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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收徒汤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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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天历元年(公元1328年)九月十八日上午。安徽濠州钟离太平乡孤庄村,又名赵府村。这是一个不大的村落,只有十多户住家房,座落在淮河南一块平地上。现已是深秋季节,田里地里的庄稼早已收完,连秋种都已结束。

村子西南面五里处,有两座两丈多高的土丘,相距百步远,一前一后地立在平原上,后山长满树木,郁郁葱葱。前山上有一座寺院,名叫“皇觉寺”,这个寺院在淮西也是一个有名的寺院,据文字记载“皇觉寺”在唐朝初年就已成规模,因为李世民来淮西时,路过此地,曾到庙中拜谒佛祖,故寺名“皇觉寺”,香火旺盛,一直经久不衰。寺内有僧人十余人。

今天寺内非常热闹,远远望去香烟缭绕,不时传来锣鼓声、鞭炮声、诵经声、钟、罄和木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寺外的大路上,还有许多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地朝寺里涌去。

来到皇觉寺大门前,寺的大门外左侧是一棵上百年的银杏树,树下有几条石凳专供游人休息,寺的大门上方写着斗大的“皇觉寺”三字,字迹刚劲有力,传说是李世民留下的笔迹。

进入大门内就是四大天王魔家四将的塑像立在两旁。一个个面目狰狞地立在两边的土台上,怒视着来往僧俗,给寺院增加了几分神秘的色彩。正面的台上坐着大肚弥勒佛,笑靥迎人地迎接四面八方客。两边的柱上写着“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上可笑之人”,弥勒佛背后是一座手持降魔杵的韦陀菩萨。进二殿门再上两级台阶,穿过一个大石坝,就来到“大悲殿”,殿内正面莲台上立着一尊丈多高千手千眼观音大士木雕像,左手持着玉净瓶,右手拿着杨柳枝,庄严肃穆地站在莲台上,两边站着金童玉女,再两边靠墙壁的地方站着观音大士三十二化身塑像,这些塑像都形态逼真,栩栩如生。

再进三门就来到第二个院坝,院坝正面是大雄宝殿,殿内是高大的释迦牟尼佛祖像,两侧靠殿壁是十八罗汉像。大雄宝殿的左边是伽蓝殿,右边是祖师殿。

今天是伽蓝殿重修竣工典礼,一群僧众正在殿里虔诚地作法事,有的敲钟,有的击罄,有的念经文,善男信女们在殿里坝内,黑压压跪了一地。

一个身穿蓝衣服的中年妇女拉着一个男人的衣袖说:“他爹,听说这个伽蓝菩萨很灵验,汤家村汤老爷四十多岁没有儿女,你猜怎么着?前年两口子在伽蓝菩萨面前许下宏愿:如果菩萨保佑他能生儿子,一定重修庙宇,再塑金身。这不,他们回去不到一年就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今天儿子满一岁了,特来还愿,给菩萨修了庙宇,又塑金身。你看,还给菩萨披了一个红罗绸披风,光这披风就有六尺多长,好威风呵!走,我们也去求菩萨保佑。”

那个男人迟疑一下,皱着眉头说:“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嘛?”

中年妇女说道:“我们穷,没得钱,那就多磕几个头,少出些功德也是一样的,菩萨也不会欺穷。”

说罢两个人把口袋里的零花钱全部掏出来丢进功德箱里,就在殿门口虔诚地跪下来,边口中念佛边磕头。

这时典礼达到高潮,一个僧人高举着供果盘来到伽蓝殿门口,口里一边念着经,一边把盘里的花生、糖果抓在手里,朝石坝里撒去,人们涌向前,纷纷在地上拾捡。听说这些东西谁捡得越多,吃了就会消灾免难,强身壮体。

那个中年妇女也捡了不少,笑盈盈地把花生递给她男人说道:“怎么样?有收获嘛!”

男人拿了些花生就吃起来,口里抱怨地说:“你怎么尽捡花生,不捡糖果?”

