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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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
突然，在中间狠狠抓挠青黛鳞甲的一只猩魈，惨叫出声。
面前的这只被声音影响，青黛瞅准机会，咬断面前这只试图按住自己脑袋的毛手。迅速回头看了一眼，是山棠星醒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支匕首，正扎在那只猩魈的眼睛上。
山棠星虽然在颤抖，但双手紧紧握住匕首，用力将它拔了出来。趁着这只猩魈捂住被扎伤的眼睛，痛苦嘶吼的间隙，立刻补上一刀，插在它另一只眼睛里。
旁边的猩魈反应过来，利爪带着疾风挥向山棠星。青黛迅速拱起蛇身，将山棠星护在身后，挡住这一巴掌。
而被扎瞎双眼的猩魈踉跄的退后，晃晃悠悠的没站住，重重摔倒在地上，不多时竟然断了气。
山棠星握紧手中的匕首，颤巍巍的掏出一个小瓶子，继续往上面涂抹毒药。
虽然是叫做药门，但他们分为两派，药修与毒修，大部分修士会同修。只不过会有一方偏重，像她就是更偏向药修，在毒这方面并不精通。
这瓶毒药还是家中小妹给她用来防身的，她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现在看来，确实管用。
“杰！”眼看死掉了两名同伴，为首的猩魈红了眼，暴怒中嘶吼着冲向青黛。
青黛立刻盘起蛇身，将坐着的山棠星护在身中，凭肉身抵挡住猩魈首领的冲撞，自己则被狠狠挤压撞击到身后的巨石上。
被护在蛇身下的山棠星虽然有青黛的缓冲，但也结结实实的磕在了蛇身上，顾不上疼痛不已的腿，山棠星急切的摸上青黛的蛇身。“大蟒……”
但青黛没有时间给予她回应，蛇嘴大张着，咬在猩魈的侧肩。
但这只猩魈明显与之前的不同，单看体型就比其它猩魈还要魁梧。实力也更高一些，应该是九阶顶峰快到玄品了。
此刻，她虽然咬穿了它的皮毛，但牙齿被卡在了紧绷的肌肉里拔不出来。
而猩魈的两只大手正死死抓住蛇身，用力的拉扯。它力气非常之大，竟然是想将青黛扯断，鳞片与血肉撕扯的疼痛一阵阵传来。
由于此时青黛背靠巨石，立着盘起。猩魈首领格外庞大，将青黛罩住，其它猩魈也不好来上手帮忙，但见到巨蟒落入颓势，纷纷叫嚣着给它们的首领助威。
发现巨蟒无毒，猩魈首领便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肩膀。见手上的力道不足以扯断这条巨蟒，张嘴龇出上下獠牙，一口咬下。咬中的地方，正好是青黛之前被抠裂的那道缝隙伤口上。
“哈……”
青黛痛呼出声，身体紧绷起来。
再这样僵持下去，要死的就是自己了。
转动眼珠，扫过四周跃跃欲试，想要分一块蛇肉的猩魈群。青黛猛然发力，侧头一歪，两颗蛇牙崩断，留在猩魈肩膀里。
蛇信子扫过上口腔流出的鲜血，用头砸向还在撕咬自己身体的猩魈，也因此让猩魈的獠牙在自己体内扎的更深。
趁他头还不能抬起，一口咬在它鲜红的冠上。上半身夹住猩魈的头颈，后半蛇身腾空而起，瞬间将猩魈死死缠绕。
任凭它在里面怎么挣扎抓挠，青黛牢牢捆住，并且越收越紧。
突然被亮出来的山棠星，紧张的看向身前缠绕的一团。后迅速反应过来，举着匕首想看看能不能从哪个缝隙中帮忙补一刀。
其它猩魈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慢了半拍才冲上前，嚎叫着想要将他们的首领救出来。但此时青黛已经挪动身体，将山棠星牢牢的堵在自己与石头的夹缝间。
猩魈层层叠叠的压了上来，但这加剧了猩魈首领的死亡。山棠星缩在蛇身与巨石的夹缝间瞅准机会，扎向蛇身缝隙中露出来的那只带毛的巨手。
没过多久，青黛奋力扭身，甩开压在身上的猩魈们。同时，被甩出来的，还有那只猩魈首领。
一缕朝阳从云层中破开，照在怒目圆瞪的猩魈首领身上，它已停止了呼吸与心跳。身上除了肩头的两个血洞与牙印外，只有头上的红冠消失了，其它地方看不出任何伤痕。
