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驭民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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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台青峰的汽车自燃现场，还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扭曲的金属皮带，融化了铝合金轮毂，还有那件只剩下一半的外套。
现场勘察的报告出来的时候，低眉菩萨直接黑化了。
因为詹台青峰的车温度至少在700度以上，这是不合常理的。
除非，是谋杀。
黑黢黢的现场，他从郊外的院子里赶到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什么东西了。
警察和法医在忙，看到詹台真珠手里还拎着两瓶白酒，大家都有点不适应。
平日里生活极其规律，烟酒不沾的冷面阎罗，怎么到哪里都拎着酒瓶，活脱脱街上的酒鬼一样。
“现场发现有血迹，但没有其它。”
“人应该没有事情，只是车里面有易燃易爆物，或者是微型化学炸弹。车里面有浓度不低的高锰酸钾，推测可能是洗衣液或者其它物品，汽车自燃过程中，遇到了刹车液发生了爆炸燃烧。”
“我们怀疑洗衣液是自配的。”
分析报告罗列着数据，现场图片，轨迹分析等等，詹台真珠对这些没有太大的感觉。
大哥人是主动消失的。
这就是他的结论。
主动消失的人，应该不会是被劫持的，剩下的可能应该是进入暗影组织了。
如果进入暗影组织，那就只剩下一个代号，整个人如同消失了一般。
大哥进入暗影组织，那就说明，他察觉到了明确的威胁。
已经进入死亡梯队了。
韩楚鸿，城管。
詹台真珠的手有节奏的敲打着面前的办公桌，对于他来讲，这件事情现在还不是时候。
当年，人大招待所取代东瀛学校的方案，就是对手切断线索的上乘之作。
自己负责追查的所有线索在那个时候，都突然消失。
即便是原来的关键信息和重要人证，都开始翻供和沉默回避。
再说，当年的主要任务是发展，是建设，安全和反间谍就没有那么紧迫了。
现在的时局，也是混沌难言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从排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到了忍受，接受乃至崇拜。
这个转变伴随着“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的画面感，慢慢渗入人心，形成了利字当先的价值观。
作为个人，被时代塑造后，想要扭转过来，那是十分艰巨的。
小人革面，君子豹变，大人虎变。
有的时候，明明知道吃下去的食物，会慢性中毒，但是不吃就要饿死。
在生死面前抉择，又有时间可以在发展中解决问题。
所以选择和取舍就会百花盛开。
现在韩家就像是在这条路上飞速前进的列车，不能停，也不能刹车。
或者说，他们是被绑架在这样一辆列车上。
詹台真珠若有所思在纸上写下了疯子，菩萨，又在其中瞎写了一个书字，转手又涂成了一个黑茧，写下一个首字，也觉得不妥当，最后悬臂在空中，索性不再写。
丢了笔，闭着眼，想如果自己是他，现在如何处理。
“所有的事情都能很简单，简单到极致就能很复杂。但是你们，总是悬在中间，不知道顺逆，如同倒悬。”
他的话还在耳边，不管是大哥，还是父亲，都是很服气的。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人是这个世界的主体，这是人类社会所有事情的核心。人活着就需要资源，需要空间，因此第一步一定是立，事情能不能立起来，靠的是资源，位置，空间。不同的东西，能够连接在一起，成为一个平台，也就成就人，塑造人，驾驭人，管理人甚至控制人。看看商君书，所谓的驭民五术，不外乎还在这些东西上。”
韩家的韩楚鸿，就像是我们詹台家的詹台青峰和詹台真珠，孙家的孙完虎，只不过是附在表面上的打手而已。
看起来一文一武，实质上并无区别。
这就让他觉得有些莫名的悲凉，在家族的位置，在社会上的位置，在单位的位置，一层一层结构和形态，讲一个人封存在哪里。
牵一发而带动全身，也是无意之中布局的棋子。