中年妇女在男人耳边小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花生花生,表示一男一女花起生,那才好哩。我已向菩萨许了愿,等我明年生了儿子,我就给菩萨捐一头猪的灯油钱。”

那个男人听后就会心地笑了。

人们慢慢地散去,这时院里的方丈洪法大师和汤老爷正在伽蓝佛前说话,汤夫人抱着孩子站在一旁,洪法大师从神案上的盘里拿出一个银项圈,在伽蓝佛前行了一个举手礼,然后口里念念有词地默诵了一遍消灾免难经后,就把银项圈套在小孩的脖子上,说道:“长龄百岁,四季平安。”

洪法大师转身对汤老爷道“汤施主,这次你重修庙宇,又塑佛像,你真是功德无量。托菩萨的福,你老蚌生珠,喜得贵子,真是可喜可贺,阿弥陀佛!”

“谢谢大师,多谢菩萨保佑!”汤老爷高兴而得体地回答。

洪法大师转身对汤夫人说道:“汤夫人,请你抱着公子给伽蓝菩萨叩三个头,然后请你们到客堂叙话,我还有话要对二位说。”

“好。”汤老爷转身扶着夫人和儿子,向菩萨磕了三个头,就起身随洪法大师来客堂。三人分宾主坐下。

洪法大师对汤老爷夫妇说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吗?”

夫人回答道:“取好了,大师,孩子叫汤和。”

洪法大师对汤夫人说道:“阿弥陀佛,请夫人抱好孩子,我给孩子再检查一下身体。”

“好。”夫人把孩子双手抱着,有意朝外伸了一下,洪法大师把小汤和全体的骨骼都摸了一遍,点了点头说道:“好,好,身材魁梧,体格健壮,是一个练武的好材料。汤施主,从贵公子的身体状况和八字看来,贵公子将来前程远大,福禄寿三星高照,是国家的栋梁之材。贫僧对相术也略通一二,从贵公子的面相看来,是百万人中难见的好命相。他稍长大些应找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传授其武功。”

汤老爷听了十分高兴地说道:“这好办,他的表舅徐捷在濠州城赶时兴开武馆,等他略长大些,我就送他去习武。”

洪法大师见汤老爷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就继续说道:“……汤施主没有全明白贫僧的意思,从贵公子八字上来看,有些缺金火旺,因此最好拜一僧人为师,帮助他弥补这方面的不足。当然不是让他出家,而是让他当个俗家弟子。”

汤老爷这次听明白了,他看了夫人一眼,就爽快地说:“大师,恕我直言,相请不如相遇,既是这样,那我儿就拜大师为师父好吗?”

夫人也附和道:“对,那就请大师收我儿为徒,长大了请大师教他些武功,我儿就是‘皇觉寺’的俗家弟子。”

洪法大师也高兴行了个举手礼说道:“阿弥陀佛,那我就收下贵公子为俗家弟子,好吗?”

“好!”汤夫人就抱着孩子给洪法大师跪下磕头,洪法大师忙搀起夫人,夫人站起来对小汤和说道:“快,儿子,向师父笑一个!”

洪法大师看着小汤和说道:“徒儿,你今后跟师父学武功,好不好?”

小汤和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望着洪法大师,甜甜地笑了笑。

洪法大师也笑着说:“好,一笑定乾坤。表示你同意了。看来咱爷俩有缘,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收的俗家弟子了。”

大师接着对汤老爷说:“这孩子我给他取个字好了,姓汤名和字鼎臣,因为他八字里旺火缺金,这个‘鼎’字的鼎,是铜铸成,就暗补了金的不足,鼎的作用是规范火之用,有削弱火之功,这样就十全十美了。”

汤家夫妇对这个字号也是满心喜欢:“好、好,这个字很好。”

洪法大师招呼二位重新坐下,大师转身在身后的柜里取出一对小银镯拿到汤夫人身边,嘴里念道:“师父送你一对圈,平平安安打江山,师父送你一对镯,平平安安跨江河!师父送你一对银,无灾无难平平安安长成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洪法大师重新坐下说道:“其实作俗家弟子要求并不高,一切和常人一样,只是以后他长大了些,每月来寺里一天,我教他学些武功就是了。其实武功这东西多拜些其他的名师学艺,博采各家之所长,这是有好处的。濠州徐捷我也听说过是名家之后,长大也可以到他那里去学些本事。”

大师又转身从柜里取出一包药物递给汤老爷道:“汤施主,从现在起,贵公子洗澡时放一小撮在水中,坚持不懈,久而久之对他的骨骼生长有好处,用完了又来拿,一切自有定数,你们以后就明白了!”

汤老爷见大师对他儿子这么关怀,心中十分感谢,高兴地说:“谢谢大师关怀!我们一定按大师吩咐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