再看还处于巨石阴影下的大蛇，冰冷无机制的猩红蛇眼凝视着趴伏在地上的一众猩魈。
随后，仰头吞下了含在嘴里的红冠，身上的鳞片已经不复原来的光滑润泽，全是细密的抓痕。上半身处有四个显眼的血洞，还在潺潺的往外流着血液，附近的鳞片都已脱落。
但，没有一只猩魈敢再上前。互相之间看了几眼，转身向山下跑去。
躲在青黛身后的山棠星见猩魈们落荒而逃，长舒了一口气。
心疼的摸了摸大蛇，掏出自己的药包准备给她治疗时，却看到它喉咙间吞咽的动作。立刻看向躺在地上的三只猩魈，那只最大的头上的冠被咬掉了。
她记得自己是捅了一刀的。
匕首上还带毒来着……
“啊！大蟒你吐出来！”
“啊？”青黛咂吧咂吧嘴，回头看向要不是腿不方便，就要跳起来的山棠星。
“我匕首上有毒！那只猩魈被我扎了一刀！”
“啊……”我说它怎么死的那么快，原来是山棠星帮了忙。
原来是有毒啊。
有毒……
青黛呆住。
进了自己肚子里的东西，除了不能消化的是不会吐出来的。那冠子就是一个能量充沛的大肉块，应该在食道里就应该已经消化掉了……
“我……吐不出来了。”
山棠星急得要哭了，这毒药药效很快的！匆匆忙忙的从芥子翻出一堆丹药，想从中找寻解药。但她动作一顿，突然想起这瓶毒药是小妹给自己的，小妹配制毒药，是不做解药的。
要是大蟒被自己害死了……
“你别哭啊，我觉得没什么事。”青黛俯下身子，轻轻碰了碰不知不觉泪流满面的人。
她真的好爱哭啊……
“我，我没有解药。呜呜呜……大蟒，对不起！”山棠星胡乱擦拭着眼泪，抽噎问，“你现在什么感觉？我试试能不能给你配出解药来！”
“我真没事。”青黛打断山棠星的动作，眼看着她自责的要哭晕过去，青黛想了想，“你要不先给我止个血吧。”
虽然不用药，过会儿血也会止住。
“好，你要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一定要和我说啊！”
“好。”青黛巨大的蛇身在山棠星身边趴下，侧头看向那三只猩魈。“那只瞎了眼，突然暴毙也是因为带毒的匕首戳的么？”
“嗯……呜呜，大蟒……”以为青黛是在看中毒后的死状，山棠星心里难受的像像胸口压了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气来。
没注意山棠星在瞎想些什么，青黛惋惜的收回视线。这么说来，里面两只都是带毒的了，不能吃了，真浪费啊……
可感觉自己身体真的没什么事，是不那毒药对自己无效？所以，这两只还是可以吃的。
闻着有些熟悉的药味，目光重新漂移到山棠星身上。
这药与荆止戈当初给她用的味道相似，但少了那个最吸引她的味儿？
是不同的药么？
“这个药？”青黛试探性问了句。
“这是血余膏，上品灵药。能止血生肉，用它你的伤口会好的更快。”山棠星以为青黛没见过这东西，认真的解释着。
山棠星似乎一点也不把这上品灵药当回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不值钱的普通膏药，一整罐一整罐的往青黛身上涂抹，恨不得用药膏将这四个洞全部堵上。
涂抹好药膏后，接着手脚麻利的将孔洞以及周围撕裂的蛇皮处包扎好，还贴心的系了个蝴蝶结。带着伤痕的小手，心疼的在上面轻轻摸了摸。
“好了，你试一试可以么。”
青黛动了动身体。“可以。”
见她还是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又补了一句，“我觉得真的没事。”
确实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看青黛没事的样子，山棠星回忆了一下，“会不会你咬掉那个冠子的时候，毒还没蔓延到那里？”
“可能是。”其实不是，那冠子是在猩魈断气后，将它甩出去的瞬间才撕扯下来的。但不想山棠星继续担心，青黛顺着她的想法应了下来。
“那太好了！大蟒你没有事。”山棠星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直接扑到青黛身上，紧紧的抱住。也不嫌弃蛇身上沾满了泥土与鲜血，脸贴在上面蹭来蹭去。