既然詹台青峰走了极端，转入最前线的暗影组织，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了。
不管是黄家的祖宅，还是郑家的老宅子，都是顺手拼起来的一块拼图而已。
他们，关注的还是人和将来的可能性。
“报告！！”
门外响起来了一声洪亮的声音，是自己的贴身秘书。
“进来吧。”
詹台真珠将桌面上的纸揉成一团，放在水中，深蓝色的墨水开始渐渐散开，纸张也开始变得湿润，晦暗。
“这是您要的资料，最近，关家一直在收购一种稀有的皮毛，残缺的价值也很高，高到有些离谱。”秘书一边说，一边指着图片上的各种手绘图。
有的像是刀，有的像是剑，似乎是佛家七宝，又像是道家做法事的器具，形状千奇百怪。只是材质倒是比较统一，全是毛皮，黑黢黢的布满了虫眼。
“还有，就是最近的拍卖会上，出现了不少玉石，关家和日本的浅野家族过往亲密，有不少合作。还有就是章家最近有不少科技项目上马，芯片类，半导体，生物制药和疫苗的开了数百家，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疫情。”
秘书将资料放下，关键信息和摘要都重点展开了一下，做完这些，就默默退到一边。
现在最重要的可能是在黄鹤州要召开的运动会，国际上名气不小，是各国军人之间的交流会，如果要弄出点动静，大概也算是个机会。
“你去找一份较为详细的参会申请和邀请名单，分几次拿到手，最好委托情报科的同事去协助。”詹台真珠眉心有些难受。
最近除了网上炒作的教育，医疗外，国际上的贸易对抗，民粹呼声也一浪高过一浪，更明显的是，许多关于生物制药的信息掺杂着干细胞封存，胎盘和脐带血等交易活动明显飙升，失踪人口开始出现剧烈波动，一系列数据分析得知，女性比例，特别是未成年女性占据了七八成。
在合法收养的数据里，女婴和未成年女童占比也较大。
这一方面很符合女权思维，另外一方面，就有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给詹台真珠的信息，似乎都在指向一种极端的可能，也就是修仙界一直很忌讳的长生祸。
网络上借助各种平台和数据计算解读的神话传说，也在隐喻着不可说的事情。
不管是番桃园，西王母座下大多是女子和野兽，还是五庄观镇元子的人参果，像是足月的婴孩，至于老君的丹药，是人形还是球星，都是丹，反而并未引起人的关注。
解读山海经和各种神话传说的网络视频就像是路边的野草一样，伴随着各种购物，段子四处散落。
这种怪力乱神似乎也在商君五术之中，就像在青少年读本中插画夹杂着各种价值观输出一样，有些人闭着眼，有些人睁着眼却不得不接受，因为目的相同，手段可控。
关家，章家，卢家的卷宗詹台真珠逐一看完后，竟然沿着当年那些断开的线索一一对应了过来。
许多当年要做的连接，现在几乎都疏浚一通了。
东瀛举国搬迁的计划一直在稳步推进，文化的渗透和入侵如同商业一样，他们找到了国内合适的代理人。
“道平天下”乃是东瀛第一高塔，塔身均取自东瀛历年来军部侵略屠杀之地龙脉所在地的石头，燕京州的皇城石，黄鹤州的黄鹤楼底座，泸州的湛庐山，青州的泰山封禅石等等。
这就像是儒家人心中的三纲八目，佛家一句阿弥陀佛，道家所说无量天尊。
詹台真珠皱着眉，将自己的解读和见解逐一写下，并且将每一件事归纳到社会综合实践模型之中。如果郑昊此时在三舅詹台真珠的旁边，他一定会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就像是自己复习时整理资料一样，把实词和对应的事件，放置到他们所在的位置，从而出现第一次变化，信息的结构化。
是的，信息有了结构，就能知道每件事情的关系，从而找到先后，主次以及不同阶段的表现，理解底层逻辑，从而确定他们的功能。
当然，这个复杂的体系每个人都有，只是不知道自己有而已。
“对了，家里貌似有一块巴掌大的兽皮，似乎是放在一个玉石匣子里，当年自己和二哥在仓库打开过，后来那个匣子貌似是给了雅晴姐做嫁妆，镶嵌在书架的一侧。但是，这个信息，貌似只有自己和二哥知道。”
看到兽皮的图像，詹台真珠似乎被触动，现在贸然想起来，那么前些天雅晴家里的神秘包裹，有人跟踪也就能说通了。
“要不要告诉雅晴姐呢？还是……”
詹台真珠揉着眉心，躺在椅子上，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
兽皮到底是什么？
他要先弄清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