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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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服务于光明，绝不会把剑指向无辜的人”，浩恩回答。
“那么…其他村民会因此而死”，塔兰特提醒他。
浩恩：“如果你的问题只有两个选项，听从恶棍或者坚守原则，我选择后者。恶棍会受到惩罚，他要为这些死者付出代价，作为圣骑士我履行了职责，保护村长。村民并非因我而死。”
塔兰特：“遵守圣骑士的美德是第一位，对吗？”
“是。”
“西德尼，你怎么想，一个审判人类的圣骑士接受哪种结局？”
西德尼举起杯子猛喝一口，“如果确实遇到这样的局面，我可能会杀掉村长。”
“为了保护尽可能多的人？”
“对，必须有人牺牲的情况下，我愿意是自己。我一生的意义是救赎自己，剥离‘人类’的身份。我会乞求村长原谅，让活下来的人赞美玛克辛。然后我要带着那个恶棍一起下地狱。”
塔兰特没有评价，“阿耶莱特。”
“这实在难倒我了”，阿耶莱特用力挠头，“我是一个听从命令的人，不擅长自己做决定。”
“你下意识的直觉呢？”
“我认为救下尽可能多的人是最好的选择，但不代表我们可以抛弃村长，要我亲手执行更不可能，我无法选。”
“必须选，恶棍等着你的决定，所有村民的眼睛都看着你”，塔兰特把他逼上绝境。
“该死”，阿耶莱特握紧拳头，“我…这个恶棍的目标是我吗？如果是，我会自杀，让他放过其他人。”
西德尼哈哈大笑，他搂住塔兰特，“我现在要杀掉这位圣骑士，如果你想救他你会自杀吗？”
阿耶莱特：“我会在你动手前把你撞出去。”
塔兰特：“我相信你们的所有选择都为了坚守自己的原则。”
“挺讽刺的，从同一个起点出发，我们的路都不一样”，阿耶莱特说道。
浩恩：“塔兰特，你的选择呢？”
“我曾经为了救一个人牺牲掉我的队伍，而且是在我的队友明确拒绝营救的情况下。我不知道之后我会怎么选择，也许，与阿耶莱特相反，我首先要保证自己，活着才能做更多事。”
西德尼：“那会被人理解为害怕死亡，胆怯，懦弱。”
“如果有一条可以完全执行的标准我当然会毫不犹豫地贯彻，我和你们一样经历过死亡，你们知道我的对手是多么恐怖，我没有退却过。现在我们讨论的是正义、光明、善良都没有确切的准绳，它们与主观的定义有密切联系。”
阿耶莱特：“正义应该是客观的。”
塔兰特：“浩恩，如果那个村长已经受了重伤，他只能再活几分钟，听到恶棍的条件后村长主动要求你杀了他，你是否同意？杀一个垂死的人拯救更多健康的人，你会动摇吗？西德尼，如果村长是一个恪守美德的人，品行纯正善良，而那些村民都是混蛋无赖，他们活着只会浪费粮食，你在地狱里后悔吗？阿耶莱特，如果恶棍在你死后杀光了所有的人，你想保护的所有人，你献祭自己还有意义吗？”塔兰特看着大家，“正义是客观的吗？你们之前的回答会因为微小条件的改变而变化吗？”
阿耶莱特往后一靠，“真是个该死的问题！”
浩恩：“这个讨论很有启发性。你想借此说明什么？”
塔兰特：“我想问的是，什么是正义，我们是否真的确定我们的行动是否正义。”
浩恩：“比如，坚守美德，公平公正，无私奉献。”
塔兰特：“可这些没有可以执行的标准，就像我的这个问题，我们四个人抱着正义的目标做出完全不同的选择。”
浩恩：“你想怎么定义‘正义’？”
塔兰特推开椅子站起来，“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我过去的冒险经历，我信奉的行为准则，我相信的社会秩序，我们神殿传颂光明数百年为什么仍有罪恶发生，怎么样才能让光明最大限度照耀世人”，塔兰特张开双手，“是找到历史的节点。”
三位圣骑士安静地看着他。
“历史在节点之后发生颠覆性的变化，历史记录会被改写，所有人的生活进入新阶段，之前旧有的规则、秩序、信仰统统改变。试想一下，如果汀渥山一战人类和精灵联军失败了，黯精灵重回红石大陆，所有的神殿都将被焚毁，地面种族被屠杀，圣骑士却还在费力思考美德的具体条款。伙计们，整个大陆的命运才是我们要关注的！我们要把握住历史的步伐，抓住节点，这就像航海中满帆顺风航行。”
阿耶莱特：“历史上有你说过的‘节点’吗？”
“一直有！之所以让你不确定是因为历史已经改写。你们听说过瑞莫.历奥托斯吗？”
三人摇头。
塔兰特：“远古神只，卓识之神，给精灵族带来文明和智慧，大陆上曾经遍布他的神殿，但最终他被颠覆了，平衡之神把他从历史上抹消了，‘节点’之后没有人再提及瑞莫.历奥托斯。”
阿耶莱特：“他存在过吗？”
“很好的问题，千年前没有人不认识他，而现在我们怀疑他是否存在。这就是历史的作用，远比一群圣骑士伟大，它的力量是澎湃无限的，只有它才能带来我们想要的光明。”
浩恩：“我似乎理解了你的意思，顺应历史，然后创造历史，我们要把眼光放到更广阔的……位置上。”
“没错！”塔兰特拍浩恩的肩，“圣骑士过分关注义举，把精力花在平凡的善行上，这种影响力是有限的。如果能够影响历史的方向，我们能拯救的可能是整个人类。”
阿耶莱特：“我们该怎么做？”
塔兰特：“我还没有具体的计划，等待时机。”
“你的论点给予我智慧和正义的启蒙，让我怀疑之前的人生是否虚度，请……”浩恩猛然站起来，抽出剑平举，“蓝顿圣骑士浩恩愿听从你的召唤，为正义而战，直至生命终结！”
塔兰特放下酒杯，“我们是同行者，你……”
阿耶莱特紧接着站起来，抽出剑平举：“铁血圣骑士阿耶莱特愿听从你的召唤，为正义而战，直至生命终结！”
“伙计们……”
西德尼“啧”了一下，缓慢地起身抽剑，“审判圣骑士西德尼愿听从你的召唤，为正义而战，直至生命终结。”
场面十分严肃，塔兰特端正站立，“以龙纹圣骑士的名义，我愿与三位共同前进，为正义而战，直至生命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