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蔺晨仙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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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究还是来了啊！”蔺晨乐呵呵地说道。
林殊步履显得蹒跚，但是毕竟也是重生之人，身体似乎要比蔺晨好了不少，他来到蔺晨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其肩膀：“再不相见，只有黄泉了。”
蔺晨点着头：“霓凰可比我们两个身体都好了不少啊！”
林殊扭头看了一旁的霓凰和林泽微微笑道：“林泽对霓凰照顾的更上心一些嘛，我可没什么地位。”
霓凰轻轻地推了一下林殊：“泽儿对我好，你心里不乐意？”
“我哪里敢啊！”林殊弓着腰笑着回答道。
看着蔺晨开始咳嗽起来，霓凰连忙说道：“这山口风有些大啊，小心别被吹着了。”
“林泽，你推我一起进院，蔺九在这里迎客便是。”蔺晨一边咳嗽着一边吩咐道。
来到阁房里，林泽为林殊、蔺晨、霓凰分别倒了清茶，然后安排好就坐后，便依着窗边盘坐下来看着远处的风景。
“飞流那老小子呢！是不是又到处飞檐走壁去了？”蔺晨调侃道。
林殊捋了捋下颚的白须：“刚到山下就自行飞了，说是到处去转转，他也是个恋旧的人。”
蔺晨微微点头，伸出手来颤颤巍巍地想拿一旁的茶杯，霓凰预要起身帮忙，蔺晨摇了摇头：“我自己来，还没死呢！飞流武功天下第一，心智早已正常，这些年一直跟随于你们，也算是好的归宿。只是，你我都归入黄泉后，飞流该何去何从？”
霓凰右手抚摸着木椅上的把手：“老阁主的意思让飞流留在蔺九身边？”
窗边的林泽早已明白蔺晨的意思，他缓缓起身端起茶杯预要倒茶，蔺晨颤抖地摆了摆手：“你有话就说吧！”
林泽瘪了瘪嘴：“我觉得，还是得听听飞流叔叔的本人的想法。”
在林泽的心里，飞流即是长辈更是长兄，两人的感情又是亦师亦友，他所学的武功很多都是飞流所教，两人经常结伴而行，到处抱打不平，在当地也是出了名的人物。
林殊呵呵一笑缓缓起身走到林泽面前：“泽儿，飞流看似四十，实则也是老者一个，他也需要一个最后的归宿的。我和你母亲阳寿将近，老阁主大限也不远了，飞流跟着我们这么多年，他喜欢热闹。你在琅琊阁学艺多年，这里就是你的家。所以，你和飞流都留下才是最好的结果。”
林泽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万个不乐意，他早就和飞流商量过了，等这次上了琅琊阁后，就和飞流出去到处再转转，却没有想到林殊和霓凰自称命不久矣。
“林泽和飞流都这么大了，我们走了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是留在琅琊阁还是游离江湖，只要不去朝堂便是了。”霓凰见话题有些僵持，连忙说了个台阶。
此时，蔺九走了进来。
“老阁主，宾客都已经到了，时辰也马上要到了。”蔺九行着礼说道。
“我和霓凰就不去现场了，林泽代劳我们去便是。人老了，行动不便了。”林殊也起身说道。
蔺晨会意一笑：“你个老东西，就这么不想看到朝堂的人？”
林殊摆摆手：“那个姓萧的老家伙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连他儿子都死了，现在是他的孙子执政，这感情啊，奇奇怪怪的，我怕触景生情嘛！”
蔺晨朝蔺九点点头，蔺九拿出一个锦囊递给了林殊。
林殊拿着锦囊看了看：“你是知道的，我是不会去找他的。”
坐在轮椅上蔺晨扭过头来笑道：“你自己死之前再做决定吧。”
林泽摸着后脑勺看着父亲林殊手里的锦囊满脸疑惑，霓凰连忙对着他笑了笑：“他们两个之间的秘密，我从来不过问的。”
阁主之位的交接仪式举行的异常顺利，飞流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现场驻足观望。
