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开学第一天就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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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欢颜从崔行玉身边略过，朝他投来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崔行玉有些不解。
孟欢颜还未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孟文鸢的吼声：“崔行玉，你个浪荡子！你居然敢骗我！”
孟欢颜心头一阵舒畅，啧啧啧，原来挑拨离间是这种感觉。
刚回到太尉府，一小厮就在门口焦急等着孟欢颜。
“何事？”
“小姐，老夫人让我告知您考试结束立刻去扶摇苑问话，您要不先回去换个衣服？”
“不必了，先去祖母那里，”孟欢颜朝扶摇苑走去，看了看身旁的小厮，又问：“你可知是什么事？”
“回小姐，奴才不知。”
孟欢颜不再多问，踩着快步向扶摇苑走去。
扶摇苑是孟老夫人的住处，清静典雅，孟老夫人喜沉香，常年在屋里熏着。
一进扶摇苑，孟欢颜就瞥见孟老夫人端坐在一张黄花梨雕鸾椅上，双目紧闭，手中捻着一串佛珠。
“孙女给祖母问安。”
孟老夫人缓缓睁开双目说：“考得怎么样？”
“回祖母的话，题目难度适中，答得还算得心应手。”
“你这次回来不光性子变了，脑袋也灵光了不少，前几日接风宴上为你父亲着想，还真叫我刮目相看，”孟老夫人不紧不慢说着，“不过，女孩子有时候太聪明也不好，也别学你娘，太偏执，中庸一点准没错。”
听到孟老夫人提到母亲，孟欢颜低下了头，紧了紧拳头，故作轻松说：“多谢祖母提点，孙女记住了。”
“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护国公府冯老夫人托管家给我送了信，说过几日来拜访，商量你和冯云澈的婚事。”
听到“冯云澈”三个字，孟欢颜猛然抬头，这几天光忙着复仇打脸了，自己还有个未婚夫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护国公冯坚和其夫人战死沙场，满门忠烈，只留下冯云澈这么一个孩子，圣上对其颇为重视，你们二人的婚约是护国公在世时就定下的，两家联姻乃是强强联合，你这几日再去做几件衣裳，好生打扮迎接冯老夫人。”
孟欢颜耳朵听着，但思绪不知飘到何处，也不知道那冯云澈在前线怎么样了，有没有把自己的提醒听进去？
“我说的你记住没？”
孟欢颜拉回思绪道：“记住了，请祖母放心。”
“后续迎接的事我会和你父亲商量的，下去吧。”
“是，孙女告退。”
孟欢颜茫然走出扶摇苑，脑海不断回想着孟老夫人的话。
这世道，女子终其一生都是为家族而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风云纷争的朝堂，大家各自抱团取暖，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
前世还没受够婚姻的痛苦吗？可今生能拒绝这样的联姻吗？
孟欢颜想起当日看到的冯云澈，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前世也听说其为人刚正，颇有冯老将军当年的风范。
老天既然让我重生，或许会给我安排不一样的姻缘吧？
紫芙跟在孟欢颜的后面，见孟欢颜沉思不语，当下也没敢吱声。
晚饭时分孟枭又聚集大家一起，重点是询问今日应试的情况，孟文鸢语无伦次，根本不给孟欢颜插嘴说话的机会。
孟欢颜从她躲闪的眼神中就看出她害怕将今日的事说出来，本来孟欢颜也没打算说，只是在席间崔行玉时不时盯着孟欢颜看。
散席后，崔行玉假意告诉孟文鸢自己要温习功课，借故先走一步，但却在孟欢颜回定风苑的路上拦住了她。
“崔公子现在是想报白日之仇？”
“欢颜，我不明白为何你这次回来对我冷淡许多不说，还处处与我争锋相对？”
孟欢颜轻笑一声道：“我看你是想多了吧，有些事情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我记得小时候你总是跟在我身后，我们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孟欢颜摆摆手说：“亲密无间？这话你好意思说出口，既然你说我们无话不谈，那你为何要帮孟文鸢陷害我，故意伪造谕文拿来诓我？”
“我……”崔行玉被堵得说不出来，“可最后你不是来了么，我想你这么聪明怎会连这点都看不透。”
