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主子,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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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在下不能说主子的身份,不过‘主子’也罢,‘大人’也罢都是我们对大人的尊称,江小娘子不必如此的,唤他‘繁先生’即可。嗯……也是大人的吩咐的。”说到此处又是恭敬的作了一个揖,且看着江锦心的眼神带着些许敬畏和试探之意。
这让江锦心倒是不自然起来,她是真的好奇这个大人的身份,但贸然的试探肯定是不行的,想着只要时间够久,将来定是能知晓的吧?
便也不再忧心于此,拿着那块朱红色玉牌看了起来,摩挲着感觉和普通的玉石没什么不同,但这花纹,“这是……”
“这是可以进入暗梦阁的手令,这一块是……”吴石并没有说下去,因为有些话不知道能不能此刻说出来。
但江锦心显然是没有注意到的,她一直着意于观察这一块手令,思索着所谓的暗梦阁,在哪儿呢?总不至于竖个招牌“暗梦阁”吧?
“在东市街吗?”江锦心也是随口一问,对面的吴石倒是一惊。
“是的。在东市街堇花楼斜对面的鹤云楼,给您盘的酒楼也在附近。”
原来那家酒楼也在附近,倒是真的挺方便的,一来她想要探一探所谓的堇花楼,二来她要是找个好时机去了鹤云楼是不是就能见着背后的人了?
她倒是想的有点远了,一时间竟然忘了正事:“对了,吴掌柜,倒是也有一件麻烦的事,我出来也确实有些久了,一会儿便也是不便和二位掌柜碰头了,但眼下的事也是比较急的,一则是我看上了东市街的亭香书肆,实则是想盘下的,但倒是也没什么机会去打探一番,这一家是想做面上的,至于刚刚匣子中的这一些。”
江锦心在心中盘算好处利弊,终于在敲击了三四下桌面说说道:“我便是收了,但我不会在任何形势下偏帮任何一方的,这一点请代为转述。这些铺子且先交由二位掌柜,至于如何安排,怎么经营,他们且先想一想,过几日我便来商谈,也是看看他们的能力。”
吴石听着也是恭敬的记着,时不时点头附和,正要开口应答,却听闻江锦心又说道:“你也知我不是愿意白拿别人东西的人,此番我也确实需要这些铺面的,作为交换我可以提供一个消息吧。”
江锦心说到此便微微侧了侧身子:“若是信得过我,且手中有银钱周转的,可屯一些荆芥、甘草、玄参,若知我意便知其意,切记不可贪,择其中几味,莫要因小失大。”
江锦心轻咳了两下原是想解释什么的,但看着眼前还在不知道思考什么的吴石便也是什么都没说,若是背后之人是那思虑周全的,便能轻易知晓她所说的意思,若是不明事理的人,解释再多也是无用的。
吴石自然是想不明白的,但他如此努力的思索只是为了一字不差的记住江锦心的话,免得漏了一两句的又要被责罚了。
江锦心解决了事情自然是开心的,正要出了这锦苑阁便听着徐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江小娘子且等一等。”
只见徐怡急急的走来,身后跟着的两三个俾子还拿着不大不小的几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些衣裳和首饰。
“徐掌柜这是……”江锦心倒是愣住了。
徐怡见着她便是一笑,缓缓的说道:“江小娘子也是个直的,你若是来了我铺子,不带点新式的衣裳可真是愧疚死我了呢!”
江锦心突然的一拍脑袋,也是,虽说可以说是来了成衣铺子,可也不是头一次来的,来了一次两次的都是空手而归的,难免被人怀疑的。
“先前江小娘子的喜好在下便也是记得的,但想着那套曼珠沙华必是张扬的,这次也算是投其所好的又裁制了一套,算是可平日里穿穿的。”
徐怡说着话便着人将那衣裳拿起来。
这是一件深红色齐胸襦裙,曼珠沙华的纹样被以相近的颜色、特殊的手法刺绣在诃子的边侧,看起来是若隐若现的,而其中的垂带流苏的末端都是进行了特制,看起来看是曼珠沙华的花瓣,裙的部分是分了好几层,内里是绣了曼珠沙华,但是外层用了特殊的薄纱,使得曼珠沙华的纹样看不真切,甚至在这种氛围下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配套的褙子、鞋履和团扇都是相同的方式进行的裁制,江锦心看着如此的衣裳说不喜那是假的,但如此费心的工艺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因为……
她恭敬的对着徐怡深深的鞠了一躬:“徐掌柜真是费心了,锦心必定珍爱这一身衣裳,不负徐掌柜的一片苦心。”
徐怡开始是慌乱的阻止江锦心的,却在听完她说的话后也是一顿,恭敬的回了个礼。
转身出了成衣铺的江锦心眼角有湿润的泪珠,跟在身侧的离瞳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却也是紧紧跟着,什么都不问不说的。
是的,这只是一套很普通的曼珠沙华的衣裳,却也是不普通的,有些技艺哪怕放在这个时候都是惊为天人的,而更遑论几千年后便会被失传、会被遗忘、会被抛弃。
这一套衣裳看似简单的暗线刺绣来走针,却用上了十几种不同的刺绣技法,若不是那精通之人,便是来一百个绣娘都未必能如此,想来那徐怡便是晓得这技艺之人了,就比如双面绣,本就是了不得的技艺,便是做那皇宫里的绣娘也是做得,何况这徐怡明显是精通几十可能上百种刺绣技艺的,明明是这样的有大才能的人,却为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女子费尽心思的刺绣了一件衣裳,看着眼下的乌青显然是几日没能睡好了,说不好就是上次走了以后便是日日在琢磨此事了。
倒也不是这样的技艺人有多惊艳,只是江锦心私心对这样的人是崇敬的,是敬佩的。
一个人做着一件并不是很喜的事,却不厌其烦的拼尽全力做到最好,终其一生,只为传承,不被记得,不曾留名。