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玉殿荣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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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眼睛都睁不开,意儿闻到一股浓烈的奥利给味,惊呆了,不敢近前。
萧七七有多远躲多远,灵剑也跟着它闪退,失灵的掉在地上。
她解释着阴煞之气都怕污秽之物,其实奥利给淋在剑上的效果是一样的,可有仇不报就不是萧七七的作风,这次泼粪算是给她个小教训。
那几个宫人看她在粪水里打滚儿,都忍不住嘲笑。
二公主好惨。
她仓皇的回去,洗了八桶水,确定身上没有粪味,才一路哭着去养心殿里告状。
结果萧七七早就在那里了,还有一个清风道骨的老道,给了权威解释,譬如黑狗血,人中黄能一类脏东西确实能避邪。
大暴君狭眸高冷的瞥了她一眼,声音里充满警告:“凌徽,如果再有下次,你就去修罗狱待着,还不快跪下感谢七七救了你一命。”
她瞪了萧七七一眼,不甘心的跪下感谢萧七七的泼粪之恩,心里却恨不得把她弄死。
萧七七大度的挽起她,小脸上挂着皎洁的笑容,小奶音低调又乖巧,“凌徽妹妹没事就好。”
萧凌徽朝后退了一步,脸色黑的都像是要裂开了,心里充满了仇恨。
萧七七镇住紫煞剑这件事,不仅震惊了萧无极,连长阳宫里的元卿儿都惊动了,派了宫人请她去见一面。
萧七七本来也对长阳宫这位足不出户的元皇后感兴趣。
庭院里,萧七七跟随着侍女穿行在堆雪似的玉兰花其间,未几时,一道雪月银霜色的纤细身影闯入她眼帘,乌发上的玉笄子流动着清光,仅仅一个侧面,也能看出是个骨相很好的美人。
她攀折下花朵,正眼看到兰阶下的小团子,眉梢眼角都淡如远烟,给她一种烟雨青山隐的疏离感,就像是风动起微涟的半卷丹青,颇有林下之风。
她的纤手和雪白的玉兰花融为一色,花下看美人,别有一番情致,萧七七大眼睛透出迷离,被吸引到了。
“小团子,我听说你镇住了藏剑阁那把紫煞。”她语气清泠,小团子和自己眼馋美人的反应倒有些相似,小团子精致又白胖,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她有几分亲切感,发自内心的喜欢萧七七。
萧七七也感觉自己和这位元皇后像是有某种奇异的磁性引力,不过和看到别的美人那种芳心纵火纯粹的迷恋又不太一样,还透出些不可自拔的孺慕和敬佩,她不知道那是种怎样的感情,总之是温暖的。
她恭敬而又不失姿态的给元皇后福了个身,抬头望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明光如镜,她微微一怔,接纳了这种柔韧的眼神,轻车熟路的融合到自己迷失的心境里,指引着新的方向,那像是一条新的出路,周围邈若云雾的玉兰花都变得真实,她看到了萧七七头顶的蓝天,感觉到了指尖的温度,尝试着捻了捻玉兰花瓣,清香温润,还有些沁人,扬起菱唇,笑了。
自从大昭建立后,她的每一次笑都像是在完成任务,麻木了,这个胖嘟嘟的小团子,像是会治病的药,只站在那里,自己死死禁锢的心境就会自动敞开,变得平和又舒服。
她自认为灭族后,就心如死灰,连曾经爱恋的萧无极都没有能力打动她,小团子却是无意识的看了她一眼就破防,她清眸里透出些思量,想起了未央宫的陈昭媛,初见时她柔弱淡然的印象已经印进了她脑海里,这五年里也见过她几次,是个不争不抢软性子。
这样柔情似水的女子确实是符合很多男人的审美,皇上他还年轻,喜欢这种女子也合乎情理,再者陈昭媛识大体,知时务,比楚贵妃顺眼多了,倒也无大碍,她笑容收敛了一些,有些恍神的碰掉了一片花瓣。
小团子眼神里带着一股不易摧折的柔韧和义无反顾的勇气,很有主见的样子,她眸光明亮似雪,点点闪耀,脸上荡漾着开朗的笑:“小团子,你今天让本宫很高兴。”
萧七七总觉得她情绪有些激动,像是找到了知音,元皇后应该是个很先明的人。
她颜如清雪,又穿着一身银霜色的广袖束腰襕裙,连笑容都变得干净温柔,充满一种神秘的光辉,让萧七七想到女娲。
柔软的小胖手勾着她的纤手,小脸上露出温馨乖巧的表情,十分听话:“皇后娘娘高兴了,七七也高兴。”
元卿儿端庄的收敛的笑容,小团子纤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着,清澈见底的大眼睛很有耐心的望着她,还透着几分期待,揪揪上的蝴蝶发夹闪闪发光,简直是萌死人不偿命,再次轻而易举的击溃她的心理防线,和和美美的抱上了,小团子上手有些重量,身上清甜的奶香,让她感觉很温暖,奇迹的填补了她心中的缺憾。
一旁的玉姝眼里透出酸涩和感动,玉兰每年都开,可时至今日她才感觉到长阳宫有了春天的气息,主子身上有了春天的色彩,她意味深长的看着小公主头顶上的蓝天白云,清秀的面容上浮起一丝寄望,可以见证美好吗,愿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玉殿荣荣,长盛不衰。
“小团子,本宫想听听你是如何镇住那把紫煞剑的。”她眸光清澈,望着小团子稚嫩的小脸,来了兴致。
他记得当年苏九凰为了讨萧无极欢心,还颇有抱负的挑战过那把紫煞,结果弄得伤痕累累,铩羽而归,还是南玄夜给她治好了伤。
当时萧无极还在战场上为取向问题弄得整天茶饭不思,神魂颠倒,甚至怀疑不喜欢苏九凰的原因是自己指定有不可告人的毛病。
那个斑驳的年代,压抑的她呼吸沉重,不想再回忆。
萧七七发现了她眸里闪过的一丝黯然,她原本是着意拉拢元卿儿的,却发现自己是真的对她有种自来熟的好感,绘声绘色的说起了那日剑阁发生的事情,说到兴起时两个人都笑得开心,她发现元皇后比大暴君好攻略多了,总归她现在就是个炮灰,能找到个比自己强的靠山就好,其余的,再徐徐图之。
玉姝插着玉兰花,偶尔瞟到一大一小两张笑脸似乎重叠,纤手颤动了一下,眸底荡起幽远的光影,唇边浮起一丝清浅的笑,像是在回味一些事情。
回去时,元皇后还有些不舍的送了她几枝玉兰,返回殿中,望着四角宫墙发呆,清素的容颜有些落寞,她习惯了无拘无束自在,从来不想被困在宫里,玉兰开得灿烂,这个时候宸极殿的朱砂血梅大概已经盛放了,她黑眸里交织起的情绪,最后都沉淀成深不见底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