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胸怀利刃,胆魄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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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单单的一行字。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
叫感同身受,戛然而止的季夏,本来怅然若失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后,复又猛地攀升!
他猛地从床榻挺起身来,因为用力过猛的原因,甚至牵扯到了腿部的伤势,不由‘嘶’了一声,冒出了冷汗。
不过此刻的他...
却全然不顾身上传来的‘疼痛’。
而是猛地伸出了手,一把将那枚‘记忆碎片’抓住,而后目光灼灼的看着,小心翼翼,生怕有丝毫疏漏。
真的...真的...
这卷‘天书’!
竟然真的能够将轮回之物,显化为真?!
“宋柴薪的路,开了。”
“而我的路...也开了!”
季夏的呼吸粗重不已。
他无比清楚的知道,这篇名门级的‘拳术’大成,到底意味着什么。
此时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黑山城外环区域静悄悄的,在‘宵禁’之下,无人敢于喧闹。
毕竟...
除却‘缉魔司’的夜巡之外,谁也不知是否有剖心挖肺的妖魔作祟。
可此刻,在强烈的情绪驱动之下,季夏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他将一侧的灰衣短打穿在了身上,一瘸一拐的站起身子,提起一盏油灯,在昏暗的院落里,吸气,呼气...
而后,左掌紧紧的握住了那枚‘记忆碎片’。
顷刻间,他脑海里曾经烙印下的,有关于‘宋柴薪’本来练拳半月的情景,瞬间便如拨开云雾一样,清晰可见。
那拳中有神的天命,所带来的半月成果,就好像是昨日之景一样,叫季夏不自觉地,攥紧了拳。
筋骨、血髓、皮肉...
这些武夫踏入‘超凡’的门槛,他是一点都沾不上。
所能仰仗的,不过是一副常年锻炼,饱经风霜,可以适应各种恶劣天气的凡人身躯而已。
哪怕对上任何一位有着粗浅武艺傍身的差役、武夫...
都是当场毙命的下场,绝无意外!
但这种情况...
从今天过后,便要改写了。
记载了名门拳谱‘流星追月拳经’的记忆碎片,自季夏掌心化作流光消散无踪。
而后青年眼神一厉,缓缓立身于院中一株半枯古树前,下盘站立如松,当即腰胯一扭,肩臂合一,将全身的气力凝作一点!
紧随其后,‘啪’的一声,季夏臂膀如鞭般甩动,一声清脆的劲力‘咔嚓’声传出...
只见他拳如星芒落,狠狠得锤击在了那古树表皮,‘砰’的一声,便震动枯枝摇晃,露出了一块拳头大的‘凹陷’...
要知道,这树足有人腰围粗细,未曾‘武关筑基’,只修习了些许拳脚的武夫,是绝对打不出这样一拳的。
非得是那等练习上等拳术、且浸淫了十几、数十年,且专精一道的拳师,才能在电光火石的刹那,将全身气劲凝在一起。
可话又说回来,那等拳道大成的人物,都是有资质的,大都早早踏上了修行路,有些更是第一步接近圆满,哪里会在‘肉体凡胎’,蹉跎如此之久?
或许普天之下,未入修行之关,便已拳道有成之人...
这么多年来,也就只出了寥寥几个,而他‘季夏’,赫然便是其中之一!
“呼呼...”
拳风呼啸着。
借着月光与灯盏的萤火,肆意的挥洒着这一门‘来之不易’的拳法,季夏的眼神越发明亮。
练到了最后,甚至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他都仿若未闻。
“噗通!”
直至最后近乎筋疲力竭,酣畅淋漓的平躺于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季夏也未曾觉得疲惫。
有多少人,苦求这样一个机遇而不得!
他季夏能够抓住,
何其幸运!
三天了。
想起这一阵子的遭遇,一抹冷意从躺在地上的季夏眸中划过。
“这流星追月拳经,不愧是‘名门’级传承,乃超凡拳典,我借‘宋柴薪’的轮回感悟,拳术大成,每每出拳之时,竟然还能调理身躯...”
不自觉地,季夏摸上了原本遭受重创的那条腿。
按照道理讲,那两条刀痕近乎见骨,季夏最开始又未曾救治,已经是落下了病根。
从今往后,都将沦为瘸子。
但随着施展此拳,一呼一吸之间,天地似乎有一种‘玄奇’的力量,竟开始自发涌入了自己的躯体,填补着腿部的创伤残缺!
这夜半练拳,竟已经叫腿部之伤,好了大半,这若是说出去,简直不可思议!
“算算时间,已经三日多了。”
“按照以往的案例,若能‘籍贯升迁’,那么之后的流程,三天已经足够走完了。”
“第一天披青衣官吏袍,上黑山官府籍;”
“第二天,得衙门标配的‘武关筑基’法,受赐‘药浴’一次,温养筋络;”
“第三天,授佩刀,划职责,走马上任!”
“如无意外,姜舟升‘差役’,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呵。”
“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如若是我,既然大局已定,这第四天天明,祸患又岂能留着过夜?”
季夏猛地睁眼。
他不能坐以待毙。
姜舟连‘山林袭杀’这等事都做得出来,追的他险些命丧荒原,就能知晓,他早就不将这么多年的交情,当作一回事了。
自己这‘将死之人’回到了黑山城,虽然动静不大,但非常时期,他一定早早安排了人手,暗中盯梢。
如若他再不有所动作。
恐怕接下来...
就得是一口‘黑锅’扣在头顶,任他百口也难辨了!
毕竟披上了官身,一张嘴巴里说你是黑是白,哪里是由你自己来决断的?
“咚咚咚!!”
这时候,一阵阵沉闷的敲门声,打断了寂静的清晨。
“谁?”
季夏飞快的站起身来,快步走向了门前,眉头轻皱有些警惕。
不过当他自门缝外,瞅见了一张略显黝黑,又有些淳朴的面庞时,本来紧绷的筋肉,却是缓缓松懈了下来:
“张二叔?”
来人是在这黑山城、外环区、青石巷中,做一些木匠生意养家糊口的老邻居,排行老二,曾对季夏多有照拂。
“吱呀...”
将木门缓缓打开,放了隔壁张二叔入院。
此时,张木匠端着一碗热滚滚的稀粥,上面飘着一点点油花,听到了季夏的声音,连忙抬头一瞅。
当他看见季夏表情如常,气息红润,全然没有颓废姿态时,当即松了口气:
“季二郎,饿坏了吧?”
“快来,将这碗热粥喝了。”
季夏家里,他排行老二,有个弟弟名为‘季寒’,在大半年前,被他倾尽家财,送入了内城武馆练武。
至于父亲与那位长了他七八岁的大哥,早在许久以前,就在一次出城狩猎中,再也没有回来,连尸骨都未寻得,或许是死了吧。
一边将手中热粥递给季夏,同时打量着眼前青年神色如常的表情,张木匠不由唏嘘:
“姜舟那小子,从小到大都中规中矩,他与你入山时,还曾在青石巷老一辈人口中说,待助你成了‘差役吏籍’后,日子也能好过许多,谁想得到...”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季二郎,喝完这碗粥,你就早早花些银钱,去投了商队,前往其他城里,另谋出路吧。”
本来捧着碗,打了半夜拳,肚子里正馋虫作祟的季夏,听到此言,忽然顿住:
“老叔...”
“你这句话,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