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可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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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带着哈利回到格里莫广场时，屋内的每个人都来门口看热闹。
哈利被他们瞧的都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努力地站在我面前，然后对着大家打招呼。
“嗨。”他说，“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和你们坐在一起聊天了？”
看来他心里总归还是有点怨气，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阴阳怪气的和赫敏还有罗恩说话。
被抓包的两人表情都有些飘忽，罗恩摸摸鼻子，赫敏则像是突然对门口柜子产生了极大兴趣，仔细观察起来。
不过这种场景并没有维持太久，当沃尔布加看到哈利后，熟悉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哈利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屋内。
与莫丽迎面撞上时她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她看了我一眼，像是在考虑要不要和我打招呼那样。我则是一如既往地上前拥抱，她估计没想到我会这样做，一时间都僵住了。
“我知道你爱哈利，你真的把他当自己的孩子。”我小声地凑到她耳边，“但哈利真的很难过，他整夜做噩梦，还要遭受德思礼一家人的语言虐待——你舍得看到他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吗？
“哈利确实还很小，但战争已经近在咫尺。他是救世主，谁也不能保护他到最后一秒。”
莫丽和邓布利多也没有错，毕竟从他们的视角来看，将哈利保护起来是最好的选择。谁也不知道里德尔到底会不会对哈利动手。
而我只是因为提前知道未来的剧情，所以才知道哈利在想什么，知道这样做是更好的选择。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如果我不了解未来，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根本没有资格说他们什么。
“我还是觉得不该这样。”莫丽语气依旧冷冰冰的，但她回抱了我，“我不能看到任何一个孩子出事——”
“他能做得比任何人都想象的好。”我轻轻的说，“相信他，莫丽女士。”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很用力地抱了一下我，再抬起头时她脸上已经满是笑容，心疼地摸着哈利瘦削下去的脸。
“你又瘦了。”她很难过，“这才放假没多长时间呢。”
哈利的视线与我对上，我对他比划了一下手势，他很是紧张，在被拥抱后深深地呼吸，终于还是像我们之前排练的那样露出一脸强忍的悲伤。
“我最近一直在做噩梦。”他故作轻松地说，“你知道的，发生了一些事情，只要闭上眼睛我就总能看到那些……”
其实也不需要去装，他看上去状态就不太好，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他的近况，在得知各种事情后开始赞同让哈利提前来这里的决定。
莫丽的脸色也好了很多，她拍拍哈利的脑袋，说要做好吃的给他。
见计划成功我对哈利眨了眨眼睛，他则回以我一个微笑。就在我打算也上去凑凑热闹时肩膀突然一沉，西里斯环抱住我，将下巴搁在我的脑袋上。
“那可是哈利·波特。”不知为何他将哈利的名字念得很重，“詹姆斯的儿子。”
“那不然呢？”我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什么上来进行了这么一串介绍，就好像我是隔壁邻居来串门一样。
见我一脸状态外他看起来有些郁闷：“你和他看来看去，就好像有什么小秘密一样。你都不这样和我互动。”
这下我终于明白了，有些哭笑不得。
“哈利的醋你也吃？你要是闲得没事干就去把地拖了好吗？”
我真没想到西里斯熊熊燃烧的嫉妒心竟然旺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可是他的教子，对他来说除了詹姆斯以外最重要的人。退一万步来说，哈利还是个小孩子呢！
“我已经把地拖了。”他嘟囔着，“房间也收拾好了——整个上午我都在打扫屋子。”
“哦，那真是干得不错。”我敷衍道，“你再去打扫下一个屋子吧。”
被我敷衍的西里斯很不高兴，他黑着脸去打扫卫生了。
等他离开后我继续站在旁边围观，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个人。
