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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当庭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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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2日,劳登·道格乘坐一艘G156型号的私人星舰意图偷渡出境,于第八军区领空被截停,由于劳登目前有官司在身,现已被拘留,暂时管控于第八军区,等待出席1月24号的“绝对审判”。首都新闻社持续为您报道。】

劳登这一举动遭到了大家的群嘲,但也有“夸奖”的声音在。

【很聪明嘛,这老逼登,知道和将军上法庭没有胜算,就提前跑路哈哈哈哈哈哈!】

【聪明程度有限,难道逃跑就不会被抓了吗(狗头)】

【哈哈哈哈精神可嘉!可惜做了无效努力。】

【真服了,打不过就跑。】

【所以这算是畏罪潜逃吗?谁对谁错一目了然了啊。】

【从一开始就坚定不移的相信西福斯将军。】

【啥时候开庭?24号是吧?到时候点个炸鸡,这复仇爽文不用来配饭可惜了。】

【好奇将军最后会怎么处置他。】

【好奇+1,反正不会轻饶了。】

【化学生来提供一点思路:用浓硫酸先把舌头和肠道毁了,保护耳朵,然后再从外面一点一点把人腐蚀掉。】

【这么重口吗兄弟,我怕到时候会yue出来……】

23号晚上,开庭的前一晚,西福斯穿着无菌服,在医生的许可下进入许微微的病房,看着那个双目紧闭,浑身充斥着灰败气息的小生命,西福斯攥紧了拳头。

然后慢慢松开,把手搭在防护罩上,低语道:“等着爸爸给你报仇……”

这天晚上,西福斯一夜未眠,站在许微微的无菌仓前看了她一整夜,直到天色微亮才转身离去。

帝都最高法院的绝对审判庭,尘封多年后再度开启。

上午八点,各方媒体和从帝都星各个大学随机抽取的100名学生陆续入场。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法庭,抢占好机位,这架势把学生们都看懵了。

才十几二十岁的他们都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事情,甚至很多人在此之前都没有听说过“绝对审判”。

能够拥有法官一样的权利,去决定某个人的生死,让他们既兴奋又紧张,同时多多少少会有不解。不仅是他们,一些民众也是不理解、不支持的态度。原因很统一:

这样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安排学生去做呢?他们都还是一群没长大的娃娃呢!

其实法案设立之初确实不是学生充当审判员,而是抽取的辖区内的百姓。但实行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了很多问题。

一个就是偏袒包庇,帮亲不帮理,即使选人的时候已经把亲熟剔除掉了,但人情社会,难免沾亲带故。一个就是对事实漠不关心或者是纯粹的看热闹心理,不考虑逻辑和证据,随意的就下判断。

当权者思考了一番后启用一批人:学生。而且必须是大学生。

大学生已经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不会被大人左右。而且他们大都具有正义感,心思单纯且人际关系简单,就算台下坐的是他们的大伯、表舅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到时候再给几个学分奖励,不会有比他们更认真的了。

换了人选之后,效果确实非常好,冤假错案大大减少直至消失。这种阵容也就沿用到了现在。

这批大学生都是在开庭前一天得知自己被抽取为审判员的。好多都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害怕自己将要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不知道能不能办好。

对各个大学来说,这也是一次重大挑战,怎么办?不能让自己的学生出去丢人吧,丢的还是自己的脸。因此,各大学校都紧急联系这些学生,把他们召集起来,请经历过那个年代的老教授过来给他们讲课,说一些注意事项,算是紧急培训了一下。

此时,身着正装的学生们都已入座,有的面前还放着一个笔记本,上面是之前听讲座时候记得笔记。

距离开庭还有一段时间,大法官和西福斯将军他们都还没有来,可坐在这样的环境里已经足够使他们觉得紧张,忍不住心跳加速。虽然他们在网上骂劳登骂的厉害,但真到了决定一个人生死的时候是不一样的,这是一条人命,不是杀鸡,况且他们有的连鸡都不敢杀呢。

“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有人忍不住小声和旁边的人搭话。

“首都政法大学的,你呢?”

“哇!那你这专业正对口啊!我是维纳斯艺术学校小提琴专业的,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样的会被选中。”

“呃,别这样说,维纳斯艺校是帝都数一数二的艺术学院,也很厉害的。”

“请问你是……?”

“……帝都医科大学。”

“……晨曦大学。”

“……光子大学。”

“……英华大学。”

“厉害厉害,学霸啊。”

“彼此彼此。”

“……”

话头开了之后,紧张的气氛淡了稍许,大家都顺着往下聊。

“这是你的笔记吗?能不能看看?教授说的注意事项我都快忘光了。”

“噢、当然,给你,不过我写的也不好……”

“不被双方情绪误导、只看逻辑,公平公正……对证期间仔细审核双方证据……审判员一人一票、三名法官一人五票、持‘有罪论’者超半数则被告获罪,反之原告获罪……不关注他人投票结果,听从本心……最终审判环节可提前申请离场……”男生小声念了出来。

“你写的太好了!看完感觉脑袋清晰好多。”

“哪里哪里……”

“我好紧张啊。”

“我也是,太可怕了。”

“这有啥好紧张的?有能力送劳登下地狱这是多好的事啊,能吹一辈子,我好多同学都羡慕我被抽中。”

“……不愧是晨曦大学的人,佩服佩服。”

“这里怎么和其他法庭长得不太一样啊?中间怎么还垒了个台子?”

“你们老师没跟你们说吗?最终的‘审判环节’,胜诉那一方想当场处决对方的话就在那个圆台子上举行。下面还有可升降的喷淋装置,据说是为了清洗血污。”

“我去!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们都认为劳登一定有罪吗?待会儿大家都投正票?”