“大蟒！呜呜呜，我以为我差点害死你！你放心，我的药很多，我一定把你照顾好！”
“……嗯。”
她好软啊。
青黛不自在的僵着，安安静静让山棠星抱了一会儿。见太阳完全升了起来，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因为暖意越发的浓重。
翘起尾巴在山棠星背后拍了拍，“我们得走了，找个水源把身上的血洗一洗。”
“好的好的。”山棠星立刻直起身，脸上微微泛红。
青黛将她挪到自己身上，游到那三只猩魈身边。“你要么？”
“我？”山棠星看向地上的猩魈尸体，以为青黛想吃，但现在不方便。“我有芥子，就是一种可以装东西的空间，我帮你装着那只没有毒的，一会儿再吃？”
也不是不行，自己芥子里的空间确实不多了。
可是，“你自己不留一只么？”
“啊？”猩魈身上的头冠是极阳之物，体内的苦胆也是入药的好东西，只可惜，“那两只被毒死的不能用了。”
“那你把那只没毒的收着。”
“好。”山棠星听话的收起被青黛咬断脖颈的猩魈，再一抬眼，那两只毒死的已经不见了。她愣了愣，也没多问，只是小心翼翼的嘱咐道，“真的有毒，最好不要吃。”
“嗯。”青黛点点头，可是那毒，好像真的对自己没什么用。到时候见了荆止戈，让他给自己切一块，少吃点再试试。
舔了舔上牙膛的俩个孔洞，血已经不流了，但空荡荡的很奇怪，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长出来了。
努力忽略掉这种感觉，青黛伸出信子探了探，寻着潮湿的方向游去。
这次寻到的水源是一个巨大的湖泊，青黛在岸边的草丛中观察半晌，发现只有在微风拂过时，才会吹起片片涟漪。风过后，湖面恢复如初，平静的像一面镜子，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
这么大的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实在是有些诡异。
“那里怎么了么？”见青黛停下，不再前行，山棠星望向湖面用气音小声问。
“这里太安静了，我们换个地方。”说着，青黛转身离开。
在她们走后不久，一串气泡从水下升起，平静的湖面被搅动，不断翻涌。
一双昏黄的大眼从湖中央率先浮了上来，随后是两个鼻孔。它在空中嗅了嗅，锁定了青黛刚刚停留的位置。
随后潜入水中，几息后便已出现在湖边。
它的头似龙又似虎，通体覆盖着青绿色鳞甲。修长的鱼身链接着蛇尾，尾上生有尖刺，身下四爪各生三指。
是一只青蛟。
它爬到河岸边，深深嗅着遗留在空气中的淡淡血腥味。
伸出长舌，舔舐过青黛蹭到的花草，猛的双目瞪圆，贪婪的将上面沾染的零星血迹舔的一干二净。随后，抬起头嗅着她们离开的方向，追赶而去。
刚走出草丛，便停下了脚步，一边血腥味变淡了，另一处味道依旧浓郁。略作思考，它向着浓郁的方向飞驰而去。
而这边，一人一蛇浑然不觉。
青黛进入密林，找到了一条小溪流。下水将身上残留的血液与泥土冲洗干净。本来山棠星是极力阻止它下水的，想给她用清洁术。
但清洁术会把药也给全部清除，而且但青黛实在是太大了，她的腿脚不便，无法帮她清洗。只得让她下去，并掏出药包，准备好重新上药包扎。
但青黛洗完上来后，山棠星解开湿了的布条，发现伤口已经停止出血。
“真的没事。”青黛支棱着身子让山棠星检查。
其实她完全可以变成小蛇，让山棠星给她擦洗，但她并不想这样做。
山棠星将青黛伤处擦干，又浅浅敷了一层药包住。好在这伤口都在蛇背上，而不是腹部，不耽误青黛的滑行。再将自己也收拾干净，给腿和身体换好药，便重新启程。
匆匆从巨石处赶来的青蛟，再次扑了个空。
深深嗅着空气中的的味道，血腥味已经在小溪流边消失殆尽。青蛟愤怒的甩动蛇尾，竟将溪流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溪水变得浑浊不堪。
属于玄品妖兽的威压扫过整片密林，原本喧闹的丛林瞬间一片寂静。
已经走出密林很远的青黛，若有所感的回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