“蒙顿格斯是什么时候来的？”我问收拾桌子的莱姆斯，“昨天好像还没看到他？”
“今天早上。”莱姆斯将盘子放下擦了擦手，“你是不是给邓布利多写了一封信？之后邓布利多让保护哈利的人都离开，他就回来了。”
我记得这个人惹了很多麻烦，尽管只要西里斯不死，他就不会将东西偷走。可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新的麻烦？
可另一方面，现在也不是动手的好时机。要是蒙顿格斯出事凤凰社其他成员一定会以为是食死徒动的手，引起什么混乱就得不偿失了。
但我也不能看着他待在这里，看着事情发生而无动于衷。
得想一个办法，既能让他离开这里，又能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
哈利的到来让本来死气沉沉，却因为韦斯莱们热闹起来的布莱克老宅变得更加有生气，尽管还有很多地方依旧脏乱，不过住的地方终于勉强清理出来了。
穆迪莱姆斯等人晚上不住在这里，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临走前莱姆斯还表达了希望西里斯再多打扫一个房间好住下的想法，被西里斯断然拒绝。
“明天我自己来打扫。”莱姆斯这样和我说，“不然我就睡在客厅里。”
大家离开的时候我本想悄悄跟上蒙顿格斯，但今天要忙的事情太多走不开，只能暂且往后延一天。
唐克斯看天色太晚不想回去，就留下来暂住一夜。大家抱着被褥去铺床，男孩们一间，女孩们一间，唐克斯和女孩们睡一起，莫丽和亚瑟睡一间。
正当我带着枕头兴冲冲地准备去女孩们的房间时，进门却发现床铺已经被占满了。我还没来得及询问，唐克斯先惊讶且好奇地开口。
“你怎么来了？和西里斯吵架了吗？”
当我意识到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时，只觉得热度从脖子窜到了天灵盖。
尽管现在解释可能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我还是试图辩解：“没有！为什么我要和他住一起！”
“诶？你们不是恋人吗？”唐克斯也大吃一惊，“还是说我猜错了，你其实和莱姆斯——”
“没有这种事！”
赫敏遗憾地表示她们都以为我会和西里斯住一间房，所以没有收拾多余的床铺。
金妮则好心地让出半张床，说可以让我挤一挤，但看着金妮半个身子都要掉在地上的样子，我还是将“太好了”给咽回去，表示可以住雷古勒斯的房间。
雷古勒斯的房间是整个布莱克家唯一保持干净的地方，上次来我还以为是有什么清洁的魔法，现在看来压根是克利切只打扫这一间……
“雷古勒斯？我听说他是布莱克家的第2个儿子。你认识他吗？”
赫敏她们对这个名字都有些陌生，我这才想起好像还没有和她们说过。
西里斯虽然知道雷古勒斯的所作所为，但这么多年的糟糕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掰正过来，没提起倒也正常。
“以前上学的时候是同学。”我简单地说，“明天有机会和你们说说。”
向她们道了晚安后我上了楼，进门之前还特意瞧了瞧克利切在不在。
后来的大扫除里克利切被从柜子里翻出来了，不过他总一个精灵躲在角落里，本来也没人想使唤他，也就随他去。
但他有时候会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背后蛐蛐人，好几次都把大家吓一跳。
要是被他看到我要住在雷古勒斯的房间，肯定要大喊大叫。我倒是不在意谁知道这件事，但真的很扰民。
确认他现在不在楼上后，我赶紧开门进去。
屋内如我之前晚上来的那样没什么区别，看来哪怕大扫除大家也都很默契地绕开了这间屋子。
床头柜上依旧放着花瓶和枯萎的花，到这个地步就算用魔法也抢救不回来了，我又不敢碰，生怕碰一下就会碎成一片。
于是只能从另一头绕了过去。
雷古勒斯房间里到处都是属于斯莱特林的银绿色，躺下的时候，我莫名想到这就是他每天晚上入睡时看到的场景。
现在的雷古勒斯在干什么呢？
也不知道亲世代的大家现在都怎么样了，莱姆斯和西里斯都不愿意告诉我死之后其他人的反应，我猜他们或许是不希望我太伤心或者有负罪感。
可越是不说，我就越是容易脑补出各种场景。
最离谱的是斯内普，自从最开始那几句后他见到我都是绕路走，说什么不会告诉我多余的。
我都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就比我多活五分钟，到底有什么是值得我问的！
回到正题，我又开始想起那些朋友。
詹姆斯估计会哭得很伤心吧，我受伤的时候他都几乎要崩溃了，要是听到我的死讯，真担心他会当场晕倒。
莱姆斯和西里斯的反应他们看到我的时候能猜出一些，但换作本人肯定要更加剧烈。
西里斯一定会陷入巨大的后悔之中，雷古勒斯也会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莱姆斯呢？莱姆斯说我是他最重要的人，子世代的莱姆斯形容“像是心脏被硬生生挖出来般的剧痛”，光是想到我就觉得心皱成一团。
马丁又去哪了呢？我完全没有在这个时代看到他，原剧情也说只有我在继续前行。他又怎么样了？
最重要的是莉莉。
莉莉肯定会非常难过，她一直希望我能感到幸福，她总说要是没有了我，她的幸福会永远缺失一块。