“我能不能看透是我的事，你骗我就是你卑鄙”，孟欢颜不给崔行玉解释的机会。
“崔行玉，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你这边假意拉拢我，那边又抱着沈姨娘和孟文鸢的大腿，你不过是在等看看沈姨娘能不能扶正，孟文鸢能不能成为嫡女，你摇摆不定，只是想看看谁能在你未来的道路上助你一臂之力。”
崔行玉不禁皱眉，久久不语，孟欢颜居然将他的心思看的透透的，良久，崔行玉才缓缓吐出一句：“你误会我了。”
孟欢颜不再言语，转身朝定风苑走去。
崔行玉看着孟欢颜离去的背影，心中陡然生出别样的感觉，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了。
虽然处处拆他的台，但不知怎么，崔行玉竟生出一丝享受的感觉，那娇滴滴的孟文鸢和她简直有天壤之别。
想到整日被孟文鸢缠着，崔行玉内心产生了厌恶之感，对孟欢颜，则是说不出的欣赏，甚至是喜欢。
数日后，国子监将考试的结果公布，按照考试成绩将这些学生编成了三个学堂，孟欢颜和崔行玉成绩斐然，被分到了知书堂，成绩良好的被分到了知礼堂，再差点就只能到知行堂了。
孟文鸢原本成绩是够不着知书堂的，沈氏求着孟枭找人送到了知书堂。
据说圣上给知书堂分配的学官是赫赫有名的徐穆，曾为帝王师，消息一出，在京中掀起轩然大波。
许多人找各种门路都想踏进知书堂，所以到最后知书堂的学生水平也是参差不齐，但对于徐穆来说无所谓，他始终秉持的教学理念就是有教无类。
开学第一天，孟枭亲自到门口送他们几个入学，还贴心准备了一辆装饰华丽的车撵，孟欢颜、孟文鸢、崔行玉和孟文昭四人同行。
孟文昭的少年班与知书堂有一段距离，所以中途就先下了马车。马车内只剩三人，三人都沉默不语，气氛直降到冰点。
“小姐、公子，书院到了。”
车夫说完，孟文鸢率先起身，顺势拉住崔行玉先行下车，孟欢颜待其二人走远后才下车。
知书学堂外，人影绰绰，各家公子小姐欢声笑语萦绕耳畔，众人个个衣着鲜亮，一见孟欢颜走来，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
“哟，这不是忤逆亲生父亲的大小姐么，被罚出府三年，不赶紧躲起来，居然还出来丢人现眼。”
一声尖亮的嗓音响起，周围顿时向孟欢颜投来刺眼的目光，孟欢颜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一双丹凤目，薄粉敷面，双颊略带浅浅红晕，周身暗香袭人，楚楚动人的面庞，却长了一张尖酸刻薄的嘴。
真是可惜了这一副好面容，孟欢颜摇了摇头，不住叹息着。
“敢问这位是哪家小姐？竟如此出言不逊。”
“她是丞相府孔云柔孔小姐！”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孟欢颜略过孔云柔看向孟文鸢，只见孟文鸢站在人群中，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孟欢颜瞬间明白又是孟文鸢搞得鬼，自己出招不成，还要找旁人一起刁难她。
“我只知丞相府小姐孔流筝多年前嫁给了戍守边境的骁骑将军，不知丞相府何时冒出你这个小姐？。”
没等孔云柔还嘴，孟欢颜接着说：“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丞相府妾室之女吧，这京中谁人不知丞相宠妾灭妻，怪不得孔小姐这般目中无人呢。”
那孔云柔咬着嘴唇，她一向最讨厌别人说她是庶女，和孟文鸢一样，都盼着自己成为嫡女那天，但现在孟欢颜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孟欢颜！你一个失宠的小姐竟敢侮辱我，你算什么东西！”
说着，那孔云柔就挥着拳头朝孟欢颜扑来，崔行玉眼疾手快上前替孟欢颜挡下这一拳，这时孟文鸢不乐意了，她迈开步子冲了过来。
“崔行玉，你居然替孟欢颜挨了一拳，你到底站哪一边的？”
“够了！文鸢你别闹了，欢颜是你姐姐，同为太尉府小姐，你现在想让别人看咱们笑话？”
孟欢颜可不吃崔行玉这一套，孔云柔见孟欢颜安然无恙，于是又冲了过来，孟欢颜反应灵敏直接甩了孔云柔一巴掌，正当孔云柔想还手时，众人赶紧拉住她。
“你在丞相府作威作福我可管不着，出了门可没人惯着你。”
“孟欢颜！你在外三年，也不知道和哪个汉子勾搭上了，竟把你养成了这副野性子！”
孟欢颜不再言语，静静欣赏着她的表演。
“住口！都是世家贵族小姐，居然这样出口伤人，成何体统！”
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学官徐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