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怎么有人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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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西里斯急切的脸。
近半年来她每天睁开眼睛能且只能看到克劳奇，以至于第一眼完全没反应过来，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但梦里怎么可能出现西里斯呢？还是子世代的西里斯？
直到西里斯颤抖着手抚摸上她的脸，温暖的热度顷刻间蔓延开来时，她才终于反应过来。
——她成功了。
“你现在感觉还好吗？”西里斯嗓音沙哑，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有没有受伤？”
她总觉得能闻到一股血腥味，视线下移，看到西里斯衣服和身上都有喷溅式的血液。不等她开口询问，注意到她目光的西里斯表情一下变得阴沉，唇紧紧抿起。
“不是我的血。”西里斯说，“总得给克劳奇点教训。不是吗？”
突然间梅林有些想笑，尽管这段时间她生活的还不错，可直到此刻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她很想长出一口气，又怕被认为是“沉重的叹息”。
还是先起来再说吧。
她撑着身体想要起身，结果在使劲的那刻就发现依旧没有力气，感觉只是蛄蛹了一下。她悄悄抬头，就看到西里斯也在悄悄地看着她，发现被注意到后立刻移开了视线。
“我动不了。”依旧处于虚弱状态下令她的声音都懒洋洋的，她向着西里斯伸出手，“你抱我出去。”
西里斯一下僵住了。他身上还沾着血迹，阴沉愤怒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无比暴躁，可在听到这句话的那刻原本的负面情绪尽数消失，耳尖也泛起了浅浅的红晕。
梅林当然知道西里斯为什么会这样，毕竟在这个时代，她还是第一次主动表现出亲近。
“好。”西里斯揽住她的肩膀，灰色的眸子变得熠熠生辉。
“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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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梅林才知道，在克劳奇交代完一切后怒火中烧的西里斯当场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揍了一顿，要不是邓布利多说最起码得交个活人给魔法部审判不然不好交代，西里斯恐怕会把克劳奇的脑袋拧下来。
“他活该。”说起这个时西里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克劳奇竟然敢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梅林拿着哈利带给她的小零食想了想，还是觉得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提醒西里斯上学的时候，也差点做出过类似的事情。
“说起来，哈利去哪了？”躺在校医室里的梅林突然意识到不对，“零食还是他拜托赫敏拿过来的，可他为什么不自己过来？说起来他现在不应该也在校医室吗？我记得他受伤了？”
“他意识到错过了好几次你的求助。”西里斯给梅林搅拌意面，“说没有脸来见你，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怎么行，他现在身上还有伤呢！”梅林摇头，果断掀开被子，“活点地图现在在哪？”
克劳奇被抓后西里斯根据口供在办公室里找到了活点地图，梅林拿着来到黑湖附近的大树下时，看到哈利抱着腿坐在那里，手还在不断揪着地上的小草。
“再揪下去地面都要变得光秃秃的喽？”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哈利一跳，当他回头看到出现的人是梅林时，差点没从小山坡上滚下去。
他很想跑，却又觉得这样太不礼貌了，反复犹豫间梅林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在梅林蹲下来的那一刻，注意到两人的身高差的哈利心情变得更差了。
