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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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门奈特看着疯狂挣扎的汉尼拔，脸上全是病态的潮红。
挣扎，挣扎和不甘让他的灵魂散发出更强烈的香辛味。更加的刺激到这位食人女妖的感官。
“别担心，不会痛的。我只是饿了太久太久，稍微有点着急了。我不想伤害你的，但是你的杀意影响了食材的味道。我说过，我是个挑剔的美食家。我能发现你辛辣下的苦涩，纵使是苦涩，也会有它独特的风味——”
卡门奈特语调悠长的说着，呼吸变得急促，催动了狂厄的力量，绿色的藤蔓攀爬缠绕，将汉尼拔捆了个严严实实。
“这是什么？你是变种人？”汉尼拔知道卡门奈特有问题，也知道世界上有变种人。但是他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在身边见过，故而忽略了这种可能，没想到今天竟然栽在这种地方。
“变种人？不——当然不是。别挣扎了，博士~我不想伤害你的身体。”
脸上的潮红没有褪去，卡门奈特的眼睛在放光，手指从鼻梁向下滑动，一路滑到深红色的唇。她露出鲜红的舌尖与最后滑落的食指相触。
撇向一边的高长发遮住了左眼，透着一种隐秘的危险感。露出的右眼部分，邪魅的暗红眉毛配上深色的眼影，灰紫色的眸子随着病态的微笑稍稍弯起。长长的睫毛扇动，如同视线延伸出的触手，轻轻的、带着一种暧昧的在汉尼拔的身上移动。但是他不会误会，因为他知道这是对食材的温柔，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太清楚这种眼神了。
和自己每次屠宰羔羊时一样的眼神。
只不过对方比自己更懂得享受自己的欲望。
长长的宝石链随着越发激动的呼吸轻轻晃动，就像催眠师手中的怀表一样，牵引着汉尼拔感受着她的欲望与放纵。
“其实按照我的标准，你是不太适合上我的餐桌的。不过——”卡门奈特鲜红的指甲点在汉尼拔的额头上，嘴唇张张合合，好像在说些什么。
但是这些汉尼拔都听不到了。他只觉得浑身发冷，灵魂仿佛涌起了巨大的空虚，有什么东西在流失。
眼皮沉沉，将要闭合。他强撑着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模糊的视野里，红发的女妖将手从他身上收回，指间夹着一颗——葡萄？
深红的唇瓣开合，葡萄消失在唇齿间。汉尼拔的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啪嗒——”
汉尼拔合上了怀表，突然被人从后面蒙上了眼睛。
“猜猜——我是谁——”拉长的调子和故意压低的嗓音让汉尼拔露出无奈的笑容。
“好了，米莎。我的小公主。”
“哼！没意思(????)，每次都这样。”淡淡的金色短发的少女气呼呼的松开手，叉着腰鼓着脸，可爱得让汉尼拔想要捏一捏。
“哦，这当然是因为我担心你累到啊。每次都要踮着脚来捂住我的眼睛，米莎也会很累的吧。”虽然还是一个孩子，但是汉尼拔已经在学习如何照顾妹妹了。
他是哥哥，自然会保护好妹妹的。
说了许多遍好话，答应了好些条件，这才让娇气的妹妹跟自己重归于好。
莱克特城堡的生活虽然简单，但是温馨幸福。汉尼拔珍惜这样的幸福。他要守着妹妹长大；给她准备漂亮的衣服和首饰，；为她拦下那些自命不凡的小伙子，为她撑腰；若是对方对米莎不好，他就带着米莎回莱克特城堡，莱克特家大业大，让她妹妹荣华富贵一生不成问题。
他是这样想的。
也是这样希望的。
希望……汉尼拔的头有点疼，他扶着额头，呼吸急促。
“啪嗒——”
“汉尼拔，你怎么了？”温柔的女声响起，唤回了汉尼拔的神智。
他抬头，看向这个盘着头发的东方女人。
“婶婶，我没事。”
“是吗？那就好。亲爱的，我觉得你最近应该维持着良好的作息，熬夜总是会让人身心疲惫。”
“你说的对，婶婶。我会的，我发誓，今晚一定好好休息。”汉尼拔青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享受着与婶婶紫夫人相处的日子。
“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还要继续课程。你的进步很大。”紫夫人穿着交领白衫，外面套着外套。她轻轻地抬起手抚摸着汉尼拔的脸庞。