可是我总是要回家的，要是没有了我，妈妈和爸爸的幸福也会缺一块。
我的家现在怎么样了呢？在我离开后现实里的我是死了还是时间暂停在了那一秒？如果继续往前的话，两边的时间又是怎么换算的？会不会等我回去后也真的过去了几十年，我再也不能回到从前的家里了？
凤凰社还有其他的朋友们，他们我倒不是特别担心，毕竟我不算他们最重要的人，尽管会为我感到难过，但生活应该并不会受到多少影响。
自从来到子世代，我还是第一次一个人躺在屋子里，之前要么和哈利待在一起，要么就待在莱姆斯的房间里，再次回来也天天睡在克劳奇的办公室。
从前积压的很多情绪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让我无法控制的东想西想。
【现代的时间是暂停的。】
就在我越想越清醒的时候，原剧情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我没想到它竟然会回答这些问题，有些惊讶地坐了起来。
自从来到子世代后，原剧情与我的交流就变得频繁起来，在被克劳奇关在房间里的时候我经常会一遍遍地叫它出来，后来见没用又开始反反复复地要求它去改变剧情，尤其是塞德里克死亡的剧情。
原剧情某种程度上就和美国一样，我好好说话时装没听见，等我说现在就把克劳奇干掉，看它怎么临时找一个人来进行后面剧情时，它就出来折中说可以影响克劳奇的情绪，让他打晕塞德里克而不是夺魂克鲁姆。
“那亲世代呢？”我问，“亲世代的时间会暂停吗？”
【是，又不是。】
回答了，但又没有完全回答。
这话听得我一头雾水，不过很显然原剧情并没有打算继续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告诉了我另一件事。
【我这次找你是要告诉你，当你告诉波特那些事情后他就已经想通了某些事情。你准备一下，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来到子世代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做好了长期待下去的准备，却在这样一个晚上突然被告知马上就能离开。
实在太突如其来，我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它在说什么。
“原着五年级的时候哈利不是状态非常不好吗？”
我实在想象不出刚刚才情绪如此低落的哈利竟然不再需要帮助了，“还是说他已经彻底不信任什么人，决定全都要自己扛？”
【我不明白人类的感情，我只知道世界对你的束缚减少。】原剧情依旧用它毫无起伏的机械音回答我，【这或许能说明他已经成长起来了。】
我没有回答，沉默几秒后原剧情再次开口。依旧是冷冰冰的声音，但仿佛能听出几分困惑。
【你之前经常催促，问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它只说了这么一句，但我知道它在奇怪——怎么真到可以离开的时候，我却并没有像它想的那样迫不及待？
“我不放心哈利。”想起原着那些事情我就头疼，“而且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干净。”
寂静中，我好像听到有滋滋的电流声，下一刻，原剧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想陪着布莱克和卢平？】
这可真是令我大吃一惊了，倒不是被说中想法，主要是原剧情一向都是以一种完全不理解人类感情、刻板地按照规定流程前行，不惜一切代价执行任务的机器人形象出场，我没想到它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你升级了？”我鼓掌，“恭喜啊！”
【只是基于你过往的行为进行的合理推测。】原剧情还是一点玩笑都听不懂，【我们不能停留太长时间。】
“那能停留多久？”我问。
【最多三个月。这是我能支撑的极限。】
三个月。
这时间说短不短，毕竟我来这里总归也没有待太长时间；但说长却又绝对不长，甚至等不到西里斯的下一个生日。
原剧情的声音消失了，我坐在黑暗中。有那么一刻甚至怀疑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现在是7月，三个月，看起来好像正好会在我的生日之后离开……原剧情特意安排了这个时间吗？
之前想的各种事情在此刻全都屈居第二，我开始想如何将三个月后就会离开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是现在就告诉，还是等最后再说？
现在说的话，往后的每一天就像是在死亡倒计时一样，我可不想每个人在面对我时都像是在面对一个病入膏肓的患者。
其实有那么一秒我也在想，要不要告诉他们只是暂时离开，还会有再见的一天。可永远等待着不可能的相遇，总觉得还是有点太残忍了。
如此重要的事情横在心上，我本以为会辗转反侧一夜，但事实上没过多久我就感觉昏昏沉沉，被拽进了光怪陆离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