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抢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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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珍就准备了两人份饭食,没有多的,风纯吃得津津有味,凤阳世子看得一脸黑线,凤王府里没饭吃啊还是饿死鬼投胎,瞧这吃相,粗鄙。
风纯吃相还算优雅,他饿坏了,吃的急了些。
在秦珍眼里,突然冒出来抢食的男子挺入乡随俗,他竟丝毫不顾身上华贵的衣裳,同她一样席地而坐,很接地气,说话也随合。
这男子相貌比不得凤阳世子容姿出尘,却自成气度,加之身躯挺拔,一举一动行如流水般自然,很是俊朗潇洒。
当然,他掏银子的动作也很潇洒。
如今正是缺钱的时候,有银子主动送上门,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秦珍高兴地收起银子,将饭碗放下,重新从竹篓拿了剩下的一条鱼,“大哥哥等等,我去将鱼收拾了,给你烤鱼吃。”
凤阳世子本欲拒绝,大早上的,吃什么烤鱼,他怕上火,可小丫头转身就钻进林子里,他嘴角动了动,自怀中取出一物,铺到地上,才安稳地坐下。
风纯撇见他的动作,眼角抽了抽,小声嘀咕两个字,“矫情。”
凤阳置若未闻,侧头欣赏周围的景致。
到底是梧桐山,人杰地灵不说,食物也特别美味,鲜的让人恨不得把舌头吞掉。
一大碗鱼,秦珍和二郎就舀了点汤,其余全进了风纯的肚子。
吃完,他摸摸肚子,感觉就半饱,犹不满足,眼睛盯向五郎手中的碗。
他表现得太明显,五郎心有所感,捧着手中的碗缓缓后退,两颗圆溜黑幽的眼珠透着警惕,生怕他抢走自己的饭碗。
“别丢人现眼,吓着小孩子。”凤阳低沉着声音冷嘲。
风纯摸摸鼻子,神色不自在的解释,“我是怕他摔了碗,他这么小,力气更小。”
鱼好好吃,他没过瘾呢就没了。
凤阳世子嗤笑一声,这么明显的动作,当他瞎啊,馋死他得了。
风纯脸皮厚着呢,肚里没填饱,一直跟他闹,他左右看看,手又悄悄地伸向秦珍的饭碗。
凤阳世子拧眉,脸撇到一边,简直不想承认认识这个丢人的家伙,皇家什么山珍海味没有,皇伯父和太后宠他,年年外邦进贡的东西,最好的都进了他的口袋,王府里的厨子也是皇伯父亲自挑了赐给他。
眼前这幕,刷新了凤阳世子对他的认识,心头不免嫌弃,身体往外挪了挪,怕自己也沾染了这陋习。
秦珍到小溪边将鱼杀了,洗净后,顺手折两支青竹节拿在手上,她担心凤阳世子一大早的吃鱼会嫌腻,找到兄长摘果子的那颗树,兜了好些果子往回走。
回来时,她将果子拿给凤阳世子,然后用竹节穿起鱼架在火堆上烤。
“小丫头,你也太厚此薄彼了,我这么个大活人杵在这里,也没说拿点果子给我吃,一点也不懂待客之道。”
风纯看着凤阳世子手里的果子抱怨。
秦珍烤着鱼,笑着怼回去,“你不请自来,谈不上是客,顶多是你买我卖,公平交易。”
“你如此说就不对了,咱们能遇上也是缘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即是朋友,当然是客,谈交易,外道不是。”
风纯凑近秦珍,眼睛直盯着她手上的烤鱼,继续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阿回爱洁,向来不食外面的食物,你烤了他也不吃,索性就不用给他吃了,我帮他消灭,也不算浪费你的一番好意。”
“这~”秦瞅了瞅前面不远处的凤阳世子,心想,她倒是忘了这一点,对方身份尊贵,不吃山野之食,实属正常。
那天,他赠与她一粒药,治好她的伤,自己便欠下他一个大人情,那药值千金,自己暂时还不起,想用点食物廖表心意。
不过,似他这般尊贵之人,哪里瞧得上她的食物,秦珍一时有些沮丧。
“别听他胡说,昔年战场上缺粮时,什么没吃过,草根树皮照啃不误,不像某人,非御厨所做之食不吃,到底谁更挑。”
凤阳世子吃了三四颗果子,将剩下的塞进怀中,走到秦珍身边,没好气地瞪了风纯一眼,这吃货,为了口吃的,颠倒黑白,好不恼人,“你别理他,他就掂记你手里的鱼。”
被人捅破了意图,风纯也不恼,呵呵干笑两声,伸手指着凤阳世子,“不爱洁,有本事你坐下来,站着,我们同你说话嫌累。”
凤阳世子皱眉,爱惜地顺了下衣袖,小声咕哝两句,“母妃做的,沾了污渍不好洗。”
风纯听了撇撇嘴,不再吱声。
秦珍闻言,眼光微闪,竟是这个原因,她似乎错怙了这位凤阳世子。
半个时辰后,两大两小填饱了五脏庙,风纯闹着要吃果子,让秦珍陪着去摘。
秦珍哪有拒绝的,人家随手就是一锭银子,瞧着有十两多,她今天占了好大的便宜,自然有求必应。
说不定,对方心情好,再赏她银子,就更好了。
凤阳世子也觉得果子味道不错,想着不如带回去给母妃尝尝鲜,遂也跟了去。
途中,凤阳世子问起秦珍,“伤可感觉好些了?”
秦珍感激的笑笑,“好多了,多亏了大哥哥的药,不然,不知拖到什么时候去,等我攒够银子,定会还给大哥哥的。”
说是秘药,药效半点不掺假,秦珍想,等她有银子,看能否让凤阳世子转卖几颗给她,以备不时之需。
谁知,“无需,我不缺银子使。”凤阳世子说。
秦珍微滞,好么,才升起这个念头,未付之行动,就被扼杀在摇篮里,好心塞。
旁边风纯听到两人谈话,立刻热心的上前问,“怎么,丫头,你受伤了,重不重?”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谢谢关心,再有个三四日,便会痊愈。”
五郎趴在风纯的背后,软糯糯开口,“姐姐骗人,痛痛好了,你都不背我。”
风纯侧头看了五郎一眼,笑骂道,“小子,我背你不好吗,你姐姐瘦得跟竹竿一样,你也好意思叫她背。”
“才没有,我可以自己走。”说着就想下来自己走。
风纯拒绝,“不行,腿那么短,等你走到地方,太阳都落山了。”
他看着脚下的路,顺便问了一嘴,“对了,丫头,你怎么伤的?”
不知为什么,秦珍不欲让他们知晓她受伤的原因,她不想看到他们同情的眼神,再说,那天也是她大意,本没什么好同情的,又不是原身,她从没忘记自己的来处。
那个乱世,为了活下来,抹人脖子的事自己没少干,今天的隐忍,只不过为将来积蓄力量,变得更强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