“对不起。”他闷声闷气地说，耳朵都因为气恼变得通红，“明明有好几次你都在向我求救，结果我——”
一想到当时梅林就在距离他那么近的地方，拼命地试图引起他的注意，结果他在看到后竟然非但没意识到，反而还提醒克劳奇“口袋里有东西”……要不是克劳奇对梅林奇怪的态度，恐怕梅林早就因为他的愚蠢出事了！
越想越觉得后怕，他完全不敢看梅林的眼睛。
“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
“你这样想就不对了。”
梅林的手不轻不重地拍在他脑袋上，“你只是没发现而已，毕竟谁会想到克劳奇能胆大妄为到这个份上？最有错的是始作俑者，为什么要将错误揽到自己身上呢？”
“但是我——”
“你像这样躲着我，我才会觉得有问题呢。”梅林笑着说，“好啦，事情也都结束了，唯一受到伤害的人反而是你。”说着她抬起哈利的胳膊，“你的腿上手上都是伤，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好好休息。”
哈利感觉心跳快得有点不正常，他怀疑可能是刚刚经历的一切都太过魔幻，伏地魔回来了，所有人的生活都将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梅林将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时，他心里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听西里斯说他父亲头发永远都是乱糟糟的，没有清爽的时候——
他赶紧掐断了乱想的思绪。
“我陪你去校医室。”梅林笑着问他，“好不好？和我一起去吧。”
“当然。”他强忍着各种情绪点点头。
等将哈利也带回来后，后续的事情安排就变得简单起来。
巴蒂并没有像原着那样闯进霍格沃茨，克劳奇因为梅林的事情对他很不上心，因此他现在还活着。当福吉带着傲罗们赶来时，他还在夺魂咒的加持下兢兢业业地加班。被夺魂都不忘工作，亚瑟·韦斯莱都忍不住感叹说“可怕，非常可怕”；
穆迪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头发也掉了很多，被解救出来后立刻送往圣芒戈。解除夺魂效果的巴蒂成了他的临床，在能动弹之前，两个人每天的日常娱乐就是痛骂克劳奇，关系变得深厚起来；
尽管巴蒂是受害者，不过他包庇儿子的行为严重违反了魔法部的规定，他对此心知肚明，还在圣芒戈的时候就主动提了离职。听说巴蒂的事情后珀西大受打击，弗雷德说他“喝得烂醉如泥”，好像世界观遭到了严重冲击；
比赛中被打晕的三个学生也都住进了校医室，四位勇士整整齐齐地躺了一排。得知孩子们与死亡擦肩而过，所有人都感到后怕，那段时间校医室门口人山人海，令庞弗雷夫人大为震怒；
福吉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伏地魔复活的事情，哪怕克劳奇当着他们的面全部交代得一清二楚，他也认为克劳奇是脑子坏掉了。本来他一个人在那里发疯就算了，结果他絮絮叨叨说神秘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完全无法容忍的克劳奇踹了他一脚，现场一片混乱。
各方消息汇总时，莱姆斯也匆匆忙忙地赶来了霍格沃茨。他一路风尘仆仆，可真当看到梅林的时候却又停在了那里。
“莱姆斯！”
察觉到有视线看着这边，早已经出院的梅林下意识抬头，看到是莱姆斯的那刻非常高兴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他正想笑着回应，就看到梅林向着他跑了过来，几乎下意识的，他张开了双臂——
梅林紧紧地抱住了他。
被拥住的那刻，原本还能压抑住的情感宛若火山喷发般在他的头脑里轰然炸开。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下意识地捧住梅林的脸，深深地亲了上去。
“咳咳！”
当他亲上去的下一刻，一阵咳嗽声从耳边传来，等莱姆斯看过去时，就发现西里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一旁。
“莱、莱姆斯？”没想到他会突然亲上来的梅林满脸惊讶，有些结结巴巴地叫着他的名字，他这才露出歉意的表情。
“我太想念你了。”
“不好意思，这里还有个人呢！”
莱姆斯看向西里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刚刚没看到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西里斯皮笑肉不笑：“我三分钟前就在这了，你一直没看到我？”
