：“压制他，使用他，操控他！”随后就化做了烟灰。
靳商躺了许久，才艰难的站起身来，身上穿着的机械神教护甲已经被超高温破坏了很多关节部位，他扭头看了看周围道：“张震撼连长，您已经杀死了23名战友，还要继续么？”
张震撼依旧处于无可名状的情绪之中，燧人氏号的事件对他来说还是刚刚发生的，可在他苏醒后，他才知道这段记忆已经不停的在他脑海中重复了五年。
他看着前方被自己一发热熔炮烧成废墟的空间，心里先是涌出极度缺氧后深呼吸一大口的快感，然后就是迷茫和失落，再接着就是。。。。。。
那种被热熔炮打在自己身上，但是自己却不会死亡的那种痛苦。
“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张震撼忍不住就嘶吼起来。
“张震撼连长！泰拉星现在的局势已经非常危急了，我们不得不启用您，希望您还能铭记自己的责任，为了泰拉，为了人类！”靳商摇摇晃晃的站在张震撼面前，手中握着一个自爆装置，只要他摁下这个按钮，张震撼和这个小型基地都会瞬间毁灭。
“是什么？是谁？狂信徒？”张震撼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张连长，你已经为泰拉拼死作战了6次，这是第七次激活你的意识了。”洛渊的声音再次从张震撼耳边响起。
张震撼看向附近，但是只能局限于自己这具金属身体的限制，看到的视角非常有限。
“接下来我会开通视频信号，你要做的，就是控制自己，保持冷静。”
洛渊的面容忽然在张震撼面前出现：“五年前你已经死了，你只保留下来三分之一的身体，和你带回来的白胜的一段脊骨，还记得么？”
张震撼拼命搜索着自己的记忆，然后忽然醒悟：“我，我成为无畏了？”
洛渊回道：“是的，你现在是72连连长，名为震撼号无畏，现在东部战区有麻烦了，所以需要第七次启动你，我想知道的是，你现在还忠诚么？”
张震撼道：“我刚才杀了23名战友对么？那么这次出击，我会击杀起码2300个狂信徒，至于血魔，或者战魔，无需计算到我的休息时间内。”
“好的，张震撼连长，我会让机械神教尽可能的给你附加最先进的装备，保证你能存活下来。”洛渊就要关闭通讯频道的时候，张震撼说道：“我记得白胜班长牺牲了，你能告诉我当时卓向来连长和那个异界恶魔是怎么回事么？”
“你已经问过我5次了，只要你问出来，我都会认真的回答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不是卓向来，他就是天地，但他却不是我们的天地。”
“你会为了泰拉，为了人类燃烧自己的生命，然后成为天地么？”
“每次我被启动，我的灵魂都要被地狱之火灼烧，但是为了泰拉，为了人类。”张震撼的残躯盛放于嵌在无畏机甲中的灵枢之中，灵枢中央核心爆出银色的灵能力场，他直接挣脱开束缚住自己的各种锁扣，近五米的钢铁身躯高高站立而起：“给我补充灵能，弹药和燃料，然后告诉我，要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