“平心静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感受着在脸上摩挲的手指，年轻的汉尼拔内心有着躁动。他和姑姑就像是两个孤独的灵魂相互慰藉，他们彼此需要。他抬手想要按住在自己脸上放着的柔荑，对方却收了回去。
“好好休息吧，晚安。”说完，女人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嘀嗒——嘀嗒——”
走动的钟表声让汉尼拔莫名的心烦意乱。他看着婶婶紫夫人离去的背影，想要喊住她。但是话到口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只能这样无力地看着对方离去。
“啪嗒——”
汉尼拔提着武士刀，听着那个肮脏的猪肉佬头颅落地的声音，抬起头享受着阳光洒在脸上的感觉。这一刻他觉得内心是如此的轻松愉悦。
原来掌控别人的生死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情。看，只要一刀，那充满龌龊的头颅就会在地上滚动，那张倾泻着污言秽语的嘴巴就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此刻，汉尼拔的内心的欲望得到了释放。
他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这里。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一切告诉自己的最亲近的人。
“啪嗒——”
探望室的门打开，紫夫人走了进来。她和汉尼拔相对无言，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开始絮絮叨叨的跟汉尼拔说着和千代一起插花、识香、平淡但是温馨的日常。
话题并没能继续太久，他们之间终究还是陷入了沉默。
“我爱你，紫夫人。”汉尼拔诉说着自己的情愫，但是对面的女人却只是将头在他身上靠了靠，转身离去。
恶魔已经觉醒了，美好的一切终究是无法留住。
“啪嗒——”
汉尼拔轻轻的挂掉了打给霍布斯的电话，收起了包着话筒手帕。他的脸上露出了诡谲的笑容。
“啪嗒——”
汉尼拔坐在餐桌前，轻轻地，优雅地切割、品尝着他准备的餐品。
“啪嗒——”
鲜红的女妖放下了餐刀。
“啪嗒——”
“哥哥，我们会活下去的，对吗？”幼小的米莎蜷缩在汉尼拔的怀抱里瑟瑟发抖。他们失去了温暖的美好的莱克特城堡，只有一条破毯子勉强抵挡寒风。
“是的，米莎。是的，我们会活下去的，我会让你活下去的。”
汉尼拔的身体在颤抖，他在恐惧，他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却又说不出，道不明。
此刻，他只想紧紧抱住自己的妹妹，保护好她。
“啪嗒——”
汉尼拔痛苦的抠挖着自己的喉咙，想要将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怎么可以……怎么能这样……米莎……
不！！！！！
他痛苦的流着泪，干呕着。边上是那群匪徒们猖狂的大笑。
好恶心，好难受，好罪恶。
米莎……
“啪嗒——”
“紫夫人。”完成复仇的汉尼拔此刻不再需要紫夫人了。因为他已经成为了彻底的魔鬼。
“我爱你——”
“啪嗒——”
汉尼拔沉入了更深的深渊。
……
……
汉尼拔躺在地上，衣衫稍微有些凌乱，可以看出捆绑的痕迹。
此刻他皱着眉，表情时而狂喜，时而痛苦，时而冷漠，时而踌躇……口中还不时的呼喊着“米莎”、“紫夫人”的名字。
“啪嗒——”
金属碰撞的的清脆声响在不大的客厅里回荡。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在汉尼拔的不远处轻轻点地。向上看去，修长的双腿，白色的休闲服饰，丰满的身材，毛领的外套披在肩上。鸢紫色的眸子在金丝眼镜下显得更加神秘迷人。
“啪嗒——”
女人把玩着手中的镀金怀表，慢悠悠的打开又合上。她的神情带着一种诡异的愉悦。
看着地上挣扎的汉尼拔，她有些无趣地打了个哈欠。
“所以，这个心理医生好像也没有人们传的那么厉害。看起来你这顿餐品用得也不是很愉快啊，卡门奈特小姐。”女人悠悠的语调不急不缓，带着心理医生常有的平淡，悦耳的嗓音倒是为这份平淡添了不少味道。