老实说，莱姆斯还真没注意到旁边有人。他完全只顾着看梅林了。
其他的事情暂且搁置一旁，魔法部那边为了避免克劳奇再一次复活，决定从重从快地进行审判，然后当场执行。由于梅林是当事人，于是又又一次上了审判法庭。
这种情况对梅林来说着实有些神奇，她没想到竟然会两次将克劳奇送进阿兹卡班，疑似有点赶尽杀绝了。
亲世代死了一次，子世代还要死一次，幸好再往前的祖世代克劳奇还没出生，不然要是再死一次那真是某种程度上集齐了一种大满贯。
一回生二回熟，仔细算算克劳奇相当于第三次上审判法庭了，当梅林看到他的时候，他非常熟练地走了进来，然后站在了他应该站的位置。
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一直看着梅林，哪怕走路视线也没有移开分毫。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审问者走流程地问了他一句。
在吐真剂的作用下克劳奇连他和伏地魔的很多对话都交代的一清二楚，再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唯一的问题是佩迪鲁依旧下落不明，现在的西里斯还是无法彻底洗清身上的冤屈，以至于他在魔法部的人来之前就先躲了起来。
没人觉得克劳奇还有什么可以说的，举手表决都已经结束。就在傲罗打算把他带下去时，他却开口了。
“有。”
梅林猜到克劳奇肯定想对她说点什么，这太正常了，哪怕是变态，两次因为同一个人被送进阿兹卡班怎么也该有点怨言。
她正准备听听克劳奇打算说什么，却见克劳奇扬起唇角，总是出现在他脸上的疯狂与病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笑容。
那是在霍格沃茨上学期间克劳奇总会露出的表情，就好像个乖乖学生那样，温和礼貌，不管是谁看了都会说一声“好学生”。
“我是最纯粹喜欢你的人，对不对？”克劳奇这样问她，“不管是1981年还是现在，我的生活轨迹都没有什么不同。我一直是一个人，除了主人母亲和父亲以外，生命里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其他的感情。”
这段莫名其妙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他们不太明白克劳奇在说什么，但能听懂“喜欢”。梅林没有说话，她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和布莱克还有卢平都是不一样的，布莱克记得波特和伊万斯，我敢肯定他为此混乱过一段时间……他对你的感情一点也不坚定。而我是不一样的。
“1981年后我要么在阿兹卡班，要么在被夺魂咒控制着关在家里。我没有新生活，我的时间停在了1981年。”
克劳奇歪了歪头，特意抬起手按在了脖颈上。这个动作令两边的傲罗一把压住了他的肩膀，不过他毫不在意，只是笑了笑。
“只有我是最纯粹爱着你的人。我不接受任何人的审判，能杀死我的只有你或者主人。”
梅林皱起眉头，她当然知道克劳奇为什么会碰脖颈。
早在之前她就尝试用“力量”如尼文切断克劳奇的脖子，但碍于时间不够，叉子造成的伤痕血液也太少，她判断这点力量别说切断脖子，估计也就只能痛一下。
不能一击毙命就擅自动手的后果就是原着的巴蒂，克劳奇不会杀她，但绝对会提前将她带走。到那一步就彻底完了。
所以她暂且放弃了这一行为，转而进行其他尝试。
对于克劳奇察觉到脖颈上有如尼文这点梅林并不奇怪，在脸上出现的那刻克劳奇就该意识到，身上那些曾经出现过伤口的地方都被动了手脚。她唯一不清楚的地方在于，克劳奇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段话。
“要审判你的不是我，而是无数个被你直接或间接害死的人。”梅林冷冷地说，“魔法部会代替他们执法，我才不想染上你这种人的血。”
“不，梅林。我和任何人都是不一样的。”克劳奇摇了摇头，他眼神开始变得狂热，脖颈上原本仅有的“力量”符文在此刻陡然增多了数倍，梅林惊讶地睁大眼睛，不只是他，周围的许多人也都都皱起眉头。
他竟然增幅了新的“力量”如尼文。
“我不想再丢失任何——任何有关你的记忆了。摄魂怪也不行。”
原本画在克劳奇脖颈上最多只能割破一层的如尼文陡然爆发出数倍的力量，他的大动脉被切开，在鲜血涌出来的那刻，他猝然倒地。
“新世界再见，梅林。”
直到彻底断气，克劳奇都一瞬不瞬地看着梅林，脸上还带着一如上学时期，属于好学生小巴蒂·克劳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