“他儿子都已经被锤死了,他能是什么好家伙?西福斯将军的人品还需质疑吗?”

“这个没什么好问的,自己投自己的。”

“……”

时间在交谈中慢慢过去。随着“吱呀”一声,厚重的红色木门被推开,三名身着黑红色法官袍的人走了进来,年纪最长的那名坐上了最中间主法官的位置,另外两名在其左右入座。

法庭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前方。距离开庭还有十分钟。

工作人员开始进来分发资料,人手一份的原告证据册和被告证据册。西福斯那边的厚的像一本书,而劳登这边的只有薄薄几页纸。一时间只能听到小心翻动纸张的声音。

时钟指向八点五十五。

主法官敦厚的声音通过扩音设施传到法庭各个角落:“请原告和原告方证人,以及被告和被告方证人出庭。”

哒、哒……

皮鞋敲击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西福斯身着一身黑色西装,双手插兜缓缓走进法庭。

他今天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起,更显得眉眼锋利,胡子也仔细刮过,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对今天这个场合的重视。

相比起来,劳登就要狼狈的多。半长的披肩发凌乱散在耳边,上衣皱巴巴的,里面的衬衫一角甚至都没有扎进裤腰里、从一侧衣摆露了出来。谁能想到曾经呼风唤雨的政治部部长如今会变成这副晚年不幸的沧桑模样。

西福斯身后还跟着埃尔曼和肯,他们是作为证人出席的。三人依次在原告席入座。肯坐下后随意的把手上拎着的人丢到地上。

法官注意到之后提醒西福斯:“原告方,请让你的证人入座。”

西福斯侧头一看,解释道:“我想您误会了,法官大人。他不是我的证人,是‘证据’。”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肯脚边那个蜷缩着、仿若破布一样的男人。那分明是个人,但却是以“证据”的作用出现在这里。

大法官处理过各种各样奇怪的案件,但这种情况却是第一次见。职业素养让他面不改色的继续主持下去。

“现在请原告方宣读‘诉罪书’。”

西福斯起身,拾起桌面上的“诉罪书”,声音有力且缓慢的从第一句开始读起。

“9月26日,G44星非法登录我帝国星系所辖的E03星球且杀害无辜平民。10月6日皇宫例会上,皇帝陛下决定派兵交涉,第八军和第十二军都主动申请前往。但政治部部长达什、外交部司长喀什、政治部科长瓦登……在劳登的示意下共同举荐我接手此事,以上这些人在劳登任职时都与其有过往来。1号证据是他们之间的关系链。”

“在我离开帝都星、在外带兵期间,劳登·道格在地下网站上雇佣了一批杀手,潜入我家,意图谋害我的孩子和妻子,这次刺杀导致了我怀孕七个月的妻子受到惊吓,早产加难产,我的小女儿生命垂危。在我妻女住院期间,劳登依旧派人在医院附近监视,意图寻找第二次机会。18号晚上,劳登与其同伙派人潜入医院,想要掳走我的女儿,被我当场活捉。”

“以上是我陈述的劳登的罪行。”西福斯念完最后一句,目光落到对面的劳登身上,眼神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这是当时的杀手里留下的活口,他的证词在3号证据。”西福斯指向地上的男人。

“至于我旁边这两位是与他们正面交手的第三军领袖——埃尔曼,以及第七军领袖——肯。”

“我提前察觉了劳登的阴谋,请求他们派兵保护我的家人。”

西福斯完毕,法官开口道:“下面进入自由发言环节,被告方和原告方轮流发言。被告,你现在可以进行反驳。”

“他在撒谎。”劳登慢慢说到,声音嘶哑粗粝的像干枯的树皮。

“我没有做过那些事。他可是帝都人民的功臣,我为什么要害他?他提到的那些官员确实和我认识,但有什么证据证明就是我指使的呢?西福斯将军这么有能力,推举他出去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派人刺杀更是天方夜谭,我根本没听说过什么地下网站,我看西福斯将军这么清楚,该不会是自导自演的吧?那个所谓的证人被打的这么惨,肯定是屈打成招,被逼的。”

在官场混迹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心理素质不可谓不强,即使身后空无一人,自己一张嘴也能说的天花乱坠、颠倒黑白。

肯听的眉毛皱了起来,起身道:“你是在质疑我的公正性吗?人是我审的,证词是他亲口说的,你一句‘屈打成招’就想否定也太轻易了吧?你又如何证实他是被屈打成招的呢?凭你一张嘴吗?”

西福斯继续道:“你为什么要害我?如果你喜欢装傻,那我也可以替你说出来。很简单,因为你嫉妒。”

“你嫉妒我父亲样样都比你出色,你嫉妒我父亲获得了一级战斗功勋,你记恨我父亲没有完好无损的把你从星盗手里救出来,让你一条腿落下残疾。”

劳登眼皮抽搐着跳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裤管里的左腿更是不自觉抖动了一下。

“你嫉恨我父亲,连带着也嫉恨我,我如果是个不争气的就罢了,可偏偏我样样都比你儿子出色,你看到我们,就像看到了你们的翻版。所以你想害死我的家人,看我一蹶不振再伺机除掉我,让我父亲体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我说的对吗,劳登?”

西福斯说完,场上已经一片哗然。

劳登的脸色十分难看,呼吸加重,明显已经怒火攻心了。

“他在撒谎!这是污蔑!”劳登愤怒的拍着桌子。

“怎么,没踩到痛点吗?难道说跟我父亲没关系?单纯嫉妒我孩子多?毕竟你性功能障碍,无法生育,你儿子也延续了这一点。”西福斯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