“嗯——确实有点让人难以下咽，不过好在独有一番风味，我虽然挑剔，但是也会欣赏不同食材的优点，发掘它们独特的美和高尚。”
“看看，为了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而一直痛苦着，用这种方式来祈求内心的宁静，这何尝不是一种别样的美德呢。”
红发的食人女妖是一种近乎纯粹的恶，她的生命里最大的永远是自己的欲望，贪食的欲望一次又一次的促使她犯下了一桩桩的罪行。
可惜的是，在这伟大的狄斯城里没有人不快乐，高贵的芙兰克家族也不会有丑闻。上层的权钱交易彼此勾连。
哪怕知道卡门奈特·芙兰克是一个吃人的女妖，甚至其本人对于在她宅邸中失踪、被囚禁的人供认不讳，局长也没法将其绳之以法。
奥喆亚别馆的大逃杀，只不过是她的一次稍微放纵点的美食鉴赏游戏罢了。
不过那位局长小姐，还真是意外之喜。她的灵魂的美味让卡门奈特为之沉醉，甚至为了让她能够更加的强大、更加的美味，食人的女妖可以努力克制自己旺盛的食欲。
“卡门奈特小姐的说法，还真是别样的见解。不过在我看来，他的一切行为都是无意义的赎罪罢了。
平淡、沉稳的女声笑了笑，摩挲着手里的镀金怀表，神情懒散。
“窥伺人内心的秘密。他不也是这样，利用心理医生的手段，获取旁人的信任，洞悉她们的内心，然后，品尝她们的躯体。相比较来，卡门奈特小姐品尝灵魂的作风都文雅极了。”不知是嘲讽还是真心实意的感叹。
“我从来不会去掩饰自己的欲望，我也一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胃口而行动着。食欲是人之常情，自然不如卡米利安小姐，拥有着如此独特的癖好。窥视别人的痛苦竟会让你如此愉悦。”卡门奈特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浅淡的笑着，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
“人的内心都住着一头猛兽，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他们压抑着自己的痛苦模样。既然如此，何不帮帮他们，彻底释放出来呢？”卡米利安嘴角翘起，听着地上的汉尼拔不断地絮语，已然清楚了眼前这人的一切。
“你看，他曾经也一直压抑着自己，囚困着自己的欲望，并为此痛苦。但是在真正的释放自己后，他获得了内心的宁静，不是吗？催眠从来都不是罪行，我只是帮他们认清自己。”卡米利安不再玩弄那只被她把玩得光可鉴人的怀表。
“我的确推崇欲望，但是他的做法实在是缺乏美感，也……过于浪费了。”卡门奈特感叹着，用着一种可惜眼神看着餐桌上汉尼拔做的晚餐。
“美好的灵魂需要珍惜的对待，他们酝酿得越久，越是让人欲罢不能。我爱着那些平日里闪光的灵魂、爱着他们绝境时的璀璨爱着他们不言弃的执着、也同样包容他们的不完美。毕竟，那点点的不完美，也只是优质食材上的一点点调味与点缀。”
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卡门奈特双手托腮，双颊酡红，眼神迷离的看着卡米利安，仿佛是根根丝线在拉扯着、牵着人的神智。
“啪嗒——”
再次开合闭合把玩着怀表，卡米利安另一只手轻轻扶着额头，闭着眼睛，做出稍作思索的样子，然后缓缓地睁开眼，一字一句的对着卡门奈特说：“请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却想着局长，亲爱的卡门奈特小姐。这会让我忍不住想要好好研究一下，你的内心到底是怎样浓烈的欲望。”
金丝眼镜后的鸢紫色眸子眯起来，平淡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丝的威胁。
“当然，毕竟我最中意的还是局长小姐的灵魂。不知道你的窥探欲得到满足了吗，卡米利安小姐？”卡门奈特看着地上的汉尼拔，友情提醒着。
“当然。再多的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卡米利安点头回应着。
“啪嗒——”
汉尼拔猛地睁开了双眼。
ps：可怜的汉尼拔，被两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无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