蔺晨颤颤巍巍地拿着阁主身牌递给了蔺九，现场便响起了雷鸣般地掌声。
萧元时坐在最前面一排，他欣慰不已，当眼光落到年迈的蔺晨身上时，心里不由地又惆怅起来。
完成仪式后，蔺九需要照顾宾客，便让林泽推着蔺晨回阁房里找林殊和霓凰。
萧元时连忙走上前，他虽然是素衣装扮，但是帝王之气让人觉得不同凡响。
林泽望着陌生的萧元时正在打量时，蔺九连忙走了过来解释道：“这位是萧公子，我们琅琊阁的大客户。他是林公子，我好友的孩子。”
林泽微微皱眉，他总觉得这个萧公子眼熟，但是又不知在哪里见到过。
蔺九看着林泽的模样表情，心里倒是有些乐呵，他当然清楚，多年前，林泽在琅琊阁学艺，萧元时平定莱阳王之乱后，特意亲上琅琊阁来。一是感谢二是想来看看萧平旌是不是在此，刚好两人在山门口遇见。
“我来推老阁主吧。”萧元时显得热情的很。
“还是我来吧，你是贵客。”林泽当然不会答应一个陌生人的要求。
萧元时顿了顿：“行，那我就随行送到阁房里。”
林泽微微点头，心里嘀咕：“此人如此献媚，难不成还给你折扣优惠不成？”
坐在轮椅上的蔺晨眯着眼睛心里倒是在那默默感慨：“这风已起，萧林两家的人终究还是会走到一起。”
进入阁院后，飞流已经在为林殊倒茶水了。林泽向林殊和霓凰做了介绍，萧元时行礼后见人太多，心里想要问的事情只好又憋了回去。
林殊一眼便知眼前的萧公子就是当今的皇上萧元时，自然也清楚他来琅琊阁的目的。
“萧公子，我见你气质不凡，敢问是涉足江湖生意还是家中有朝堂职务呢？”林殊笑着问道。
萧元时没有见过林殊和霓凰，仅有的印象是父亲萧歆提及过。
“家中有些布坊，布匹生意而已。”
“布匹生意也能成为琅琊阁的大客户，看来萧公子实在不简单啊！”林殊刻意地调侃道。
萧元时乐呵一笑：“布匹生意遍及天下，涉及每家每户，我自然要随时知晓各地情况。比如哪里今年丰收，那里的人就有富余的银两来添置衣裳，我就能及时添补一些上乘的好布料过去。又如哪里出现了干旱炎热，需要更薄的一些布料，我又能及时调布料过去。”
霓凰微微一笑：“难怪萧公子的生意做的好，原来是这样啊！”
林殊满意地点点头，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皇帝聪慧，有胆识有谋略，萧景琰的后代果然不同凡响，心里自然开心不已。
“泽儿，有机会，你要多像这个萧公子请教请教啊。”林殊转头叮嘱道。
“孩儿明白！”林泽连忙答应道。
蔺晨又咳嗽了几声：“琅琊阁风景秀丽，傍晚的落日尤为壮观，你们可随处转转。我与这个萧公子有个生意要谈，完了咋们晚上把酒言欢。”
毕竟是大梁的皇帝，林殊和霓凰知道此人的来意，也便没有多话，带着林泽和飞流出了阁房。
“你是给银两要答案，还是只是与我闲聊几句？”蔺晨说的有些喘气，体力似乎有些不支了。
“我只是想，琅琊阁这么重要的日子，平旌哥哥估计能过来，所以我只是顺便偶遇碰碰运气。”
“那你运气实在不好了，他没有来过。这些年他逍遥自在，又有娘子伴身，或许还有孩子了，不是么？”蔺晨用尽全力说道。
萧元时点点头：“我确实也想要答案，但是来到琅琊阁后，我就改变了主意。若是他想我了，自然也就出现了。现在没有他的消息，说明他过的挺好。”
“可不是么，大家都过的好呢！”蔺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大家？你说的大家还包括谁？”萧元时一下听出了端倪来。
蔺晨没有回答，而是紧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萧元时看着蔺晨，见其无任何动静，他缓缓地把手伸到蔺晨的鼻子上，一下就收了回去，他大步流星地冲出了阁院叫人去了。
夕阳西下，孤雀徘徊，琅琊阁响起长钟，悲凉、寂寥......
林殊牵着霓凰的手，他走出阁院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蔺晨是不想让自己的老友亲眼看着他离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