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截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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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非常困难，塔兰特认真思考后承认这个现实，圣骑士们一旦认定了目标便全力以赴，尤其是这批敢于跨海救援的勇士，没有合理的理由绝不会撤退，塔兰特召回他们缺乏依据，“危险”是他们在出发前已知的，要怎么劝服他们呢。
马车驶在深夜的街道。贫民区的羽天使是怎么回事，林恩为什么要建立一个盗贼组织，动机是什么，虽然他喜欢恶作剧，但绝不是偏好犯罪勾当的人，他的锆晶生意有足够的利润，他意识不到危险吗？为什么他会得到体制会的帮助，体制会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街边的走私贩摇着酒瓶在马车窗边跑，“伊贝罗恩葡萄酒，要来点吗！”
“大人需要酒吗，他们的价格比酒馆便宜”，车夫介绍，塔兰特在商业区上车让他误以为是旅客。
“不用”，塔兰特只想尽快到传送站。
今晚的行动有很多约束条件，不让希亚发现，不透露体制会的信息，不涉及官方背景，塔兰特有了双重身份，他要考虑的细节越来越多，令人烦恼。
像一串开始运转的齿轮，从起因“去冈萨斯”开始，塔兰特要召回圣骑士团无可避免的让自己也成为其中一个齿轮，停不了了。传送术开始吟唱时，塔兰特向玛克辛祈祷这一天尽快结束，他想念铁匠铺干瘪的床铺，想念楼下曼海姆安详的“呼呼”声。
威尔辛的风总带着咸涩，从斯安特到威尔辛的快速转变让海风更加明显，塔兰特扶着墙走出传送站，叫醒门口昏昏欲睡的马车夫去玛克辛神殿，车轮在寂静的石子路上“咯咯”颠簸。
午夜，神殿里异常安静，虽然亮着光但没有人的声音，塔兰特冲入大厅：“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他们应该会住在神殿的客房，塔兰特继续喊：“有人吗！”
二楼一个年轻人揉着眼睛探出头，“现在来祷告有点早。”
“去冈萨斯的圣骑士们在这里吗？”
“你也要去冈萨斯？”
“他们住这里吗？”
“没有。神殿联系了一艘货船，他们今晚就出发了。”
该死，塔兰特一拳打在墙上，来迟了，他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不！他没有，固定思维限制了行动力，他应该找人直接传送到这里，而不是从传送站到传送站，体制会一定有传送能力，信仰店里的精灵法师也可以，该死！他浪费了两个小时。
“他们这会儿应该在装货”，年轻人挠着头说道。
“什么货？！”
“食物，用于救济冈萨斯人的，大概有二十辆货车。晚上才送到。”
塔兰特转头冲出神殿，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码头停着几艘船，火把照亮的那艘大船围着不少人，一排装卸工忙碌地把麻袋扛到底层船舱，三位圣骑士正在清点。他们不是斯安特玛克辛神殿的人，应该是其它地方集合在这里。
“是去冈萨斯的船吗！”塔兰特大声问，风正面吹在脸上睁不开眼。
“是！”其中一个大声回答。
“队长在这里吗！”
“都登船了！”圣骑士指了指甲板。“还有多少！”
装卸工回复：“最后两车！”
“慢点开船！我有紧急情况！”塔兰特拍了拍圣骑士的肩，“我去找你们队长！”
圣骑士点点头，继续清点。
甲板上水手和圣骑士们低声聊天，面孔很陌生，他们正在谈论去冈萨斯之后的工作，充满期待。塔兰特钻进船舱，几十位全身铠甲的圣骑士正坐着休息，有一些见过，“队长在哪里？”
一个圣骑士往里喊道：“法鲁克！”
脚步声，三个人，金属靴在木板上显得格外沉。
塔兰特看到了走过来的三个圣骑士，菲雅丝在金色发辫上扎了一个红色丝带，另两个在斯安特神殿中见过但不知道名字，带头魁梧的那位应该就是法鲁克。
“塔兰特，你也去冈萨斯？”菲雅丝张开双臂欢迎。
塔兰特没有回应这份热情，“听我说，你们不能去冈萨斯。”
强劲的海风把船体倾斜了一下。
菲雅斯：“什么意思？”
“我了解过那里的情况，我们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法鲁克：“你说的实际问题是什么？战争还是食物？”
“发生暴动的原因是土地，农民需要土地，帝国之间可以协商解决，我们圣骑士团提供的帮助很有限。”
法鲁克：“个人的力量确实有限，难道‘有限’所以不需要？解决问题遥遥无期，在此之前每天都有人死于暴动，我们必须尽快到达，给他们恢复秩序，树立信心，让他们看到希望，玛克辛没有遗忘人民。他们需要神的指引。”
烛火在摇晃的船体中虚弱的闪烁。
“队长，请相信我，冈萨斯还有其它问题，远不是我们圣骑士团可以解决。”
法鲁克凝视塔兰特，“比如？”
塔兰特不能再说，“我向玛克辛起誓，这件事不简单。”
菲雅丝：“你调查到什么了？”
“没有，这是我的判断”，塔兰特无法说出任何具体的理由，“他们的土地很早前出现问题，冈萨斯官方一直没法解决。”
“海洋会也派出了调查团，我们会联合开展调查，看是河流还是空气问题”，法鲁克解释，“各个帝国的食物救援还会到达，我们先把沿岸的暴动平息下来。”
塔兰特：“不，不，这件事不对劲，我——我确信这里有问题，你们不能去。”
法鲁克凑近菲雅丝说道：“你朋友需要休息，给他找一个旅馆吧。”
塔兰特：“冈萨斯太危险了！”
“你是圣骑士吗？”法鲁克走到塔兰特面前，“你想在开满鲜花的地方当一个和平布道士？你的剑在哪里？谁来告诉他什么是圣骑士。”
菲雅丝：“当信仰动摇，眼前的路不再明亮，我的心中长存光明，我会摒弃规则、束缚，我将忍受唾弃、痛苦，我愿用死亡点亮每个人。”
塔兰特无力再多说一句，玛克辛的信念指引前方。他出发前就知道可能是这个结果。
“如果你打败我，我愿意相信你的判断”，一个被斗篷盖住脸的人从三人背后走出来。
周围休息的圣骑士们纷纷站起。
法鲁克看向他，“圣骑士不用这种做法，我们不是莽夫。”
“这位叫塔兰特的圣骑士极度相信自己的判断，我愿意给他机会，如果他打败我，我会认为是玛克辛让我留下”，斗篷走过来，“接受挑战吗？”
法鲁克对众人说道：“他的挑战只代表自己，圣骑士团去冈萨斯的决定不会改变。”
塔兰特：“挑战没有意义。”
斗篷停在塔兰特身旁，压低声音：“打败我，也许我可以给大家一个理由留下来。”
“你是谁？”塔兰特看不到他的脸，粗糙宽厚的下巴，健硕的身形，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我们认识？”
外面有人敲打船舱，“货装完了！可以出发！”
一个水手问：“法鲁克队长，起航吗？”
斗篷：“懦夫，下船吧。”
“我接受你的挑战！”塔兰特面向众人，“让神来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